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问问霍无恤想不想见雍君、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又来了位不速之客。
玉枕君姬流光来湖边漫步了。
很好。
今天“偶遇”的第三个梁王候选人了。
谢涵心知又是个来探消息或请支持的,但考虑到他本意就是要帮助刘央扶持姬流光的,便笑着邀人湖边小酌、吃鱼凑趣。
姬流光是三人中最年轻的一个,且生的仪表堂堂、风度翩翩,说话未语先笑,动作潇洒不羁,从外貌上讲他是最有竞争力的一个。
然而他有一致命缺点——好色至极。
传闻其有姬妾三百人,一年中每天都在不同的美姬中留宿。这是真是假难以考察,但现在来见谢涵的这种场合下他也左拥右抱着两位云鬓香鬟的美女,想来即便数字虚指,这人也实在是离不得女人。
谢涵本是这样以为的,直到其中一位蓝色衣服的美姬抬起头来。
姬云流。
谢涵虎躯一震。
这一对视似乎给姬流光某种错觉,他笑得呷昵,“去,把温留君服侍高兴了。”
霍无恤抬头看了姬流光和姬云流一眼,又给谢涵舀了一勺桃花酿。
姬云流攀着谢涵胳膊,贴着他小声道:“表哥,我知道狐相是明家人。我们有话想对表哥说,表哥让人都走远些吧。”
第458章 (修)
明家?
明家是和聂家齐名的燕国两大世家, 之前乔装成秦文卿的北境守将明千径就是明家嫡系,其家子弟遍布燕朝廷,素有“宁家燕, 明半朝, 聂半军”的说法。
谢涵遂让附近卫士散开,把守望风。
此时姬流光拥抱着的另一位美姬也侧过身来,“谢涵表哥。”
鹅蛋脸, 新月眉, 剪水秋瞳, 翘鼻樱唇。
系统疯狂警报, 谢涵睁大眼睛,旋即起身、上前一步拉出姬流光臂弯中的女子,上下仔细打量人, 伸手欲轻触对方面庞,又猛地缩回, 仿佛怕惊扰一个美梦, 尽职尽责演绎一个“玛丽苏文男配”久别重逢“女主”时应有的表现, 最后动容道:“表妹。”
相比起来, 那姬云流简直是塑料表妹。
诚然,姬云流只是因为谢蔷是其嫡母才蹭的一句表哥,姬倾城才是他嫡嫡亲的表妹。
姬倾城眼中含泪, 强自稳住情绪,“表哥,好久不见。”
二人执手相望、相望......
姬流光摇着扇子狂叹气, “我的姑奶奶, 我的温留君,时间紧迫, 刘家主可是会定点派人来查我的,你们有什么话,别藏着掖着,赶紧的呀。”
姬云流也受不了谢涵这莫名的表现,她起身道:“日月为明,狐相与燕太子通信,用的是一枚弯月印鉴,而燕太子手上有一枚圆日印鉴,二者是一枚“明”字印章掰成两半形成的。寄出密函,就敲上印章,收到密函,则只要拿自己手上的印章去对合信上印章,能严丝合缝便必然不错,再巧夺天工的匠人难以模仿。
只要能截获一封从燕太子那儿寄来的密函,拿狐相的弯月印鉴去对,那狐相就无可抵赖。不巧,虞家主手上刚好有那么一封。”
说完,她对谢涵一笑,“这消息是报答温留君送小妹来交信城的。只要温留君答应我们姐妹下面的事,那小妹还可以去虞家主那儿顺一顺信。”
姬倾城大抵是这段时间很是受了一些锻炼,不再伤春悲秋,很快进入角色,“不错。表哥,我们今天来这儿,是想寻求你的帮助的。”
谢涵演完了系统分配的戏份,就替换掉深情脸,晃着折扇笑道:“那想必是件天大的难事。”
姬云流吹捧道:“对旁人来说千难万难,于温留君而言或许只是一点点小麻烦。”
谢涵好笑:“愿闻其详。”
姬云流对姬倾城使了一个眼色,姬倾城挨着谢涵坐下,“拂胭姐姐有一个儿子,今年四岁了,是大哥的孩子”
轰天巨雷,不外如是。
姬倾城大哥是谁啊,不就是梁幽王姬高?
