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肉粥,你发了热,得吃些清淡好克化的。”少年已经舀了一碗给她端了过来,谢涵吃了一口,惊讶道:“很不错啊。”
少年登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又立马板起脸,“像我们这样穷苦人家出身的,都有一手好厨艺呢。”
等吃完,少年收拾了一下,语气飘忽问:“你站的起来吗?你这脸最好还是找个正经医工好好看看。”虽然不是自己碗里的了,可这白花花的大美肉要是布满老鼠屎,他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也是会痛心的。
一想起脸,谢涵登时心里一急,却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费力撑地,不过一会儿又跌坐回去,痛呼一声,“好、好疼——我站不起来——”
少年连忙扶了她,“你别急,这无论蜂毒还是高热都是要使人浑身酸疼无力的。”
说完,他“唉”了一声,“可这下山要半天路程,我顶多背你一刻钟。”这可如何是好?他灵光乍现,“你是个有身份的人罢,肯定有很多下人罢,你给我个信物,我下山给你送出去,让他们来接你。”
谢涵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要不怎么说是大美人呢?整张脸都被裹得严严实实了,只露出两只眼睛来,却也能叫人心都化了,像一汪清水,又好似满天繁星,那脆弱模样,结合昨天的强横,更叫少年心痒难耐,“那、那、那你说怎么办?”
谢涵忧郁地低下头,“我再歇息一上午,你、你扶我出去。”
她天生有一种贵气,指使人起来也不叫人反感,就像她说的那样,男人就是用来使唤的罢。少年点头,“那好罢,你先养精蓄锐。”
两人并排躺在干草上,谢涵温声道:“瞧你眼下青黑的,快睡会儿罢。”
少年睁大眼睛看石顶,摇头道:“你等下就要出大汗了,我得给你烧热水。”
谢涵心中一动,又压了下来 ,“现在烧了等下又要凉了,你且睡着,等下我发汗了叫你。”说着,她手掌轻轻盖下,遮住他眨巴眨巴的眼睛。
少年就真的睡了,还做起了梦:
他君父终于来接他回国了,说对不起他,想要弥补他,问他想要什么补偿。
他吊起眉梢:怕雍公您给不起。
雍公拍拍胸脯:只要我儿提出来,寡人无有不允。
少年一撇头,高贵冷艳,伸手往下一指:我要这万里长河呢?
然后、然后对方就往下一遁,拉开河口,哗啦啦洪水就倾泻而出。
“哇——老不死的,你想淹死我?”他一个激灵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刚刚居然抱着身侧人,他脸一红。
紧接着反应回来,对方浑身已是大汗淋漓。
他“啊呀”一声,“你怎么不叫我?”连忙把他所有衣服都兜头给人盖上,“你知道你热,可千万别拿开,不然就要风寒入体了。”
随后,飞快提着木桶出去打水,拿回来烧水,等过了晌午,谢涵发汗方止,他搅着热毛巾过来,递出道:“你还有力气么,擦擦。”
谢涵有气无力地接过,草草点了点头。
少年跑到洞口,背过身去,“我就在外面,有事你叫我。”
等换好后,谢涵越发无力,只觉着今天是出不了山了,少年心里也开始急了,他不能出来这么久的,快被发现了,可他才这么想着,地上人就抓住他衣袖,“你又要走?”
少年“唉”了一声,“我怕你这脸。”
谢涵:“好男儿志在四方,岂惜一张容颜?”
少年:“……”
谢涵说完,湿漉漉看他。
少年:“……”
他摸着脸坐下来,“算啦算啦,要是你成了猪头麻子脸,实在没人要,我就和你凑合过罢。谁叫你本来好看呢。”算啦算啦,要是真的被发现了,反正他有那人把柄,方法总比困难多嘛,谁叫她这满头包、身上伤,都是他倒腾出来的呢。
谢涵身下干草早已湿了,少年重新铺了一层,凑一起分食着热腾腾的粥。
吃完后,二人昏昏欲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谢涵忽道:“对了,我还不知你叫什么?你是那个药行的药童么?”
