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哈根达斯的带领下,当胡勇士所向披靡,南掠北夺。去年荒年, 他们把鲜胡、羌胡、白胡抢了一圈,致使另一大支部利胡无物可抢, 只能跋山涉沙去中原抢劫, 最后被召人大败而归, 利胡元气大伤, 短期内再不是当胡的对手。
——在塞外,最大的两个支部是当胡和利胡,均有万余人, 其余大多三千到八千不等,最少的是邪胡和鲜胡人,都只有一千余。因此, 鲜胡是被抢夺的重灾区, 他们的勇猛和以一当三都是这样被逼出来的,不成器的早就死在其它胡人的尖刀下了。至于邪胡, 金津山神使后裔,会通神治病,一般是不会有部族去抢夺的。
只有实在抢不到,他们才会铤而走险去中原,中原人虽然不堪一击,但人数多,蚂蚁咬死象,而且还路途遥远。
谢涵若有所思,问道:“亲爱的哈古拉可知贵族大子的病症?”
“这个我知道,就从今年春天开始。”哈达回忆着,“不对,其实去年就有了,大子总说肚子不舒服,发涨。我那时还嘲笑大子吃太多胖了。后来——大子肚子越来越大、越来越涨,就像、就像……”他挠着头说,“像阿妈怀着妹妹的时候一样啊——”
哈古拉敲他脑袋一下,又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大子的肚子莫名其妙地鼓大起来,发涨发硬,食不下咽,我们猜测是受了什么邪恶的诅咒,可是找了几个阿萨师和玉液圣女也没办法。”
谢涵看霍无恤一眼,霍无恤想了想,问道:“大子去年身上有起过红斑吗?有拉肚子便秘或是肚子痛吗?其它地方尤其眼睑、腿上有肿胀吗?会胸闷心悸吗?有发热吗?”
“眼睑、腿没有肿胀,至于其它……”哈古拉摇头,“不知,恐怕要亲自问大子,怎么——如果有是诅咒吗?”
谢涵双手搭肩,“还要亲自看过大子才知道。”
等夜里,谢涵和霍无恤独处,询问道:“怎么样,看得出来那个哈根达斯是什么毛病吗?”
“臌胀。”霍无恤皱眉,“就不知道是什么臌胀了,而且臌胀很难治好。”
“能缓解吗?”谢涵问。
“刚开始应该还是能缓解一会儿的。”霍无恤道。
“那就无妨。”谢涵挥手,“暂时稳住,后面的,就说神力不足,需要寻找其它神使,我们就可以想办法出去了。”
霍无恤顿了一下,点头应是。
如是赶路又十日,途径三个草原,路遇胡人无数,谢涵的彩虹神使名头是彻底打出去了,在第十日傍晚,一行来到当胡的主草原。
那是不同于之前几个草原的旖旎风光,夕阳下金色胡杨如同盛装接客的主人,展臂挥舞,秋风送来金叶落在谢涵伸出的指尖上。行进在胡杨林里,约莫一刻钟后,茵茵青草显现,一碧万顷如绿绸铺展,上面缀着不知名的小花儿,四野茫茫,辽阔无边,临广泽而带清流,隐隐绰绰可见有马匹在小丘上吃草,山坡的水流边有奶牛在低头喝水,风吹草低才能瞧得仔细。
哈古拉拍马道:“跑起来——这里是风最快活的地方。”
是风最快活,还是风中的人最快活?
谢涵纵马驰骋,惊起水滩飞鸟与水边奶牛,像恶作剧得逞一般,有种奇妙的得意,仰头天空蔚蓝,白云洁净,两旁风声呼啸而过,牛马嘶鸣,好一会儿,他才慢悠悠放下速度,对着身侧霍无恤笑道:“确实快活。”
“如果可以,终老于此,也是美事。”霍无恤甩着马鞭,脸上带笑,别样畅快。
接着往里行进,谢涵发现人开始越来越多,随处可见的帐篷与行人,极目望去,竟看到类似中原都城一样的地方。
“那里是狼城。”哈古拉挥鞭指着道:“里面有祭台、墓穴、街道和房子。房子是只有我们部族首领和最勇猛的勇士才可以拥有的。”接着好像不经意道:“我和哈达合有一幢,神使要看看吗?”
