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尽力救治,公子的病情也得到了控制,可……”说到这儿,余明磊停了下来,似乎想通了什么,脸色白了几分,道:“除非是公子不想活了。”
“这怎么可能?哥怎么可能抛下我……”想到伊华然毫不犹豫地撞上刺过来的长剑,黄莺的心一下子慌了,“他不是哥……”
黄莺扑到伊华然身边,推搡着他的身子,“你不能这么做,你放哥出来,我求你了,你快放哥出来!”
余明磊不明白黄莺的意思,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小姐,公子有伤在身,你小心些。”
黄莺闻言放轻了力道,哭着说道:“你不想活了,可他不想死,你不能这么自私。我求你了,放他出来吧,求你了……”
齐方岑看着面无人色的伊华然,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掐进手心,却不觉得疼,道:“你们都出去。”
黄莺抬头看向齐方岑,愤恨道:“他不想活了,你没了威胁,满意了?”
“出去!”齐方岑看向黄莺的眼神中杀意尽显。
黄莺见状抽出匕首,想要上前,被余明磊拦了下来。
“小姐,一切源于公子与他的纠葛,让他试试吧。”
黄莺看着平静的余明磊,也慢慢冷静了下来,又看向伊华然,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余明磊紧随其后,随手关上了房门。齐方岑慢慢坐下,攥紧他的手,看着毫无生气的人,嘴唇嗫嚅着,却半晌未曾说出一句话。
“华然,我知道了……前两世的事。”
话一出口,齐方岑只觉得喉咙干涩,心上好似压了一座大山,让他喘不过气来,不禁张开嘴巴大口呼吸了几次。
“我知道你恨我。”泛红的眼尾像是染了血,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他哑着嗓子说道:“可该死的人是我,不是你。只要你醒过来,我随你处置,绝无半句怨言!”
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下,砸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他哽咽道:“我知道经历两世的背叛,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再信,我可以发誓,若有半句虚言,便让我五马分尸,不得好死!我只求你,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许是齐方岑的话起了作用,伊华然的病情慢慢好转,又过了三天,他终于醒了过来。
伊华然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床帐,大脑在缓慢地恢复意识,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好似放电影般,在脑海中播放着。
过了许久,他终于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床边,齐方岑与黄莺一个趴在床头,一个靠在床尾,闭着眼睛沉睡着。而余明磊则单手撑着脑袋,趴在桌上打着瞌睡。三人皆是两眼青黑,一身狼狈,一看就是熬了许久没睡。
意识恢复,疼痛也随之而来,胸口的剑伤经过这几日的调养已经结痂,几乎感觉不到疼痛。疼的是他的喉咙,以及昏沉的脑袋。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就好似在吞刀片,虚弱地抬手推了推身边的黄莺,若非渴得厉害,他真不想吵醒他们。
疲惫的黄莺微微皱眉,想要挥开扰她清梦的手,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了恢复意识的伊华然。
见黄莺要说话,伊华然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做了个喝水的动作。黄莺看着他红了眼眶,忙不迭地点头,起身去倒水。虽然她的动作很轻,却还是惊醒了两人,见伊华然醒来,脸上皆露出激动的神色。
余明磊起身来到床边,关切道:“公子,我再给你把把脉。”
“好。”伊华然的声音嘶哑,有气无力,在余明磊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齐方岑也起了身,只是并未上前,反而让出了床边的位置。伊华然有些惊讶,想到他说知晓了前两世的事,也就释然了,他大概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吧。
伊华然接过黄莺递过来的水,小口小口地喝着,齐方岑则转身离开了房间。
黄莺见状冷哼了一声,随即坐到床边,看向伊华然,试探地问道:“哥,是你吗?”
