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见状眉头皱得越发紧了,挪动身子挡住火凤凰的视线,道:“敢问小姐怎么称呼,找我家公子有何事?”
火凤凰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不悦,道:“我姓黄,方才我家小十二与你们发生冲突,我是来登门道歉的。”
“小十二?”于海怔了怔,随即反应了过来,道:“就是那个嘴巴欠抽的红衣小子。”
火凤凰强压下心里的不悦,道:“此事我会给你家公子一个交代,是否请他出来,或者我进去也可。”
“我家公子没空,小姐请回。”
于海看向她的眼神满是防备,在他心里,除了伊华然,没人有资格做他主母,这两年他明里暗里没少帮齐方岑挡桃花。
火凤凰心头有戾气升腾,看向于海的眼神也变得锐利,道:“你都未曾通禀,怎知你家公子没空?”
“虽然这是上房,但房间拢共也没多大,若公子想见你,还能放任我挡在门口?况且,小姐是女子,哪有好人家的女子想要与男子共处一室的?”于海无事火凤凰阴沉下来的脸,不耐烦地说道:“我家公子已有妻室,我劝小姐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放肆!”火凤凰厉喝一声,便朝于海动了手。
于海灵活侧身,躲开火凤凰的攻击,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道:“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一个赛一个的不要脸。”
“找死!”火凤凰抽出缠在腰间的鞭子就要动手,却见房门被打开,齐方岑出现在门口。
火凤凰转头看去,眼中浮现惊艳之色,她身边有各色各样的美男子,在他面前就好似鱼眼遇到了珍珠,根本比不得。怕是也就只有她在万平见过的那个男子,能与他平分秋色吧。
齐方岑看过去,眼中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道:“寻我何事?”
火凤凰回了神,见齐方岑如此看她,不禁微微蹙眉,道:“我本是来登门道歉,可公子这奴才却出言不逊,我这才出手教训。”
齐方岑讥讽地看着她,道:“他说的有错?”
于海原本还有些忐忑,听齐方岑这么说,眼中顿时浮现得意之色,走到齐方岑身边,看向火凤凰的眼神尽是鄙夷。
火凤凰闻言再次变了脸色,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被人这般对待了,冷声道:“公子可知与我作对的下场。”
齐方岑冷笑一声,道:“我只知与我作对的人都死了。”
火凤凰闻言不怒反笑,道:“很好,那我们拭目以待。”
火凤凰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客房。
齐方岑目送她离开,眼角余光扫到伊华然所在的普通房,那门好似虚掩着,若有人躲在那儿,定将这边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于海厌恶地看着火凤凰离开,愤愤道:“主子,这女人不知羞耻,明显是想爬您的床,您可得多加防备。”
齐方岑收回视线,淡淡地说道:“不是有你吗?这两年你没少做这种事吧。”
于海讪讪地笑了笑,道:“奴才这是在为主子排忧解难,万一主母回来,得知主子身边那么多苍蝇,又离家出走怎么办?”
齐方岑想到伊华然,冷淡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又有些难过,道:“寻了这么久……她到底去了何处?”
