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见过这么矫情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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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无恤:情敌 ,算什么?
第486章
一连三日, 谢涵与子时琴箫和谐,谈天说地。
子时喜欢外面广袤的天地,谢涵给他讲各处见闻;子时喜欢自由惬意曲子, 谢涵和他互相研究;子时做了田园新曲, 谢涵与他反复推敲。
有时,子时会问,“你不问我叫什么?”
谢涵会答:“名字只是代号, 重要的是眼前的人。”
子时目中异彩连连, 最后抿唇笑道:“即便只是代号, 我也要你记住——我叫子时。”
“——楚涵, 我叫子时。”
最后一句话,他念的缓慢、温柔、缱绻,眼里像盛着星子。
谢涵忽觉不对, 她偏头,假装惊讶, “子时公子, 大巫府的子时公子?”
子时顽笑, “什么大巫府, 也就是代号前的一点点缀。”。
谢涵眯眼笑,“南都第一美人地风采,果然名不虚传。”
子时顿时面上羞红, 又头一次为这种虚名起了虚荣心,左右四处乱看。
只见院中虽无碧波湖面,也无名贵花草, 然藤椅错落, 花木扶疏,彩石小径, 一派轻松惬意的意趣。
看着看着他宁静下来,羡慕道 :“阿楚真是兰心蕙质,布置的这院落好生雅致轻松。”
谢涵轻笑,瞥一眼不远处守卫着的人,“公子莫要取笑,你家中院落不知要比区区在下这小院雅致多少倍。”
“不过是个牢笼罢了,怎么比得上阿楚这里的一派生机与自然。”子时话出口,连忙低头,“我失礼了。”
“莫低头。”谢涵急道,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
子时诧异抬头,只见对面女子言笑宴宴指着她手边杯盏,“这是舍弟新制的清明茶,里面放了决明子、桑葚、枸杞,既滋阴降火,又酸甜可口,总共才够泡那么两壶,一般客人我可不上。公子这一低头险些将碎发泡了茶水,我心疼的紧。”
子时一顿,见对面女子星眸湛然,有安抚包容之色,心中涌上一阵暖意,掩唇笑道:“阿楚好抠门,你我二人坐而论乐这么久,还不算知音?俞伯牙能为钟子期摔琴,怎么到了阿楚这里,连杯茶水都抠搜?”
“知音?”谢涵玩味一笑,“我自然是公子的知音。”她一连翻开四个竹雕杯子,倒满清明茶,“那这些都赠与知音人了。”
子时说时不觉得,可等对方嘴里吐出“知音”二字,脸上忽然一热,心里又涌上丝甜意,啐道:“我哪喝的下这么多。”
等回到家中,他拿毛巾擦拭着绯红的面颊,反复回味今日,才忽觉不对。
——我自然是公子的知音......
反过来就是:公子未必是我的知音。
子时心中一堵,像塞满了云絮,缠绵而杂乱。
第二日,他如期来找谢涵,却说:“阿楚,这次我们不要奏前人的曲谱,只随性而奏。”
谢涵淡笑:“好。”
旋即曲风煞时一变,同样奏清晨,子时奏出了向往,昨日谢涵还奏的是悠然,今日就变成了蓬勃向上。同样是鸟鸣,子时奏的是燕子,谢涵奏的是鹰隼。同样是山林,子时的是清新,谢涵奏的是危机。等到傍晚,子时是日落而息,谢涵是天地浩大。
曲毕,子时满心复杂,凝着谢涵,“我果然不是阿楚的知音。”
“阿楚的心好大。”子时幽幽一叹,已然明白对方怕是刻意接近,怅惘的面色渐渐冷淡,“我曾说过谁能补全《渔舟》下阙,我就满足她一个请求。楚姑娘何所求,直说就是。”
谢涵起身,负手望着朝阳,“我寒窗苦读十数载,不是为了独身逍遥,而是为了兼济天下。如今学成下山,当有所为。”
阳光为她的背影铎了一层金边,子时心旌动荡,但他所追寻的始终是那自由的一方净土,思即面前人的汲汲营营,讥笑道:“我在牢笼中出不去,楚姑娘却想尽办法要进来。”
他心中像有一团无名火,却不知对谁发,只取出一枚手令,“我一介男流之辈,无官无权,只能借着大巫府的名头给找些小吏工作,楚姑娘喜欢医职还是农职?”
