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方岑听着外面的对话,羞恼的情绪被不悦所取代,他自然清楚伊华然为何要去隔间,无非是卸掉脸上的易容,怕被他看到。
藏吧,早晚有一日,我让你藏无可藏。齐方岑恨恨地想着。
待伊华然上完妆,重新回到房间,在白炽的帮助下穿上红色嫁衣,又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他为自己挽发。平日里他只是简单地束起头发,就和男子一般。可今日是他大婚之日,不能再那般敷衍,不只要挽发,还要戴上凤冠霞帔,整整折腾了一个时辰,才算全部收拾齐整。而齐方岑只需换个喜服,梳一梳头发,随后便苏琦的侍候下用饭,饭后还喝了两盏茶。
伊华然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里真是无语,他堂堂男子竟穿了两次嫁衣,成了两次婚,这要是说出去,谁会信。好在第一次是原主受罪,他穿来时已经洞房花烛夜。
齐方岑看似在喝茶看书,其实一直心不在焉,总会不自觉地看向伊华然,脑海中是属于他的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想象着他穿上嫁衣会是怎样一番模样。
“主人辛苦了。”白炽说完伸手去给伊华然捏肩膀。
伊华然放松下来,伸手锤了锤自己的腰,忍不住抱怨道:“这成婚也是个力气活!”
白炽体贴道:“主人若实在不舒服,就到床上趴下,奴给主人揉一揉。”
“没事,起来活动活动就好。”伊华然站起了身子,好好伸了个懒腰。
齐方岑最看不得伊华然和白炽互动,心中的不悦几乎要溢出来,冷声说道:“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论规矩自然是比不得世子,不过在这儿,我可是山匪,最是没规矩的人,要什么站相坐相?”伊华然不以为意地笑笑,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见伊华然要喝,白炽伸手拦了下来,道:“主人,这饭食和茶水都凉了,奴再去给您准备一份。”
伊华然点点头,将茶杯又放回了桌上,道:“你和苏琦也趁这儿工夫吃点,今儿还有很多事要做。”
白炽应声,转身走了出去,很快便又拿了份吃食和茶水过来。
伊华然坐到桌前,道:“你们也去吃吧,这里不用侍候。”
白炽朝着伊华然笑笑,和苏琦一起出了房门。
齐方岑见状心里的不悦更甚,道:“事后你打算如何安置他们?”
“送苏琦回家。”伊华然几乎不假思索,接着说道:“至于白炽,他在这世上已经没了亲人,他若愿意,我便将他留在身边。若不愿,我便给他笔银子,放他离开。”
听他要留白炽在身边,齐方岑心中升起一团怒火,道:“你可知白炽对你的心思?”
伊华然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齐方岑,道:“世子可是误会了什么?我们是在演戏。”
“你就没想过他在假戏真做?”
伊华然闻言皱起眉头,回想这段时间两人的相处,白炽对他确实无微不至,不过他一直都以为这是在演戏,也因为他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从未往感情方面想过。
见他半晌不曾说话,齐方岑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是否也在假戏真做?”
“怎么可能?”伊华然想也未想,便立即反驳,“我又没有龙阳之好。”
可那晚伊华然分明说自己男女皆可,对比他们的表现,齐方岑可以得出结论,伊华然喝酒前和喝酒后果真不是一个人,这也更让他确信,面前这个男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世子妃’!
没有龙阳之好,那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又算什么?
齐方岑心中的怒火在升腾,真想掐着他的脖子问问,为何要欺骗他。只是现在不是时候,要以大局为重,他拼命地在心里告诫自己,将心中的怒火强压了下去。
“现在你知道了,是否还要留他在身边?”
“这只是你的猜测,做不得准,还得等我问过他以后再说。若他真对我有了别样的心思,那便不能将他留在身边。”
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后便不能再装聋作哑,快刀斩乱麻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所以你……”到嘴边的话又被吞了回去,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已经认出了他,否则以他的性子定会再次不辞而别,到时候再想找他就难了。
“什么?”伊华然好奇地看着他。
齐方岑移开视线,道:“他没有你想得那么单纯,想要甩脱,没那么简单。”
“多谢提醒。”伊华然也低头吃自己的饭,却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我真正想甩脱的是你,你才是最大的麻烦!
