谢涵抿了下唇,蓦然庆幸原著里的“她”没生过孩子,霍无恤是何等样生命力旺盛又隐忍的人啊,这都成这样,他还不得直接升天?
他想了想,凑过去,又在対方鼻尖落下一吻,“现在呢?”
霍无恤英挺的长眉蹙得紧紧的,手指动了动,却抬不起来,谢涵以为他要干嘛,忙托起対方的手臂,便见人指尖落在惨白的唇瓣,“这里。”
谢涵:“……”
这可不行,他连他那个世界的无恤都没亲过这里呢。
不是,谢涵敲了敲脑袋,跑去一边取下木桶,估摸着凭他什么石头鱼也该熟了,拿两竹棍取下一点鱼肉,塞対方嘴里,认真道:“我觉得精神食量总归虚无缥缈。”
霍无恤咽下一口鱼肉,又靠帕子喝了几口汤、几片鱼肉 ,似乎终于恢复一点气力,不咸不淡道:“您觉得虚无缥缈的事情可真多。”
“本来就是。”谢涵又扒拉一块鱼肉道:“你看,这不真实食量一下使你音量都高上来了吗?”
霍无恤被气地梗了一下,干脆闭目用力,“你也吃点罢。”
这他怎么敢吃?没姜片没葱段没盐的。谢涵默默道:“我看看你下/面。”
霍无恤睁开眼睛,约莫又疼得厉害,按着腹部,皱着眉头,“去吃。”
谢涵沉默了一下,“味道怎么样?”
霍无恤也沉默了一下,忽然“唔啊——”了一声,叫道:“快出来了,你帮我接着。”
谢涵忙不迭跑下去,幸亏自己垫了衣服,胎儿已经出来一半了,他小心翼翼拿两手托着胎儿,头一次意会了“柔若无骨”四字,不敢动弹一下,怕把小不点儿捏碎了。
终于在他心惊胆战小半个时辰,手都酸了后,小孩儿整个都出来了,“咦,怎么有根肉带?”
文盲。
白痴。
笨蛋。
霍无恤几乎要翻个白眼,“……揉一下我腹部嗯——”
此等胎盘娩出后,霍无恤认命地教谢涵剪脐带,擦孩子,包裹好孩子,最后脸一红,“帮我下/面擦一下。”
谢涵“哦”了一声,也十分认命地伺候皇后。
好半天,二人都是精疲力尽,他这才想到把孩子抱过去,“你看,你女儿。”
霍无恤淡淡“嗯”了一声,“别让她着凉了。”
没想到原著世界雍王无恤対所有王子公主冷冷淡淡,现在皇后无恤连自己生的都这样。谢涵拍拍小公主(他衣服制作)襁褓:可真倒霉,投生到他肚子里。
又一想她是涵陛下唯一的子嗣,就释然了。
——天欲降大任于是人也。
这还有比帝王唯一的子嗣还美好的事吗?
忽然,一阵熟悉的眩晕感传来,谢涵有些奇异,“遇刺体验这就结束了?”至少要他回宫罢。
系统【哦】了一声,【程序监测到您的疲惫,改为“惩罚一次接生体验”了。】
谢涵:“……”他总觉得这个惩罚在対他发出无声的嘲讽。
不过,能快些回去自是好的,那边他虽然企图用醉酒掩盖,连上睡觉,能有一日一夜,可搞不清楚两边世界流速啊,还是快些回去为妙。
且——他莫不是要看着霍无恤哺乳?这实在太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了。
他忙将胎儿放在霍无恤手边,然后盘腿坐好,想了想,又摇了摇半睡半醒的霍无恤,总觉得这个涵陛下和皇后感情似乎不怎么样,他道:“照顾好自己,别总没大没小的,少闹别扭多说实话。”
霍无恤迷糊的眼神骤然清明,他猛地抓住谢涵手腕,“你又要走?”
咦?谢涵道:“何出此言?”
霍无恤眼神锐利,“我根本没有対陛下说过预产期的事,您似乎不知道?”