于海见状急忙安慰道:“俗话说得好,金城所致金石为开,奴才相信终有一日主子能找回主母。”
齐方岑朝着火凤凰所在的房间看了看,道:“但愿如此吧。”
伊华然见齐方岑回了房间,急忙关上了房门,心脏‘噗通、噗通’狂跳,也不知为何齐方岑竟突然朝着他的方向看过来,好在他反应快,及时躲开了。
午夜,客栈安静下来,伊华然抹黑来到门前,打开一条门缝朝外看去,确定无人后,闪身走出房间。此时的他穿着夜行衣,蒙着面,包着头巾,几乎与夜色交融,若非在近前,根本发现不了。真是应了那句话,月黑风高杀人夜。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上房,齐方岑和火凤凰的门前都有人守着,若想将纸条成功传递,只能从后窗或者房顶。
伊华然翻身上了院墙,沿着院墙往后窗的方向走去,率先来到的是火凤凰所在的上房,房间内传来的响动,让伊华然顿住脚步,那好似鞭子抽打的声音,还有刻意压制又难耐的呻/吟声。
伊华然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不会是他想得那样吧,他悄悄靠近后窗,舔了一下手指,在窗纸上戳了个洞,随后往里瞧去,只见白日见过的白衣少年浑身/赤/裸地跪在地上,身后站着的是那个红衣少年,手中拿着他随身携带的鞭子,正一下又一下地抽在白衣少年的身上。而火凤凰衣衫半褪地半靠在床上,端着杯酒饶有兴致地看着。
红衣少年的鞭子每每落下,白衣少年的身子都会颤动一下,脸上的表情并非痛苦,而是欢愉,那双含情的桃花眼蒙上一层水汽,如幼兽呜咽般的呻/吟声,勾的人心痒难耐,就连窗外的伊华然都觉得喉头一紧。
“主人。”白衣少年哀求地看向火凤凰,“奴实在受不住了。”
“呵。”火凤凰笑了一声,伸出手指朝着两人勾了勾。
白衣少年从地上爬起来,伊华然瞳孔微缩,急忙移开了视线,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这少年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怎的发育这么好,吃激素长大的?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伊华然急忙甩了甩脑袋,再去看时,两个少年已经爬上了床,衣服散落一地。伊华然不再逗留,朝着齐方岑所在的厢房走了过去,来到后窗前,伸手拉了拉,窗子纹丝未动,应该是落了闩。
伊华然略一思量,拿出匕首,在窗纸上轻轻划过,掏了一个大洞,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他在院墙上摸索了一阵,摸到一块石头,将纸条裹住石头,朝着床的位置扔过去。
“嘶!”
一声痛呼声响起,伊华然心中一紧,急忙翻出了院墙,心里忍不住泛起嘀咕:就是随手一扔,应该没这么巧吧?
于海听到动静,从睡梦中惊醒,迷迷糊糊地问道:“主子,怎么了?”
齐方岑捂着脑袋,盯着后窗的方向,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伊华然划开窗子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醒了,悄悄起身,打算抓个现行,谁知突然飞来一个东西,正中他的额头,砸的他脑袋一阵发蒙,“掌灯。”
于海闻言掏出火折子点灯,那火苗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他下意识地抬头,一眼便看到后窗被划破的口子,惊呼道:“主子,后窗!”
齐方岑捂着脑袋,“把灯点上。”
于海看向齐方岑,这才意识到不对,急忙把灯点上,随即关切道:“主子,您怎么了,可是伤到了?”
齐方岑没有答话,而是朝地面看去,一眼便看到了地上躺着的纸团,吩咐道:“拿过来给我。”
于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将地上的纸团捡了起来,递给齐方岑。齐方岑打开一看,上面用楷书写着两行字:红衣女子乃清风寨大当家火凤凰,来此所图有二,一是你,二是军饷。
齐方岑移开了手,于海看清了他受伤的额头,惊呼道:“主子,您的额头流血了!”
看着面前的字条,齐方岑顿时有些失笑,这分明是来帮他的,却差点造成命案,也不知是该谢他,还是该恼他。
“去拿伤药。”
“是。”于海急匆匆地去拿伤药。
齐方岑盯着字条陷入了沉思,这字条写得很清楚,之前来找他的红衣女子是清风寨大当家火凤凰,他们来此的目的一是为了他,二是为了军饷。火凤凰是山匪,想劫掠军饷,这说得过去。可为了他这是什么意思?要杀他,还是另有目的?受谁指使?是齐璟,还是余衍林?这个帮他的人又是谁?有何目的?
正思考间,于海拿着伤药走了过去,道:“主子,奴才帮您上药。”
齐方岑将字条放在烛火上引燃,随后扔进旁边的水杯里。
于海仅是瞥了一眼,便专心给齐方岑上药,内疚道:“主子,奴才失职,让您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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