半个时辰后,天已经大亮,大婚的仪式也正式开始,因为齐方岑不良于行,去哪儿都是白炽推着,相较于皇家礼仪的繁琐,他们大婚的步骤堪称简陋,也就是齐方岑和伊华然拿着红绸在山寨里转了一圈,随后再到宴客厅拜堂。
因为抢了军饷,又抓了齐方岑,山寨内处于戒严状态,来的宾客都是与山寨有勾连的人,有的是隔壁山头的寨主,有的是压榨乡邻的地主,还有的是横行霸道的地痞流氓,总之一句话,都不是什么好鸟。
齐方岑和伊华然刚到宴客厅,就听有人脚步匆匆地过来通传,“禀大当家,余家主到。”
这一嗓子让齐方岑和伊华然心中一紧,又长出一口气,这所谓的‘余家主’不过是余衍林的化名,现在他还不能彻底和朝廷撕破脸皮,自然不能公开与山匪交往。他的到来,意味着大戏慢慢拉开帷幕。
伊华然掀起盖头,看向门口的方向,扬声说道:“有请!”
话音落下,侍立在一旁的山匪齐齐喊道:“有请贵客!”
随着这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高喊,在场的宾客此时才有进了土匪窝的震撼,个个胆战心惊。
没过多大会儿,余衍林便带着人进了议事厅,加上他一共八个人,个个眼神锐利,身材壮硕,步伐沉稳,一看就是练家子。伊华然将目光锁定在为首的中年男人身上,不觉有些讶异,没承想江南指挥使司指挥使竟然是如此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余衍林的目光扫过齐方岑,最后落在伊华然身上,笑着说道:“听闻大当家大婚,余某特来庆贺,区区薄礼,还请大当家笑纳。”
余衍林挥挥手,便有两人抬着一个箱子走了上来,打开后里面是满满一箱子金银珠宝。
“余家主能来,我清风寨蓬荜生辉,又备这般厚礼。”伊华然眼睛闪过那些金银财宝,脸上的笑容更甚,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伊华然挥挥手,便有人将箱子合上,抬了下去。
余衍林转头看向齐方岑,道:“没想到新郎竟是这般芝兰玉树般的人物,怪不得能让大当家动了成婚的念头。”
齐方岑看着余衍林,眸光幽深,冷笑道:“余家主?哼!没想到堂堂……”
伊华然闻言快步上前,一把捏住了齐方岑的下巴,低声威胁道:“你最好乖乖听话,不要坏了我的兴致,否则我把你扒光了,赏给小的们!”
齐方岑愤恨地瞪着伊华然,那眼神就好似再看杀父仇人,哪有半点大婚的喜气。伊华然威胁地看了齐方岑好一会儿,这才松了手,只是他白皙的下巴被他的指甲刮出了一道红痕。
余衍林笑了笑,道:“大当家息怒,今日可是你的大喜之日,怎能因余某闹得不快。”
郭千这个和事佬也适时出场,“大当家,吉时到了,咱们还是快些行礼吧,有事稍后再说,千万别误了吉时。”
“那就行礼吧。”
伊华然蒙上盖头,扯了扯手中的红绸。
郭千上前,扬声说道:“吉时到,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伊华然双膝一弯跪了下来,而齐方岑则是在白炽和苏琦的半搀扶半压制下跪在地上,并用力向下按压他的身子。
“二拜高堂。”
伊华然转身,再次下跪。白炽和苏琦拖着齐方岑转了身,依旧如是。
“夫妻对拜。”
伊华然这次也不起身了,直接跪着转了个身,面向齐方岑的方向。齐方岑依旧被白炽和苏琦压制着,抬头看向余衍林,那双凤眸带着屈辱和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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