谢涵心里“咯噔”一下,接着好整以暇问道:“怎么发现的?我与她差别很大么?”原著里他觉得差别不大啊。
霍无恤收回手,闭上眼睛,一手揉着腹部,那里还有余缩,“我还很不舒服,晚点和你说。”顿了顿,又道:“陪我。”
谢涵:“……”
他摸了一下霍无恤的脸,又拿帕子予人擦干周身,然后盘坐,托着脸,等待熟悉的失重感到来,至于差别大不大——他也不是那么好奇啊。
霍无恤闭目的时候,在想这个孤魂野鬼的身份,仪态气质都很好,自称金枝玉叶,十指不沾阳春水……
煮鱼不说佐料,竟然不去鳞,不去脏腑,甚至不去胆,天知道那碗鱼汤有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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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中午睡了个午觉,迟了,晚上还有一更。
ps:考虑到不看后宫的妹子,把这个放在一章。
【有奖问答】:我打算修改一下开头,感觉原本的前几章(主要是和厌阳天比斗,再救男主那里,尤其是比斗)颇为中二,与全文基调不符,且赶客,预备修一修,你们觉得如果我将原著一穿(第六章 )提前做第一章会好一点,然后比斗押后,便简略一点,会好些吗?
谢谢帮助,么么哒,仙女们要小心保护自己哦,真的希望大家好好的。
第303章
谢涵醒来的时候, 正是半夜,身上还带着酒气,他很欣慰, 翻了下身。
身边人立刻坐了起来, “你醒了?头疼不疼?晕不晕?”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口吻,谢涵心里很复杂。
一边是, 太好了, 这里的无恤可不会生孩子, 好好好, 当浮一大白。
另一边是,《女皇后/宫》前发生的事历历在目,他还没这么心大好吗?
于是他轻轻嘟囔了一身, 便没了声息,似在梦中, 自然看不到对方黑暗中略带苦涩的面容。
霍无恤是医者, 更对谢涵了如指掌, 当然能分辨其是醒来还是醉梦, 便知对方在有意避开他。
他也仰面躺下来,第二日,给对方煮好醒酒汤, 让卫士拿上去后,去了另一辆马车看卫瑶,“三天已经过去了, 卫将军应该已经脱离危险期, 只是……”他拧了拧眉,头一次对沈澜之这个大骗子露出略微歉然的表情, “卫将军似乎没有任何要苏醒的迹象,身体状况虽然没有恶化,却也没有好转,我可能学艺不精。”
沈澜之沉吟片刻,“无恤不妨再治治,许是还差一点火候。”
霍无恤摇了摇头,“我是确对卫将军症状费解,多几天都一样。”他欲言又止,沈澜之见状忙请教,便听其道:“其实我自认医术不差,沈兄要找,最好想办法找找党阙。只是你二者身份不便。”他顿了一下,“如果真的要找,希望不要在温留,不要影响到君侯。”
沈澜之、卫瑶都活的好好的,还都在谢涵帐下,这消息传出去还了得。
沈澜之失笑,“我省得。”
之后,霍无恤又去给聂惊风灌了碗药,喂了点饭,便骑马在外,不再进马车,谢涵见状,既松一口气,又叹一口气。
一行人往温留赶去,一开始谢涵以为要颇费一番功夫,才能使二人相处自然,不想霍无恤调整恢复得很快,当夜晚饭时便如没事人一样,还同他谈条件,“谢好友。”
谢涵:“……霍好友?”
霍无恤席地而坐,抱臂靠着树干上,晃了晃腿,“来而无往非礼也,我昨天答应了君侯一个要求,君侯今天是不是也该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不妨先说说看。”
霍无恤看上头发黄的枝叶,“等咱们到温留,该是冬天了。”
谢涵突生不详预感。
预感成功——“我想请君侯试试霍某的‘冬病冬至’。”
谢涵清了清嗓子,“无恤啊——”
霍无恤捂上耳朵,晃着脑袋,“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谢涵:“……”
最后加上做饭威胁,谢涵无可奈何签下条约,心有戚戚地回马车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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