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很快便拿了衣服过来,道:“这是我的衣服,你若不嫌弃便换上吧。”
伊华然接过衣服,抬头看向他,“你要盯着我换?”
枭一怔,随即转身出了房间。
伊华然将身上的月牙白长衫脱下来,换上了枭的黑色劲装,原本温文尔雅的气质,突然变得锐利,还是应了那句话,人靠衣裳马靠鞍。只是这散下来的头发……伊华然无奈地笑笑,他是真的不会束发,这两年都是晴云帮他。
枭进来时,便见他在与头发较劲,额间已经见了汗。
伊华然转头看过去,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能否帮我束发?”
枭犹豫了一瞬,还是走了过来,拿起梳子给他梳理头发,他的头发很好,又顺又滑,还有光泽,就好似上好的绸缎,让人爱不释手。可他将头发梳起,突然发现手边没有束发的工具,“我没有发簪。”
“用发带亦可。”伊华然将红色发带递了过去。
枭接过发带,给他竖起了头发,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只是脖子上缠绕的白色纱布,将这份锐利打了折扣,倒是多了几分战损的美感。
“多谢。”
枭看着他,心情有些复杂,枉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影卫,竟也被他骗了,还骗了不止一次,只是不知为何他对他就是生不起恨意。
伊华然将名单递给枭,道:“你把这个交给世子。”
枭低头看了看,道:“还是你亲手交给主子吧。”
伊华然想了想,道:“也好。”
两人相继出了隔间,来到卧房门前,于海正在外面候着,见他过来,神情怔了怔,随即说道:“主子吩咐,若你过来,直接进去便可。”
伊华然点点头,抬脚走了进去,枭紧随其后。
齐方岑靠坐在榻上,见他走进来,眸光在他的衣服上略有停顿,随后看向跟进来的枭,两人穿得一模一样,一看便知他穿的是枭的衣服。
伊华然走到近前,将写好的名单递过去,道:“这是我答应世子的名单,按照约定,世子也该把余明磊放了。”
齐方岑将名单接了过来,垂眸仔细看了看,不禁心头一颤,这名单中有几个是支持他的人,没想到竟是齐方宇安插的细作,怪不得齐方宇总是暗中针对他。
只是这名单的真实性,他有些怀疑,“这名单你是哪来的?”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但我确保这份名单是真的。世子若不信,可以核查,若有不实,任凭世子发落。”伊华然淡淡地看着齐方岑,道:“还请世子信守承诺。”
齐方岑沉默地与伊华然对视,良久后方才开口说道:“明日我们启程回京,到时自会放人。你放心,我答应的事,不会食言。”
“好,我相信世子。”
齐方岑抬头看向枭,道:“你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打扰。”
枭瞥了伊华然一眼,道:“主子三思。”
“出去。”齐方岑加重了语气。
枭无奈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齐方岑看向伊华然,道:“有件事我希望你如实回答我。”
伊华然走到桌前坐了下来,道:“世子请问,能回答的,我定如实说。”
齐方岑见他对自己没有半分恭敬,眉头皱得越发紧了,只是强忍着并未发作。只是那个问题让他有些难以启齿,沉默了许久,方才出声问道:“有关你喝酒的事,是否该给我一个交代。”
伊华然闻言心里一紧,齐方岑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他斟酌片刻,道:“此事我并未欺骗世子,喝酒后的身子并非我所控。”
齐方岑紧紧盯着伊华然,努力分辨他话中的真假,只见他神情自若,态度恳切,完全看不出说谎的迹象。只是经历了之前的事,齐方岑对伊华然有了全新的认识,他的演技天衣无缝,想要分辨真假比登天还难,他不会再轻信他。可是不轻信,又能怎么做呢?他与那个恶鬼之间做得最多的就是……总不能……
见齐方岑的脸色变了又变,想着之前那个人格对他的虐/待,伊华然心里有些发虚,他不会是想依样画葫芦地还回来吧。伊华然提起茶壶倒了杯茶,走到齐方岑面前,献殷勤地说道:“世子的嘴有些干,喝杯茶润润吧。”
齐方岑正想着在清风寨那一日的荒唐,伊华然却端着茶水过来,让他润润唇,难不成这人在暗示什么?
伊华然见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越发不对,便将僵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随后一仰头喝了进去,道:“这茶中无毒。”
齐方岑见状不由一怔,心中忍不住在想:难道是我想多了?他只是单纯关心我?
房间里陷入诡异的安静中,伊华然有些不自在,起身说道:“若世子没有其他吩咐,我便先行退下了。”
齐方岑也没想好该如何确定他方才话中的真实性,便应声让他离去。
伊华然闻言松了口气,不急不缓地转身,却脚步飞快地离开,将不想与他独处的想法,具象地呈现在齐方岑眼前。齐方岑见状心中极为不悦,当初伊华然对他嘘寒问暖,为他争风吃醋,利用完以后又弃之如敝屣,现在又避他如蛇蝎,简直岂有此理!
于是第二日,齐方岑安排伊华然与他同坐一辆马车。
伊华然看着面前的齐方岑,沉思片刻,道:“世子……”
伊华然刚开口,便被齐方岑打断,“我们出发一个时辰后,自然会有人放了余明磊。”
余明磊与伊华然的关系,始终是齐方岑心里的一根刺,即便他是个男人,那也曾是他的世子妃,若两人真的有什么,那也是给他戴绿帽子。他不可能让余明磊再有机会接近伊华然。
“我相信世子言而有信。我方才只是想说,我每日都需喝药,在这狭窄密闭的马车里,味道怕是不太好闻,未免让世子不适,我还是去骑马,或者坐另外一辆马车好些。”虽然他脸皮够厚,却也不想时刻面对齐方岑。
他果然避他如蛇蝎。齐方岑压下心里的不悦,道:“你如今是我的谋士,首先要做到的便是对我言听计从,不能质疑我的决定。”
伊华然暗中挑了挑眉,道:“我是世子的‘谋士’,要做的是为世子出谋划策,让世子的大业少走弯路。言听计从,没有主见的那是奴才。”
齐方岑闻言面色一僵,随即说道:“还真是一副伶牙俐齿!”
“多谢世子夸奖。”伊华然笑着应承。
齐方岑心中气恼道:“可于我而言,谋士也只是依附我而活的奴才,是奴才就该言听计从。”
离开你,我活得更滋润!
伊华然暗中撇了撇嘴,看这架势,齐方岑是打定主意盯着他,他也不再做无用功,身子往后靠了靠,开始闭目养神,直接当他不存在。
齐方岑见状心中越发气恼,就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扫了一眼桌上的茶盏,道:“给我泡茶。”
伊华然真的很想假装听不见,可他到底是阶下囚,万一真惹毛了齐方岑,受罪的只能是自己。他懒洋洋地直起身,打量着面前的茶具,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开始烧水。
古代的文人雅士对茶艺十分看重,也十分讲究,伊华然本就喜欢喝茶,在王府时还经过专门的培训,做起来得心应手,还颇具美感,引得齐方岑不自觉地看向他的手。那双手白皙修长,与之前相比,少了些肉感,骨节越发分明,很是赏心悦目。
伊华然将泡好的茶放到齐方岑面前,道:“世子请。”
齐方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刚要说上几句,就见伊华然一脸享受地在品茶,不禁眉头微蹙,道:“我何时让你喝了?”
伊华然无辜地眨眨眼,道:“我以为世子不会吝啬得连一杯茶都不给下属喝,难道不是吗?”
伊华然无辜的表情与之前他女装时十分像,不禁让齐方岑有些恍惚。就在他愣神的工夫,伊华然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还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这悠然自在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这里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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