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集突然暴起,朝着伊华然挥去了拳头,伊华然面色一凛,躲过那一拳,攥住了谢集的手腕,随后便是一个肘击,谢集没想到伊华然会武,急忙格挡,却还是被他击中,顾不得疼痛,即刻反击,就这样两人在狭窄的车厢内交起了手。
“别动!”冰凉的触感自脖颈处传来,随后便是微微的刺痛,一把匕首横在他的脖颈处,伊华然冷眼看着他。
“你究竟是谁?”
这人不仅长了副好相貌,还有这么好的功夫,却从未在京都听人提起过,这不得不让他怀疑。
伊华然并未回答谢集,而是吩咐道:“鹰,把人扔下去。”
“是,公子。”
方才他们便听到了里面有打斗的声音,想出手帮忙,奈何车厢内太窄,又被伊华然阻止,便只能在外面看着。
鹰拿了根绳子,将谢集的双手捆上,拉着他下了马车。
谢集看向谢信,道:“我是你父亲,你当真不跟我走?”
“你是大将军,在京都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却让我们母子流落在外,以至于娘亲病死街头,我沦落为乞儿,你不配做娘的夫君,也不配做我的父亲。”谢信说着红了眼眶。
伊华然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将军若想接回谢信,便先将将军府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处理好吧。”
伊华然又看向鹭,“走吧,该回去了。”
鹭应声,放下车帘,一挥马鞭,马车便向前驶了出去。鹰没有跟上,而是看着谢集,直到马车离开视线范围内,这才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谢集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脸上闪过阴郁之色,抬脚走向一个卖剪刀的摊位前,买了把剪刀,剪断了手腕上的绳子,随即便朝着将军府走去。
马车上,见谢信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伊华然出声问道:“有话便直说。”
“公子,您好似还没给他解毒。”
“怎么,担心了?”伊华然忍不住调侃道:“也不知是谁,方才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谢信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嘴硬道:“我只是怕他死了,会给公子惹来麻烦。”
伊华然不置可否地笑笑,“你放心,他没中毒。”
谢信疑惑地问道:“没中毒怎会掌心发黑?”
“那药只会让人的掌心发黑,并无其他作用。”伊华然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当真不想回去?”
“不想。”谢信想也不想地回答,“我只想留在公子身边。”
“回去你就是将军府的嫡子,身份尊贵,无论是走科举,还是继承军职,都比现在要轻松得多。”伊华然与他分析利弊。
“他没有养育我一日,凭什么让他平白捡个这么大的儿子。况且,我不想认别人当我娘。”
听得出谢信对谢集的怨念很深,伊华然笑了笑,“你若不愿,那便不去。”
谢信闻言心下高兴,道:“谢公子。公子放心,我定努力读书,凭借自己的努力,考取功名,为公子争光!”
“好。”伊华然鼓励道:“那我就拭目以待。”
一炷香后,马车驶进平阳王府,伊华然刚要回芙蓉园,正巧遇到了回府的齐恒。他们急忙上前,行礼道:“草民(属下)见过王爷。”
自伊华然回到平阳王府,齐恒只听柳如珺提起过,还是第一次见到人。他上下打量着伊华然,惊讶于他俊美的相貌,道:“你叫尹无名?”
“是。”
“之前的事本王听说了,你做得不错,以后好好辅佐世子,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草民明白。”
“去忙吧。”
“草民告退。”伊华然躬身退下,谢信紧随其后。
齐恒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小声说道:“我怎么瞧着那少年有些眼熟。”
站在一旁的禄禧出声说道:“回王爷,那少年也是世子从江南带回来的,您以前并未见过。”
“不止那少年,还有这尹无名……”
芙蓉园东厢房门外,于海见伊华然回来,急忙迎了过去,道:“公子,您可算回来了。”
走得太快,伊华然有些喘/息,道:“世子又怎么折腾你了?”
于海小声说道:“这回倒没折腾奴才,就是脸色阴沉得吓人。”
“嗯,我知道了,你去传膳吧,也到用晚膳的时辰了。”
“奴才这就去。”
伊华然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齐方岑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听到开门声,抬头看了一眼,便又垂下了头,一副‘我在生气,快过来哄我’的模样。
伊华然看得一阵好笑,却并未上前,而是径直来到软榻前坐下,解开腰带,脱掉外衫,刚露出中衣,便看到了沾染在上面的血迹。
齐方岑虽然眼睛没看向伊华然,却支着耳朵听着,见伊华然迟迟不过来哄他,心里越发气闷,终于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过去。见他脱掉了外衫,不禁微微一怔,紧接着便看到了中衣上的那抹血红。心骤然一痛,他推着轮椅过去,正好看到伊华然掀开中衣,露出撕裂的伤口。
“怎么弄的?”齐方岑的脸阴沉得可怕。
伊华然忍着疼笑笑,安抚道:“和谢集交手弄的,不碍事。”
“他敢伤你!”齐方岑眼中闪过杀意。
伊华然见状心里一惊,急忙哄道:“他也没讨到好,眼睛都被我打肿了,而且我这一趟出去,还赚了他一万两银子。”
“你救了他儿子,还救了他妹妹,区区一万两算得了什么?”齐方岑的语气越来越冷,道:“鹰和鹭呢?知道你身上有伤,还放任谢集和你交手,他们干什么吃的?”
伊华然见他真的动了气,心中有些无奈,歪着脑袋靠在他身上,轻声说道:“阿岑,帮我上药。”
齐方岑听得心头一颤,心中的怒火消散了些许,被心疼取代,“有人跟着,何必自己出手,下次莫要再逞强。”
“好。”伊华然满口答应。
“来人,去把余明磊叫来。”
“是,主子。”门外的人应声。
听到齐方岑的吩咐,伊华然有些惊讶,以往他能动手的,绝不会叫余明磊,今儿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发生了何事,谢集为何要跟你动手?”齐方岑尽量挺直腰背,让伊华然靠得舒服些。
“今日我带人大闹了将军府。”伊华然将在将军府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齐方岑听完,感觉有些匪夷所思,堂堂将军府,光是侍卫就有上百,竟被四个人给平趟了,不仅讹了一万两,还挟持了护国大将军……这若非亲眼所见,便是说出去,都没人信。
伊华然无辜地眨眨眼,道:“阿岑怎么如此看我?”
“若哪日你想走,我好似真的拦不住。”
伊华然一怔,随即无奈地笑了笑,“阿岑是怎么将它们联系到一处的?”
“华然身上有多少药?”齐方岑说完便朝伊华然伸出了手。
伊华然好笑地攥住他的手,道:“成百上千种,就连这头发上都是药。”
“今日你回来晚了。”齐方岑看着他,语气中带着控诉和委屈。
伊华然点点头,“与谢集纠缠得太久,晚了一炷香的工夫。”
“那华然要怎么补偿我?”
伊华然抬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补偿。”
“不够。”齐方岑不满,决定得寸进尺。
伊华然挑挑眉,“那阿岑以为要怎样才够?”
齐方岑凑了上来,含住了他的唇,正要加深这个吻,便听到于海的声音,“主子,晚膳拿来了。”
齐方岑眼神一暗,恼怒道:“等着!”
于海被吓了一跳,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唯恐被迁怒,不敢再问。
伊华然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挡住又凑上来的唇,道:“晚上再补,此时确实有些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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