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长长“哦——”了一声,恍然道:“君父原来是带人捉奸来了。”他委屈道:“儿子与谁勾结,也不会与燕贼勾结, 燕太子怎么害儿子,怎么扣留无恤的,君父还不知道么?您既不信任儿子的忠孝, 也不信任儿子的脑子。”
齐公一开始有有些尴尬, 渐渐就被气笑了,“有人检举, 寡人查证,无有不妥,你还查不得了?既然事态明朗,误会而已,这卫士你自己领回去罢。”
等人群散了后,谢涵瞧着那个卫士。
“你不用害怕,本君不会拷问你,能随手被丢弃的手下,想来也不会知道什么机密。”
“但本君也不能放过你,否则岂不人人都能背叛本君了?”
谢涵让王洋送来卫士名册,闲手打开,“商阳人士,父母俱在,兄妹皆全,还有个新婚妻子。”
“你伴本君多年,本君实不忍心对你下手,你的父母兄妹妻子,本君倒没见过,没什么感情,让他们替你服罪罢。”
那原本一脸坚毅的卫士瞬间惊慌,“祸不及家人”的话在嘴边滚来滚去,爬到谢涵脚下被其一脚踢开后哭道:“正是阮小姐来之前的那位聂师帅命我通报君上的。求君侯放过小人家人,小人兄长好赌欠了一屁股债,小人知道君侯厌恶赌博,不敢求救,聂师帅说过不会让君侯出事,小人才去通报的,求君侯放过小人家人。”
谢涵合上名册,对王洋说:“将他正法,令所有人看到。”
那卫士闻言,对着谢涵连连磕头感激,只是很快被拖了下去。
霍无恤唏嘘,“他其实心不坏,只是有些愚蠢。”
“你可怜他?”谢涵睨了他一眼。
霍无恤摇头,“我只是可怜普通人在权力斗争中连猪狗都不如。这天下还有许许多多像他这样的人,如果没有种种斗争,或许他到死也只是个不聪明的卫士。”
惊闻原著暴君口吐怜爱,谢涵眉眼怪异,“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
脑中对系统道:“我这把男主调/教得不错罢。”
系统自然狂拍宿主马屁,但不忘提醒:【这个节点,男主该做雍太子了】
谢涵摇头,“你不懂。男主如今正在性格塑造期,待其稳定后方可回雍。”
接着对霍无恤说了聂慎古怪的行为,“他和阮明兰打配合 ,收买人手去揭发我,却又在事发前提醒我,为的是什么?”
谢涵不解,霍无恤却很理解,“收买你的卫士是因为上有所命,尽了他对燕太子的忠义,提醒你是因为对你旧情难忘,全了他对你情意。”
最后,他还总结道:“既是燕国的师帅,又是绛姝的聂郎,世间哪得双全法呢?”
谢涵:“......”
被暗讽了一下后,他“唉”一声,去勾霍无恤肩膀,“无恤,再过几日就是你生辰了,可有什么想要的?”
霍无恤:“我没什么东西想要的,却有什么东西不想要。”他扶了一下髻上发簪,“君侯再送我太子/小璀/韫白/豫侠(以下省略温留众)......同款发簪,我保证给君侯一次难忘的‘冬病夏治’。”
谢涵 :“......”
他清咳一声,绕回原话题,“聂慎这么做,既不会令燕太子满意,也不会使我感激,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霍无恤:“君侯素来铁石心肠,自然不能理解旁人内心的挣扎与犹豫。”
谢涵:“......”
他强行继续之前的话题,“从今天狐相的配合看来,这件事他一定是在边上敲了边鼓的。聂慎在齐国十余年,必然与狐相熟悉,我们现在有物证,完全可以拿这个物证去诱聂慎弄出个人证来。可惜没来个玖家人,不然还能指认聂慎玖少游的身份。”
霍无恤盯谢涵片刻,在对方疑惑摸脸中吟道:“君侯果然铁石心肠。”那个聂慎刚刚还救了人。
谢涵:“......”
