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微微皱眉,犹豫片刻,还是将银子接了过去,随后打开侧门,让鸠架着马车进了宅子。
将他们安置在下人房,小厮出声叮嘱道:“你们就老实在这儿待着,不要乱闯,我们家老爷可不是什么善人,若是冲撞了他,少不了一顿毒打。”
鸠出声说道:“小哥放心,我们就是进来避雨,不想惹事。劳烦给我们弄些吃食和水。”
“咱们先说好,这吃食有是有,可不会太好。”
鸠笑着说道:“能吃饱就成。”
小厮满意地点点头,“那你们等着吧,我去厨房瞧瞧。”
待小厮离开,伊华然来到了门口,抬头看向天空,明明是正午,却阴沉得像是晚上,这雨定然小不了。
余明磊奇怪地说道:“这门房的小厮竟能私自做主放外人进来,就不怕他们家老爷发现?”
伊华然转头看过去,道:“今日天气不好,除非有急事,谁也不会选这种天气出门。若咱们不到处乱跑,就不会被发现,他还能赚些银子。”
“倒也是。”余明磊点点头。
“不过这也说明这座宅子的主人并不得人心。”
‘嘀嗒嘀嗒’,说话间雨滴落了下来,不过转瞬间的工夫,便已经连成线,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就好似天上有人在拿着水瓢往下泼。仅是一晃神的工夫,伊华然的袖子便已经被淋湿了,急忙退回了房间。
“好在咱们及时进了宅子,否则定会被淋成落汤鸡。”
伊华然无奈地说道:“这么大的雨,咱们的吃食怕是来不了。”
“咱们带的还有些干粮,先吃点垫垫吧。”
余明磊说着便打开了包袱,将买的饼子和肉干拿了出来。虽然这也是不错的吃食,可顿顿吃这个,也不是个事,就想着能喝口汤,吃个热乎的菜,奈何天公不作美。
伊华然来到门前,接了些雨水洗了洗手,用帕子擦干,这才拿了个饼子卷上肉干嚼了起来,那饼子和肉干干的,是真的得使劲儿嚼,不然压根咽不下去。吃完一个饼子,伊华然只觉得两边腮帮子和嗓子眼疼,还噎得不行,直到灌了几口水,这才算好受了些。
雨越下越大,不过半个时辰,那水便要没过门槛,伊华然看着丝毫没减弱的雨势,嘴角勾起苦笑,道:“这房子怕是要被淹了,咱们还是早做打算,找找雨具,朝地势高的地方躲躲。”
这宅子两边都是山,万一造成泥石流,那他们这些人都得交代在这儿。
鸠应声,走在房檐下,朝别的房间走去,等他回来后,拿了两身蓑衣,两把雨伞,还有一些油布。
“还有没有?”
“那几个房间都找了,就找到这两身蓑衣。少爷,你们快穿上,我和老余打着雨伞就成了。”
齐方岑将蓑衣接了过来,直接往伊华然身上套,“你身子弱,快穿好了。”
伊华然也没逞强,在齐方岑的帮助下,将蓑衣穿戴了起来,最近他不是生病,就是受伤,身子确实有些虚,随后齐方岑也穿上了蓑衣,里面还垫上了油布,确保雨水浸不透。而余明磊和鸠则将剩余的油布将银票和必要的东西裹了起来,撑着伞跟着伊华然和齐方岑一起走了出去。
大雨打在斗笠上,就好似石子砸在头上,雨滴连成线,视线受阻,能看到的也就只有三五米远的距离。
余明磊大声喊道:“我们要不要叫他们一声,也出去躲躲?”
伊华然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叫一声吧。至于他们信不信,咱们就管不着了。鸠,你去一趟,我们在大门口等你。”
鸠点点头,撑着伞朝着里面走去。
伊华然三人则趟着水,走向大门口。门洞里也满是积水,已经到了膝盖的位置,余明磊上前拿下了门闩,三人合力打开了大门,只等着鸠来了,便一起离开。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鸠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大声喊道:“快走,他们把我当成了贼人,无论我说什么都不信。”
三人对视一眼,不再管他们,径直出了大门,朝着地势高又宽阔的地方走去。那雨水还在不要钱似的往下泼,这路本就是土路,一旦浇了水,那就成了泥,他们趟的不是水,而是黄汤子,走起路来十分费劲。
就在他们来到一处土坡时,伊华然就见左边山上的树木在移动,他急忙揉了揉眼睛,不是眼花,真的在移动。他急忙大喊道:“快跑,泥石流来了!”