“我叫什么?”少年眼珠子转了转,“我姓吴,口天吴,名儿两个字,上夫下君。”
谢涵反应多快啊,“哦”了一声,“礼尚往来,你既说了,我也不好藏着掖着,我姓倪,名儿是两叠字‘叶’,树叶的叶。咱们也算生死至交了,你别连名带姓叫我,就唤我名儿罢。”
少年尬笑,“你这名字占人便宜,我还是叫你大美人罢。”
谢涵哼笑一声,“臭小子。”
聊了半天,谢涵发现,自己根本没套出少年半点信息,什么父母双亡,天生地养,山脚破庙里和几个乞丐一起过总是被大乞丐欺负,终日采药为生。
就这比筛子多的心眼儿,还会被欺负 ?谢涵信了才有鬼。古里古怪,她心中杀心更定。
而少年呢,觉着这人美则美矣,却是朵虚假的鲜花,说了半天,啥也不肯告诉他,什么来这儿经商,被对家□□……大美人,你是不是不清楚自己昨天那“总有刁民要害你”的样子。可越这样,他心里越痒痒。
过了一会儿,入了夜,少年忙前忙后又搬石头,又找衣服给她盖。谢涵捏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忽问:“臭小子,你有没有什么心愿?”
“心愿?”那可很多哩,但这些都不好说。少年坏笑着走过来,“大美人,你亲我一下。”
他是为了防止对方再问下去,哪知人就仰起头,薄薄的唇贴了上来。
“轰——”他脑子一下子炸开了。
不像昨日的生死时刻,不像昨日对小白脸的不屑一顾,此时、此时……
好半会儿分开了,他还双眼迷离。
耳边是什么声音,“如何?”
“什么如何?”他迷迷瞪瞪摸着唇,“可以再来一下的。”
“噗——”谢涵一声轻笑,“我竟觉得你有些可爱了。”
少年登时回神,他面红耳赤,整个人几欲冒烟。
“哈哈哈——”谢涵捧腹大笑。
少年登时躺了下来,翻身侧躺,抱着衣服背对人,气鼓鼓道:“你做什么,不是说喜欢女孩子吗?”
“我说错了。”谢涵趴过来,指尖轻触对方脸颊,“我以前只道我喜欢女孩子的可爱,现在却发现,男孩子也可以这么可爱。”
“放荡!”少年拿衣服蒙住脑袋,隔绝对方游鱼般的手指。
原著十穿3
谢涵体质说来奇怪, 说强罢,多病;说弱罢,易好;可谓是病来如山倒 , 病去如泄洪。
第二日醒来, 她除了颜面部、双手还有些蜂毒余痛,几乎可谓痊愈,少年啧啧称奇, 急不可耐道:“那还等什么, 咱们快走罢。”
谢涵看了他一眼, 没有过多的情绪, 却又问了一句,“你有没有什么心愿?”
少年奇怪,“你昨天问了一遍, 怎么今天还问?”他心中古怪,却闻人道:“哦, 大概是我还想再亲你一下罢。”
少年:!
他微微偏开头, “你一个女孩子, 怎么这样油嘴滑舌。”
谢涵微微一笑 , “快走罢。”
少年果然对山势熟门熟路,一路顺着道带人下山,眼见着快要到山脚了 , 谢涵忽道:“等等。”
“怎么了怎么了?有危险?”少年左顾右盼。
谢涵捏着背上包裹说 ,“我若穿着你这身衣服出去,下山后如何说的清楚, 我得先换上自己衣裳。”
少年心中一闷, 点头道:“也是,你女孩子, 穿着其他男人的衣服像什么样。”
“男人?”谢涵上下打量少年的小身板一会儿,在对方恼羞成怒的目光里,用手比了比,“嗯嗯”点头,“再长两年,大概就比我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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