被四杀后,他往后一靠,眉眼有了不悦之色,“无恤可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霍无恤偏了下头,“忽有感慨而已。”说完,他也便一道思考如何利用聂慎让狐源入瓮的事,二人一合谋,还真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有燕太子书信在手,二有聂慎还没有走,三则狐源出门在外必然守卫松懈,想暗中窃听狐源和聂慎的话只要虞旬父配合就可以。
谢涵又叫来了应小怜,三人关上门讨论。
这件事有三个关键,第一让向来谨慎的狐源与聂慎相会密谈;第二让狡猾的虞旬父配合;第三让宠信致昏的齐公亲耳听狐源说出大逆不道的话。
于是谢涵给聂慎写了封“感谢信”。
又借虞纯试探了虞旬父对狐源的态度,果不其然是高度戒备,他很快亲自去会了对方:
“虞家主可还记得云流公主?”谢涵出卖姬云流毫无压力,“虞家主恐怕不知道,她对你的持刀卫士有过一次救命之恩。”
密信丢失后,持刀卫士立刻自尽,虞旬父立刻明白谢涵在说什么,他眯起眼睛。
谢涵摊开手,“虞家主别这么看着我。您和狐相都亲自来搜过本君歇脚处的,的确一无所获。”他温然笑了起来,“本君护送云流公主从温留到交信,但施恩不望报,本君可不能以这点恩情胁迫公主送礼。”
“这点恩情?”虞旬父哼笑一声,“大梁护国公主还不够?好了,明人不说暗话,温留君到底想要什么。”
“虞家主爽快。本君愿意出点力求云流公主将东西给我,也愿意将其完整转交家主,只是——”谢涵话锋一转,“家主应该知道,狐相绝非愿意接受威胁之人,更不愿意容忍把柄流落在外,他能忍家主一时,绝不可能忍家主一世。而现在,想必狐相已经在寻思着如何对付你了。”
虞旬父皮笑肉不笑,“这不全拜温留君所赐?”
谢涵不接受污蔑,“自然进程而已,本君只是加快了进程。”
“好了。”虞旬父不愿意听谢涵诡辩,“如果单凭只言片语就能给狐相定罪,老夫也不会舍大利而继续与他虚与委蛇。不知温留君有何高见?”
“虞家主可曾见过那位玖二少爷?”
话题忽然奔向风马牛不相及,虞旬父皱眉,谢涵很快接上来道:“就是如今站在燕侯身边的师帅大人聂慎。他母亲是曾经的明大小姐,而狐相通信一直用日月印鉴,很难说没有关系。而聂慎自小潜伏在我国,玖家又不是筛子什么忍都能混进来,遑论冒充一个嫡支子弟,必然有位高权重的人襄助。”
虞旬父惊讶过后,明白了谢涵的意思,“温留君有办法让那个聂慎指认狐相?”
“那就需要家主的一点帮助了。”谢涵与其私语片刻,又给出一个砝码,“玖少游在玖家这么久,害玖家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他逃回燕国后,玖家竟真的不再追究了,这可不像玖家。旁人查不出玖少游的真实身份,玖家毕竟与其多年朝夕相处,难道没点蛛丝马迹?我观姐夫的样子,对玖少游倒有些讳莫如深的样子。虞家主说,会不会玖家与狐相早就暗通款曲?”
虞旬父和狐源合作是为了谋求好处,要是借用狐源搬倒玖家,好处只会多不会少。
他牵起嘴角轻轻笑了起来,“这是叛国啊,老夫岂能容忍?”
谢涵一方势力的计划,有了虞旬父的加入,更加天衣无缝,两人愉快交流后,在燕国临行前一夜,谢涵请来了聂慎:
“我不喜欢欠任何人,尤其是你们燕人。”
“我知道你与狐相的关系。”
“想必你们也知道,燕太子与狐相的一封信流落在外。我可以帮你取回。”
“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聂慎心中惊涛骇浪,惊恐于狐相身份的泄露,震惊过后,目露复杂,嘴上却还是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虽然对方心思相对单纯,但也不是什么漏嘴怪,谢涵本没指望让其这么简单地说出来,他还安排了足够的前情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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