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说完,余明磊忍不住出声问道:“这些菜都能吃吗?”
“那是当然,这个苋菜做酱菜很好吃,还有这个马蜂菜,焯一下水,用蒜泥凉拌一下,特别爽口!”
听着伊华然如数家珍地说着那些野菜的做法,齐方岑心里一揪一揪地疼,只有过惯苦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才会认识这些野菜吧。
伊华然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没有调味料,直接吃的话,跟吃草没啥区别。”
余明磊接话道:“我这儿有盐巴。”
伊华然愣了愣,随即惊喜地说道:“你那儿有盐?”
见他高兴,余明磊也扬起了笑意,道:“嗯,不过数量不多。”
“在哪儿呢?”
余明磊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了伊华然,“只有这么多。”
伊华然接了过来,打开瓶子,小心地倒了一小撮,用指尖撵了几粒放进嘴里,咸味顿时在嘴里化开,忍不住在心里感慨道:人果然是离不开盐的。
“确实不算多,若是省着点用,也能撑上几日了。”
众人在伊华然的指挥下生了火,先将木耳和野菜焯水,再熬煮蛇羹,主要他们只有一个破罐子,能做的东西有限。而那只兔子则打算留到晚上再吃。
熬煮成白色的蛇羹,再放上蘑菇,加上盐巴和花椒调味,味道虽然不如饭馆里做得好,却也足够鲜美。只是他们没有盛汤的工具,也就只能等着汤凉一些,抱着破罐子喝。他们喝完汤,再吃点凉拌菜,这顿中饭也就结束了。
下午,鸠带着谢信出了破庙,打算到那座宅子瞧一瞧,说不定能找到些吃的,再不济也能带些锅碗瓢盆回来,至少不必用手抓着吃。
伊华然本想跟着去,却被齐方岑拦了下来,理由很正当,他们五个人三个会功夫,现在他受了伤,如果伊华然跟鸠一起去,万一遇到匪徒,他们没有还手之力。伊华然一想也对,便让鸠带上了谢信。
伊华然也没闲着,在破庙附近捡拾柴火,捡得差不多了,又开始弄烤架,等晚上做烤肉时,直接就能用。齐方岑原本坐在一旁看着,伊华然被他看得不自在,便让余明磊教他编草绳。结果他笨手笨脚的,草绳没编完,手给划破了。
“真是个少爷!”伊华然没好气地瞪他,又感觉有些心疼,“能指望你干点什么?”
齐方岑看着他为自己着急,心里欢喜,面上却一副失落的模样,“是我拖累你了。”
伊华然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说道:“你少来!齐方岑,你什么性子,我不了解?别跟我扮柔弱,我不吃这一套!”
“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性子?”
“骄傲自大,自以为是,蛮横霸道,心胸狭隘,小肚鸡肠。”伊华然说着说着,把自己给逗笑了。
齐方岑却皱紧了眉头,道:“我在你心里就这般差劲?”
“不然呢?”伊华然抬头瞥了他一眼,“除了这张脸,我实在找不到还有什么优点。”
齐方岑转头看了一眼余明磊,认真问道:“那他呢?”
伊华然白了他一眼,道:“老余医术高明,仅用两年的时间,就将我的身子调养得和普通人相差无几。可自从被你遇上,我不是生病,就是受伤,甚至还遇到了天灾。”
说到这儿,伊华然停顿了下来,随即说道:“这么一说,我怎么觉着咱们命数相克,要不……”
“我不信命。”齐方岑直接打断伊华然的话,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伊华然撇撇嘴,继续刚才没干完的活计。
余明磊一直沉默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手上不停编着草绳,就这样纵横交错,竟编成了一个兜子。
伊华然见状伸手接了过来,用手使劲儿扯了扯,激动道:“这兜子结实,能盛不少东西,明儿去挖野菜,有东西盛了。老余,你可真行啊,不仅医术高明,还心灵手巧!”
余明磊笑了笑,道:“我也就只会鼓捣这些小玩意儿。”
“这些小玩意儿实用,待会儿你教教我,咱们多做几个。”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齐方岑心里不悦,低头看看受伤的手,竟觉得十分碍眼,重新拿起地上自己编的草绳,又继续编了起来。
伊华然见状有些好笑,道:“你的手伤了,就别添乱了。”
齐方岑罕见地没搭理他,而是继续和手里的草绳较劲。伊华然看得直摇头,却也没再阻止,这人执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临近傍晚时,伊华然正腌制兔肉,余明磊在生火。突然一个草绳编的兜子挡住了视线,伊华然一愣,抬眼看了过去,虽然这兜子做得不如余明磊做得精致,却也算合格。再看齐方岑的手,手指伤痕累累,有不少细小的割伤。他将兜子放到一边,握住了那双手,仔细一看十根手指伤了七根。
伊华然抬眸看过去,既觉得心疼,又觉得气闷,没错就是心疼,虽然不太想承认,但看到他这双手的凄惨模样,他切切实实地心疼了。
“你!”伊华然看得气不打一处来,“平日里自诩聪明,怎么竟做这种蠢事?”
齐方岑任由伊华然握着他的手,道:“他能做的,我也能做,我能做的,他却不一定。”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中二少年说的,实在无法想象,竟从齐方岑嘴里说出来,难不成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男人至死是少年?可他也是男人,就从来没这么幼稚过。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若是见一个人就要比一比,世界上的人千千万,那你岂不是要累死?更何况‘三人行必有我师’,你就不能谦虚点,承认别人比你强,很难吗?”
齐方岑直直地看着他,“在你心里,我不能输给任何人。”
突来的情话让伊华然微微一怔,随即尴尬地瞥了余明磊一眼,见他低垂着头,认真地做着手里的事,好似没听到一般,不禁稍稍松了口气,小声说道:“齐方岑,你够了,以后再做这种蠢事,你看我搭不搭理你。”
“嗯。”齐方岑闷闷地应了一声,重新拿起地上的兜子,道:“明日去挖野菜用这个。”
“知道了。”伊华然无奈地叹了口气,就齐方岑现在的表现,说他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都是抬举他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鸠和谢信却还没回来,伊华然有些不放心,便跟齐方岑交代了一声,打算到门口迎一迎。他刚到门口,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看到两人拎着大包小包地走了过来,急忙迎上前,接过他们手里的东西,道:“这么多东西,你们这是挖到宝了?”
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凝滞,伊华然好似明白了什么,顿住了脚步,道:“那宅子里的人……死了?”
鸠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道:“那宅子几乎全被泥土埋了,只有西北角的偏院没事,但那是个荒废的院子,应该许久没人住了。”
“那这些东西?”
“从那偏院搜刮出来的,那里虽然荒废了,却还有不少能用的东西,我们就拿来了。”
伊华然转头看向谢信,见他脸色有些发白,好似受了惊吓,道:“见到死人了?”
“嗯,那些人被埋了,并未立即死去,努力往外爬,手已经伸出来了,却还是死在了里面。”
伊华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天灾无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公子,我不是胆小鬼,我只是、只是……”谢信垂下了头。
“用敬畏之心面对生命,本就是应该,没什么好自惭形秽的。”伊华然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道:“走吧,我们进去。”
“谢谢公子。”
三人走进破庙,燃烧着的火光,驱散了他们心中的阴霾,将搜罗来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有两副碗筷、两个小勺、一个汤勺,一个水桶、一个砂锅、两身男子的衣服,两双千层底的布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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