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方岑不说,伊华然还不觉得,如今竟突然感觉饥肠辘辘。
齐方岑见状站起身,道:“我去叫人送些饭菜过来,顺便将这些东西收拾了。”
也不等伊华然回应,齐方岑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伊华然一阵无语,随即关门上闩,套上了外衫。没过多大会儿,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客官,小的来收拾浴桶。”
伊华然起身去开门,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店小二门口的齐方岑,手里还拎着个食盒,这是唯恐他不开门,让店小二来叫门。
待房间里被清理干净,齐方岑这才拎着食盒走了进来。伊华然张了张嘴,到底没赶他离开,却在心里吐槽,这人做事真是滴水不漏,压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伊华然关上房门,走到桌前坐了下来,而齐方岑已经打开食盒,将饭菜摆上了桌,还殷勤地递过来筷子。
“夜深了,厨房里就只剩下这些饭菜,凑合吃点,待明日再去酒楼,好好吃一顿。”
有菜有汤,有荤有素,还有香喷喷的白米饭,虽然分量不多,已经算得上丰盛了。
伊华然接过筷子,夹了块青笋吃了起来,饭菜的香味瞬间充斥口腔,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太想念炒菜的味道了,尤其是这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慢点吃,别噎着。”相较于伊华然,齐方岑的吃相就文雅得多。
伊华然忍不住瞥了一眼,咽下嘴里的米饭,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在军营中吃饭,也是这么慢条斯理?”
他们在训练期间,每次吃饭都是狼吞虎咽,一是因为他们吃饭有时间限制,二是因为饭菜有限,饭盒的容量有限,吃得慢了,就打不上第二份。他常想战场上的士兵也应该跟他们差不多吧。
齐方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我们是皇家子弟,行走坐卧都有规矩。”
“真累!”伊华然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头继续干饭。
齐方岑给他盛了碗汤,放到他手边,道:“喝点汤。”
伊华然抬眸看了看,将汤碗推了回去,道:“我要喝,自己会盛,你吃你的,不用照顾我。”
齐方岑眉头微蹙,不明白伊华然为何突然对他改变了态度,“随手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伊华然不置可否地笑笑,道:“我们已经耽搁了太长时间,若不出意外,枭他们已经到京都了,我们明日还是早点上路,尽快赶回京都为好。”
齐方岑并未直接表态,而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出声说道:“好。”
吃完饭,伊华然起身收拾东西,看向齐方岑再次下了逐客令,“明日一早还要动身,赶紧回去歇着吧。”
齐方岑定定地看着他,“身边没有你,我睡不安稳。”
伊华然听得一阵好笑,道:“你之前的二十几年,身边也没有我,不是一样长这么大?”
“我的噩梦是从辽东开始。”
原书中没写过原主对齐方岑有这个作用,怎么一换了芯子,就多了个安神药的作用,伊华然压根就不信。
“若你不打算回去,那我去你的房间睡。”伊华然利落地起身走向门口。
齐方岑攥住他的手腕,皱眉问道:“你怎么了?为何一醒来,便换了副态度?”
齐方岑素来敏锐,能察觉出变化,伊华然一点也不奇怪,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已经许久没睡个好觉了,实在没精力跟你掰扯。你到底睡哪个房间?”
齐方岑好看的眸子浮现受伤的神色,缓缓地松了手,道:“我走便是。”
伊华然看得心里一揪,却刻意忽视掉这种感受,目送齐方岑离开,紧接着关门落闩。夏天的夜晚还是很热,他并未关窗,偶尔会有微风吹过。他褪掉外衫,吹熄桌上的烛火,便躺上床睡觉。
半夜时分,正在沉睡的伊华然突然听到窗口的位置传来响动,顿时清醒了过来,手伸进枕头,握住了下面的匕首,只要那人敢上前,保证他有来无回。
虽然对方动作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伊华然还是感受到那人已经来到近前,他刚想行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紧张的心放松下来,握紧匕首的手也缓缓松开。
来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床前,过了好半晌,也不见有下一步动作,伊华然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人是犯了什么病,大半夜不睡觉,站在这里吓人,难不成他还因为之前的事,打算霸王硬上弓?还是说这人有梦游的毛病?
就在伊华然犹豫着,要不要睁开眼睛赶他走时,来人突然有了动作,他背对着伊华然,弯腰在床前坐下,蜷缩起身子,脑袋搭在膝盖上,不再动弹。
伊华然背对着,看不清他的动作,却能感受到那道炙热的目光消失,可他确定来人并未离开。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动静,他实在忍不住好奇,翻身看过去,只见那人正蜷缩地坐在床前,那背影看上去可怜极了,就好似被遗弃的狗狗,想要靠近主人,又怕招主人烦,只能可怜兮兮地趴在一边。
伊华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他纵容这一次,便会有下一次,长此以往,这人还不得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脱。不行,坚决不能心软。
想到这儿,伊华然闭上眼睛,就当不知情,反正这是夏天,就算在地上睡,也不会怎么着。待明日买几匹马,快马加鞭赶回京都,他便没那么多精力,再来缠着他了。
伊华然很快又睡了过去,齐方岑听着他变得悠长的呼吸声,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人真是狠得下心。齐方岑索性不再装了,直接趴在床边,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闻着独属于伊华然的味道,很快也沉沉睡了过去。
待伊华然醒过来时,便感觉有人抱着自己,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姿势,即便不去看,也知道这人是谁。
“齐方岑!”伊华然有些恼,没想到他上了床,自己竟然毫无察觉,这事情十分严重。
听到伊华然的声音,齐方岑的睫毛一颤,缓缓睁开了眼睛,好看的凤眸茫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伊华然,好一会儿才恢复清明,自己一如既往地抱着他的身子,即便热得一身汗,依旧如是。
伊华然明亮的杏眼中尽是恼怒,质问道:“你跟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齐方岑慢条斯理地收回手脚,毫不心虚地坐起身,淡淡地答道:“许是得了夜游症。”
“夜游症?”伊华然被他给气笑了,“你说这话自己信吗?”
他既然这么说了,自然得信,“待会儿我让余明磊给我看诊。”
今儿他才知道,这人的脸皮竟这般厚,比城墙拐角还厚。
伊华然不再搭理他,越过他下了床,便开始鼓捣他的长发,这头发真是既麻烦又碍事,每次鼓捣起来都热一身汗。齐方岑走上前,拿过他手里的梳子,想要给他束发,却被他躲了过去,随即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齐方岑抬眸看去,伊华然正敲着余明磊的房门。
很快,房门被打开,余明磊出现在门口,“公子起这么早?”
“帮我束发。”伊华然轻轻推开余明磊,毫不客气地走了进去。
余明磊抬眸看向伊华然的房间,看到了正拿着梳子的齐方岑,随后垂下眸子,微微欠身,转身走回房间,却并未关上房门。齐方岑眼中闪过不悦,不过他也知道是自己理亏,惹恼了伊华然,便没再多说,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只是伊华然的那把梳子被他放进了怀里。
几人相继起身,在前厅吃完早饭后,便退了房,去车行买了几匹马,又带了足够的干粮,便快马加鞭赶回京都。齐方岑知道不能再耽搁,便并未阻止,五日后,他们风尘仆仆地回到京都。
在进入城门之后,伊华然勒停马儿,转头看向齐方岑,道:“世子,王府里人多眼杂,未免被人识破身份,我和老余还是另寻住处为好。”
“住在王府才最安全。”伊华然不可能放任他在外面。
“世子!”伊华然皱眉看他,眼中尽是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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