虽然他们并不清楚什么是泥石流,却在听到伊华然的大喊后,跟着他往前跑,不敢有丝毫停留。
伊华然跑着跑着,脚下一滑,身子猛地后仰,好在身后的人拖了他一把,才堪堪站直了身子,他转头看向齐方岑,来不及多说,拉起他的手继续狂奔。也不知跑了多久,确定泥石流不会殃及他们后,伊华然才慢慢停下来,弯着腰喘着粗气。
余明磊转头看向宅子的方向,不禁大吃一惊,“那宅子没了。”
伊华然神情一怔,随即看了过去,原本宅子所在的位置,如今被泥石流淹没,压根找不到大宅的痕迹了。
鸠心有余悸地说道:“好在我们出来得及时,否则这会儿怕是被埋在下面了。”
余明磊叹了口气,道:“也不知宅子里的人出来没有。”
伊华然拍了拍余明磊的肩膀,道:“人各有命,咱们不是没提醒他们,若他们不能摆脱厄运,也跟咱们没关系。”
鸠忧心忡忡地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伊华然看了看天空,道:“天亮了不少,雨也小了,但以防万一,咱们还是继续往高处走,瞧瞧有没有能躲雨的地方。”
众人没有意见,歇了一会儿,便继续往前走,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天渐渐黑了下来,雨也渐渐小了下来,他们找到了一间破庙,虽然里面也是湿漉漉的,到底因为地势高,并没有太多积水,四人便决定在这里落脚。
四人进了破庙,找了块相对干爽的角落,坐了下来,也不在意脏不脏了,在水里走路实在太费力气,如今他们已经筋疲力尽。
伊华然脱掉靴子,又拽掉了袜子,整只脚已经泡得浮囊,皱巴巴得十分难看。他将靴子里的水往外控了控,就这样赤着脚踩在袜子上。他回想书中的剧情,书中并没有写这里出现洪涝灾害,那这雨应该下不了多久。想到这儿,他不禁长出一口气,忍不住感叹:大自然的力量当真不是人类能抗衡的。
“少爷,您受伤了!”
鸠的话吸引了伊华然的注意,他转头看了回去,只见齐方岑的脚掌在流血,鲜红的血滴在地上,飞溅又晕开。
“怎么回事?”伊华然起身走了过去,查看他脚上的伤,伤口不大却很深,还有木刺扎在肉里,心不自觉地揪了一下,虽然不是很疼,却实实在在地疼了。他抬眸看向齐方岑,道:“何时伤的,怎么不说?”
见他眼中尽是担忧,语气中还不自觉地带了责怪,齐方岑心里忍不住欢喜,“就方才进庙的时候。”
“还好是树枝。”伊华然转头看向余明磊,道:“咱们的伤药还有吗?”
“都在。”余明磊从怀里掏出一块折叠整齐的油布,打开后是各种瓶瓶罐罐,一部分是常用的伤药,一部分是他特制的化妆品。
“先清洗伤口,以免感染。”伊华然解下腰间的水囊,齐方岑出声阻拦道:“我们的水不多,用外面的雨水吧。”
“不行,必须用清水。”伊华然果断否定了他的提议,道:“我们可以接雨水喝,但伤口必须用清水冲洗,否则一旦感染,有你好受的。”
“嗯,听你的。”
看着他扬起的嘴角,伊华然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道:“都伤成这样了,还笑!”
“你关心我,我欢喜。”齐方岑温柔了眉眼,定定地看着他。
伊华然神情一滞,没想到齐方岑竟旁若无人地跟他说情话,顿时感觉脸上有些热。他起身看向余明磊,道:“治伤你专业,还是你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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