他的儿子,那可是梁氏再正统不过的继承人。
有这么一个孩子在,这梁国择君还霍霍什么?
姬云流:“大哥、二哥、父王的血脉都死了个干净,拂胭小姐不敢暴露侄儿的存在,唯恐侄儿不慎‘病死’,但现在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今日这会盟择君,置我国颜面于何地?我堂堂大梁,竟需要外国来挑选梁王了?三家各怀鬼胎,支持梁王不过是想号令父王旧臣,趁机壮大家族势力罢了。我和七妹身为梁国公主,岂能坐视这等乱臣贼子?我侄儿是幽王之子、平王之侄、武王之孙 ,理应继承王位,强我大梁。”
谢涵心中惊涛骇浪,他手中的扇子都呆了,实在想不到姬高竟还有这么一颗沧海遗珠,“小王子的身份确定无误?”
姬倾城:“拂胭姐姐有大哥的信物,弘儿更与大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姬云流却说:“沧海遗珠,本来就难以证明。但大哥在时,只要他说是那就是。大哥不在时,诸位君上都说是那也就是了。”
对方的来意渐渐浮出水面。
谢涵目光一转,却落在了姬流光身上,他感念刘央的两次帮助,并不想刚应下就反悔,但狐源的把柄更让他心动,或许可有两全其美之策?
他好奇问姬流光,“玉枕君是刘家主属意的候选人,竟无意王位?”
姬流光落在姬倾城身上的目光缠绵而纵容,折扇一张,潇洒风流,“江山美人,我自爱江山更爱美人,公主所愿便是本君所愿。”
一个有三百个姬妾的人说这种话,似乎并不可信。
姬倾城脸蛋儿微红,姬云流却嗤笑道:“刘央喜欢权力,就以为所有人和他一样。玉枕君流连花丛、醉生梦死,可不喜欢看数不完的奏折,开讲不完的会,更不想时刻担心小命。自父王亡故,我国五年七易其主,梁王已是目前列国第一高危身份了。”
被戳破了,姬流光也不脸红,唉声叹气道:“做梁王,想努力就要头悬梁锥刺股,不想努力做傀儡也就罢了,就怕不明不白的死了,最可怕的是想努力或许还死的更快,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死局,本君还有大好日子没享受完呢。”
哈——
刘央猜不到姬流光的想法,谢涵同样不是很理解啊。
若担心被暗杀,那就组建卫队,若不想做傀儡,那就一点点撬回权力。试都没试,怎么就这样绝望了呢?
在国家分崩离析、权臣当道时临危受命,竟生不出一丝使命感与豪情来吗?
即便当真不幸身死,也总好过一世碌碌无为。
批阅奏折繁忙,临幸女人难道就轻松了?
万人之上的快乐岂是一时的欢愉可以比拟的?
最后,谢涵问:“刘家主知道吗?”
姬流光越加唉声叹气,“我是刘家势力范围内,和梁氏嫡系血脉最接近的,若是拒绝刘家主,他有一千种方法让我就范。”
谢涵还想为他的盟友刘央努力一把,“刘家主得见小王子,必然会捧小王子上位的。”
稚子更好控制。
而且什么络却精明玉枕之流,遇上小王子就都不值一提了好吗,刘央现在根本不用这么殚精竭虑。
姬云流圆圆的苹果脸一皱,断然拒绝,“绝不可以。我梁氏若还想重掌大权,就必须在三家之间不偏不倚、保持超然地位取得平衡,若由其中一家推举,最终必将成为其傀儡。我要刘叶薛各出一个辅政大臣,谁也奈何不了谁,都要拉拢我王。”
谢涵目中异彩连连,再一次仔细看了看这位梁五公主,“公主竟有这样见识。”
姬云流看他一眼,“明人不说暗话。温留君,第一,你是齐君的儿子,一定能说动齐君改变主意。第二,你对楚王影响深远,必然能左右他的想法。第三,你有霍将军在侧,有动摇雍君决断的筹码。今日能替弘儿突围的,交信之中,唯君而已。”
见谢涵有迟疑之色,她又说:“倘若温留君不允,我只能拿虞家主手上的信去换取燕侯的支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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