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易容术?”齐方岑抬眼看向伊华然,神情中有掩藏不住的期待与紧张。
伊华然见状心里一紧,这人不会仅因为他会易容术,便拆穿了他的身份吧?
“世子为何这般看我?”
齐方岑伸手去抓伊华然的手,却被他躲了过去。
“世子莫不是好男色?”伊华然挪着凳子往后躲了躲,尽量拉开与他的距离,“我可不喜欢男人,世子还是断了那个念想吧。”
“你是男子?”齐方岑怀疑地看向他的胸口。
伊华然站起身转了一圈,道:“我不是男子,还能是女子不成?世子,我方才说的是男扮女装,你没听见吗?”
齐方岑命令道:“你把衣服脱了。”
伊华然听得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世子可是皇室出身,怎能说出如此荒唐的话来。”
齐方岑定定地看着他,“若你真的是男子,脱个衣服什么好怕的?”
“既然如此,那世子为何不脱衣服?”
齐方岑的脸色变了变,随即说道:“我脱,你也脱。”
伊华然闻言有些傻眼,又往后退了一步,身子碰到了墙上,“世子,你不会真是有龙阳之好吧?”
伊华然的动作,让齐方岑对他的身份又确信了几分,道:“我是与不是,你不是最清楚吗?”
“我清楚?我怎么可能清楚!”伊华然心里有些发慌,却装作愤怒道:“世子,就算你身份尊贵,也不能如此污人清白。若是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娶妻生子。”
齐方岑推着轮椅靠近伊华然,委屈道:“你一走就是两年,可知我心里有多想你。”
“打住!”伊华然退无可退,转头看了看窗子,正想要跳窗逃跑,却被齐方岑一把抱住。
伊华然下意识地动手,用力掰扯他的大拇指,他吃痛松了力道,随即一个矮身,穿过他的腋下,将他的手扭到身后。
伊华然恼道:“世子,我不好男色,你最好恪守规矩,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齐方岑以为他是伊华然,对他并没有防备,所以才让他轻易得了手,如今他松了手,齐方岑欺身上前,想要查看个究竟,于是两人便这狭小的空间内打了起来。
打着打着两人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这下换成伊华然定定地盯着齐方岑,道:“传闻平阳王世子不良于行,如今却能与我交手数十回合,看来这传闻不实。”
齐方岑看着伊华然,心中无比失落,方才两人交手,难免有身体接触,他的胸是平的,身高也高了些,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松手。”齐方岑的眼神冷淡了许多。
伊华然一愣,随即说道:“世子先松手。”
两人相继松了手,伊华然急忙起身,拉开了与他的距离,道:“世子当真是龙阳之好?”
“不是。”齐方岑重新坐回轮椅。
伊华然佯装不解道:“那世子方才为何要我脱衣服?”
“认错了人。”没有找到心心念念的人,齐方岑心里有些烦躁。
“啥?”伊华然脸上先是困惑,又好似想明白了什么,道:“世子以为我是女扮男装,所以逼我脱衣服?”
齐方岑眉头微蹙,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不是,世子,你竟想让个女子在你面前脱衣服,你……”
见伊华然一副看变态的眼神,齐方岑的脸色顿时黑了几分,道:“我在找人,我们已有过肌肤之亲。”
“早说啊。”伊华然说着解开了腰带,露出了平坦的胸膛,道:“世子可看清楚了,我是男子,货真价实的男子。”
齐方岑仅是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道:“抱歉。”
伊华然心里长出一口气,重新衣服穿好,道:“世子要寻的是谁?我可是听闻世子与世子妃的感情十分好,难道这也是假的?世子其实另有心爱之人?”
“就好似你不愿暴露身份一样,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得好,免得惹来杀身之祸。”齐方岑话中是赤/裸/裸的威胁。
伊华然撇撇嘴,重新坐了回去,道:“世子放心,我不在庙堂,你是否不良于行,心爱之人是谁,都与我无关。若非此间事,我朋友被牵涉其中,我不会插手。”
齐方岑定定地看着他,道:“你既不在庙堂,又为何会认得我?”
“我老家在辽东,曾有幸目睹过世子真容。”
忽悠人的话伊华然张口就来,反正齐方岑在辽东掌兵两年,老百姓见过他不足为奇,他也没地儿查去。
齐方岑并不相信他说的,却不妨碍与他达成合作,“你是如何知晓清风寨欲劫掠军饷一事?”
“猜的。”伊华然拿起饼皮,卷了些肉丝和葱丝,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说道:“清风寨在平远以南,之所以屹立不倒,是因为御龙山易守难攻。他们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们就算再嚣张,也从未越过平远这条线。可几日前,他们却突然出现在南山境内,随后又进了临县,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齐方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怎知他们此行是为军饷?”
“虽然南山和临县老百姓的日子还不错,我却想不出有什么值得他们冒如此大的风险。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听说押运军饷的队伍将会路过临县以及万平,便有了这样的猜测。”
伊华然又卷了一个饼子,客气地朝齐方岑递了过去,道:“世子要不要尝尝,这菜的味道还不错。”
齐方岑看着伊华然的手微微蹙起眉头。伊华然见状便要收回手,反正他也只是口头上客气客气,谁知齐方岑竟伸手接了过去。伊华然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吃进嘴里,忍不住咂巴了咂巴嘴,随后又给自己卷了一个,心满意足地塞进嘴里。
“味道还可以,就是葱的味道冲了些。”
“用小香葱吃起来味道最好,只可惜小香葱比普通大葱要贵得多,除非是那种大酒楼,一般都用这种普通大葱。”伊华然指了指旁边的辣子鸡,道:“这鸡做的不行,肉又老又柴,吃起来塞牙不说,还咬不动。”
齐方岑看看旁边纹丝未动的鱼,道:“你不爱吃鱼?”
伊华然刚想说‘不爱挑鱼刺’,突然意识到对面坐的是齐方岑,到嘴边的话又被生生吞了回去,道:“也不是不爱吃鱼,就是不爱吃这么做的鱼,总觉得寡淡无味。他若是红烧或者麻辣,我保证这条鱼一点都剩不下。”
齐方岑点点头,又将话题拉回正轨,道:“我与火凤凰出现在同一家客栈,你就没怀疑过我们是一伙的?”
“自然怀疑过。”见他神情自然,伊华然松了口气,道:“后来我偷听到他们要抓你回山,便打消了怀疑。那火凤凰就算再胆大包天,也没胆子掳走皇亲国戚当男宠,所以我就想方设法提醒世子。只是没想到世子竟这般雷厉风行,今日便动了手。”
“你还知道些什么?”
伊华然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眸看过去,道:“我已经回答世子这么多问题了,世子是否也回答我一个问题?”
齐方岑与他对视,道:“你想问什么?”
伊华然径直问道:“世子此番来临县的是否也与这次运来的军饷有关?”
“最初并无多大关系,现在看来关系很大。”
齐方岑这话与旁人来说,跟没说一样,可伊华然却听出了话外音。他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试探道:“我听闻平远卫最近闹腾得厉害,据说许多兵士已有三年未拿过军饷。世子来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齐方岑并未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猜测着这人的身份。
“这军饷朝廷是年年发,可底下的士兵却没有军饷拿,那这些钱都去哪儿了?”伊华然顿了顿,继续试探道:“清风寨的人怎么有胆子越过平远,怕不是这场劫掠的幕后指使者就是平远卫都指挥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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