伊华然点点头,愧疚道:“让你担心了。”
黄莺一听,顿时红了眼眶,委屈道:“哥,你可吓死我了,呜呜。”
见她哭得稀里哗啦,伊华然既心疼又愧疚,伸手帮她擦掉眼泪,道:“别哭了,再哭,眼睛都变成核桃了。”
“哥,你不、不能抛下我!”哭得太厉害,黄莺打起了嗝。
“放心吧,以后不会了。”
伊华然轻声哄着,哄了好半晌,才让她平静下来。
余明磊收回手,不禁长出一口气,道:“公子已经脱离危险,不过还需卧床静养。还有,因这一剑伤了心脉,公子要保持心态平和,切忌大喜大悲。”
伊华然点点头,“老余,这次又多亏你了。”
余明磊摇摇头,“公子与我不必说这些。”
“我这儿没什么事了,你们都回房歇着吧,别闹得我的病还没好,你们又病倒了。”
余明磊看向黄莺,道:“小姐去歇着吧,我在这儿守着,等明日小姐再来换我。”
“不成。”黄莺转头看了看门口,道:“老余不会武功,万一那个混账用强怎么办?我留下,老余去休息。”
伊华然无奈地笑笑,道:“他若还顾及我这条命,便不会在此时用强,放心去歇着吧。”
“公子说的是,小姐去休息吧。”
黄莺看了看两人,迟疑地点点头,道:“老余,我睡觉很轻,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叫一声,我听到了就过来。”
“好,小姐放心便是。”
“那我走了。”黄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房间。
余明磊又给伊华然倒了一杯水,道:“公子饿了吧,我去给公子做些吃食。”
伊华然确实有些饿,也没矫情,径直点了点头,“熬点粥吧。”
“公子先歇着,我这就去做。”余明磊转身出了卧房。
伊华然看着被关上的房门,突然有些好奇齐方岑去哪儿了,若是以前他会撒娇耍赖,缠着他哪儿也不去。伊华然不得不承认,醒来时看到齐方岑那一刻,他的心是欢喜的,只是他们之间没有信任,纵然彼此相爱,也走不长远,还是快刀斩乱麻为好。想到这儿,他的心不受控制地痛了起来,好似胸前的伤口裂开了一样,脸色又白了几分。
‘吱呀’,房门被推开,齐方岑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个食盒,见伊华然捂着胸口,一脸痛苦之色,不由心头一紧,急忙上前,问道:“你怎么了?可是伤口又疼了?”
伊华然收敛脸上的情绪,心平气和地看着他,道:“坐吧,我们好好聊聊。”
齐方岑的心提了起来,紧张又惶恐,他清楚伊华然要说什么,只是他不想听,自顾自地转身,将食盒放在桌上,从里面端出粥碗,道:“我让他们熬了点粥,你趁热喝点。”
伊华然抬眸看过去,与那双凤眸对视,他清楚齐方岑在逃避,心里也不好受,便由着他,也让自己缓口气,便伸手去接粥碗,却被他躲了过去。
“你身上有伤,未免撕裂伤口,还是我喂你吧。”
凤眸中带着恳求,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人心疼,伊华然见了一如既往地心头一软,只是并未如从前那般纵容。他硬起心肠,道:“多谢关心,我自己来便可。”
齐方岑呼吸一滞,心口一阵钝痛,端着碗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指尖有些泛白。不过他很快便调整了情绪,嘴角勉强地扯了扯,将手中的粥碗递了过去。
伊华然接过粥碗,小口小口喝着,原因无他,嗓子受损,莫说喝粥,喝水都疼,只能一点一点往下咽。齐方岑站在一旁看着,眼睛一眨不眨,视线灼热到能将伊华然烧出个洞来。伊华然的心情极端复杂,不想再被煎熬下去,将剩下的粥三两口喝完,嗓子疼得他皱紧了眉头。
伊华然将碗递过去,齐方岑将碗放到桌上。
“坐吧,我们好好谈谈。”
齐方岑身子一僵,将碗放进食盒,道:“我已好几日未曾合眼,现在困得厉害,你好生歇着,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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