谢涵思考有顷,道:“民以食为天,农职。”说完,还将《渔舟》地下半阙曲谱送了上来。
子时捏着曲谱的指尖泛白,终于问,“楚姑娘是不是早知道我是谁?早等着这一刻?”
说完不等人回答,就负气走了。
人走后 ,霍无恤幸灾乐祸,“今天太阳从东边出来了?君侯钓鱼还让鱼跑了?”
谢涵把玩着那枚黑檀木做的手令,“东西到手就好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她当然有办法与子时再相见欢一点,再隐蔽地提出意图,让对方帮了他还感谢他。
但她只是想研究南稻为何三月而熟,顺便想办法避开瘴林离开南疆,没想卷入“少年子时公子之烦恼”。随着子时瞧她的目光越来越专注,她只要不想真的被南国长公主和大巫针对,就要马上抽身了,还得给对方一个难看的回忆。
见人还在嘲笑,谢涵拿手令抵着他下颌,笑嘻嘻道:“怎么 ,还是絮儿弟弟这么快想要个姐夫了?”
“那又何妨?”霍无恤耸肩,“反正已经有了个嫂夫人,何妨再多一个姐夫?”
谢涵这才意识到对方是真的不高兴了。
若是以前,她只会笑吟吟岔开话题——她的事情,轮不到他有情绪。
可现在——
我想哄他。
——谢涵心想。
她收起手令,绕着对方转圈:怎么哄呢?
她明明哄过对方那么多次,从小霍无恤开始,一路到现在高大挺拔的青年,她怎么突然不知道怎么哄了?
“你该不会因为我笑了你两下,就想用转晕我的办法报复我罢。”霍无恤一副服了的无语表情,从怀里掏出一叠手札,“喏——你的游记,我整理誊抄好了。”
谢涵还没想好话术,对方已经另起话头,她下意识接过,翻开看了看,对方的字是她教的,因此笔迹也和她一模一样,让她看着就舒服。
可是,她该怎么哄呢?
一直到入夜,到第二天早上,谢涵也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索性拿着手令去大巫府报道,出门前,她还问霍无恤,“真的不需要我帮你妆造妆造?咱们可以一起出去,你一个人待着不闷么?”
霍无恤在整理兵法,闻言抬头,笑道:“不闷。我等你回来,等你吃饭。”
谢涵诡异地升起股金屋藏娇的感觉来,“絮儿果然宜室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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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品德高尚,显然没有那种被耍了就要暗地里使绊子找场子的不良品行,因此,谢涵一应报道都很顺利,身份是深山隐士的学生,证明已经做好,路子也是偶然遇见大巫,被赏识。
官职也不真是个粗使小吏。
大巫府下有司农道,道主是最大的官儿,下面有六个辅佐的馆主,每个馆主又有四个侍官,而谢涵就是掌播种馆主手下的侍官。
现在又不是播种时节,只需要登记播种情况,各田各亩如何即可,这种文书活,谢涵手到擒来,还帮老同僚整理,整理完后拎了些零食四处溜达,很快和司农道下六个馆的侍官都熟悉了。
熟悉到能一起去逛妓馆的程度。
谢涵:......
一连三次的拒绝后,谢涵不好再推脱,只把眼睛一闭,“我已有一未婚夫,诸位吃的小零嘴可都是他做的,怎么好挖他墙角?”
众皆愕然,“原来是家有娇夫,可以啊老楚——”
还有隐隐晦晦问:“一个人?”
来南疆这么久,谢涵已然明白,此地女尊男卑,并非女人力气大,也不是女人更聪明,而是男人数量太少了,少成了珍惜物种,多的是七八女共夫的。
因此,国家的主要劳力就是女人了,无怪乎女尊男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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