那当然是好啊。
瞧着狼城外越来越密集出现的帐篷,和不时和他们一行打招呼的以及大喇喇盯着他看的当胡人,谢涵奇道:“即便是主草场,也不会有这么多人罢。”
这段时间,他已经探听到塞外有大大小小草原一百零九个,除去金津山和玉液山脚下的不属于任何一个支部,其余都被各部落瓜分。当胡人数众多、实力雄厚,拥有三十五个草原,除开四季轮转,目前一个草原最多也就两千人左右才对,可现在看到的绝对不止了。
“因为马上就是我们的丰收集会了。”哈达笑着道:“每年的九月十五,是为秋天收成而感谢腾格尔的集会,所有人都会来狼城参加集会的。”
哈古拉点头,“每年有三次集会。正月是小集会,参加的人是诸位首领,商讨部落大事。五月祭祀先祖、天地和鬼神,秋季集会是为秋天收成而感谢天神,这两次集会基本所有人都会过来参加。”
谢涵点头,随着哈古拉等进入狼城,有几个奔跑的小姑娘小男孩们还在玩耍,见到他们凑过来问,“哈古拉叔叔,是彩虹神使来了吗?”
谢涵面带微笑,脸上是神明俯瞰众人的疏离与慈爱。
等进入哈古拉的石屋没一会儿后,谢涵决定还是出去寻找他的卫士比较重要,一则远离大队人马总不那么安全,二则——这石屋可真真是“家徒四壁”的真实写照,简陋的让人害怕。
谢涵:“……我的仆侍离开我太久,便会迷失方向、心中害怕,我该回去和他们一道了。”
哈古拉再三挽留未果,跨着马送人出来,“要是大子能参加两天后的集会就好了,明天一早我送神使去见大子?”胡人晚上是不会看病的,因为疾病都是诅咒和小鬼导致的,晚上阴气众,诅咒和小鬼被驱除来后很可能借助阴气逃到其他人身上。
谢涵点头应下,“正有此意。”
晚饭后,谢涵觉得这狼城外的景色着实美不胜收,和霍无恤一道沿着水流踏着晚霞散步,忽闻前方传来一阵叫骂声。
“你这个扫把星!”
“一定是你偷了我的圣花!呜哇——”
“打你打你,你快拿出来呜呜——”
“别哭了沙琪玛,我们帮你。”
只见个小孩双手抱头被七八个小孩拳打脚踢 ,那群小孩不停喊着诸如“交出来”、“扫把星”之语,被踢打的小孩像块破布一样,很快就不动了,这时,一圈里最大的小孩冲上去搜身,可摸了一遍也没有看到圣花,“好像没有啊,沙琪玛。”
“一定是提拉米苏你没摸清楚。”小女孩跺了跺脚,自己寻找,过了一会儿,皱眉掰起小孩的头,啪啪打了两巴掌 ,“你快说,我的圣花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我说了——我没偷。”那小孩睁开眼睛,呸出一口血来。
沙琪玛被喷了一脸,气得脸都红了,招呼其他小孩呀呀叫着进行新一轮拳打脚踢。
谢涵皱眉,刻意加重了脚步声,扬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小孩们回头,一见是他,委屈巴巴冲上来告状,“彩虹神使,兀而和偷了我的圣花。还藏起来让我们找不到。”
圣果是地瓜,不知道圣花是不是癞头花什么的。谢涵问,“既然没找到,你怎么知道是他偷了圣花?”
“今天我们几个一起出来看羊的啊,就我们几个人,不是他难道会是我们吗?”其中一个塌鼻子小孩说道。
谢涵看他一眼,取出袖中的猪皮囊,对着夕阳道:“让我用神力查探一下,没有人能在天神的俯视下撒谎。”
彩虹!
七色的彩虹!
小孩们“哇”了一声,全都跪了下来,口中念念有词,只有一个身形抖如筛糠,正是之前那个开口说话的小孩。
谢涵观察一会儿,将猪皮囊微微偏移,彩虹落在那个小孩身上,其余小孩都羡慕不已,却听谢涵道:“圣花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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