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集看得心里气闷,却未再与谢信多说,他清楚真正麻烦的不是谢信,是伊华然。
“看在你救了信儿的份上,上次你大闹将军府的事,我可以不追究,还可以再给你一笔谢礼。”
谢集这是先声夺人,想将伊华然的气焰压下去,这样接下来的谈话,他才能占据主动权。
“上次大闹将军府,责任不在我,在将军。不过将军已经给了我一万两银子,此事也就一笔勾销。至于救谢信,那是我自愿做的事,也是我与他的事,与将军无关,自然也用不着将军准备谢礼。”
伊华然这叫后发制人,将谢集抛过来的问题,全部怼了回去。
“还有,将军说谢信是你儿子,可有证据?这世界如此大,长得相似的人不知凡几,难道他们都是亲眷关系?”
第106章 秀才遇到兵
伊华然的一番话直接将主动权拿了回去, 甚至否定了谢集与谢信的关系,给谢集挖了个坑,让谢集陷入自证陷阱, 被他牵着鼻子走。
谢集眉头皱紧,道:“他身上的帕子就是证据。”
伊华然转头看向谢信, 装模作样地问道:“他说的是什么帕子?”
正吃点心的谢信眨了眨眼,看看谢集,又看看伊华然, 随即反应过来,道:“不知道,我这儿只有公子方才给我的帕子。”
伊华然朝他夸赞地笑笑, 伸手将他嘴角的点心屑抹掉。齐方岑在一旁看着,为他们如此亲昵的动作而感到不悦, 不过这是在将军府,他并未表现出来, 待回去定要就此事好好说道说道。
伊华然转头看向谢集, 无视他黑沉的脸色, 道:“将军听到了, 我们没见过您口中的帕子。”
谢集恼怒地看着他,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话该我问将军才是。”伊华然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质问道:“将军命人强行掳走谢信,是想做什么?”
“他是我儿子……”
“证据呢?”伊华然打断谢集的话, 接着说道:“谁能证明谢信是将军儿子,证据又在哪儿?”
谢集一噎,他发现自己被伊华然带着进入了一个死循环, 那证明谢信身份的帕子不在他手里,伊华然又把‘长得相像就是亲眷’这条路给提前堵死了, 他压根证明不了谢信是他儿子。
“即便将军权势滔天,也断没有强行掳人做儿子的道理。”伊华然一句话便将这件事定了性。
谢集气得脸色铁青,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他是堂堂护国大将军,膝下只有一女,若他真想过继一个儿子,做将军府的继承人,外面多的是人排队,哪用得着掳人过来当儿子。不过他确实掳了人回来,可他掳的人就是他儿子,只是没有证据。
思来想去,又绕了回来,谢集的脸色更差了,怒道:“他是不是我儿子,你心知肚明!”
伊华然歉意地笑笑,道:“很抱歉,我不清楚。”
“放肆!”谢集气急,一巴掌趴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道:“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把你如何?”
谢信被吓了一跳,却立即站起身,挡在伊华然身前,“你想干什么?你不能伤害公子!”
谢集见状心中越发气闷,这么多年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朝中,除了齐璟,还无人敢如此戏耍于他,实在忍无可忍,道:“既然你不是我儿子,那单凭他上次大闹将军府,我就能把他抓起来治罪。”
“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杀要剐冲我来,你们不能动公子!”谢信红着眼睛与他对峙,却明显没了底气。
伊华然将谢信拉到一旁,温声说道:“做事要多动脑子,不要做莽夫。况且有大人在,你一个小孩子且到一旁看着。”
方才还炸毛的谢信瞬间温顺了下来,退到伊华然身边。
“我虽不是官身,却也不是任人宰杀的羔羊,既然敢来这将军府,自然有我的依仗,将军叱咤朝堂多年,这样浅显的道理应该能明白。”伊华然有恃无恐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
“你到底是谁的人?接近我又有什么目的?”
谢集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伊华然的身份,可奇怪的是即便他找到了谢信,依旧查不到有关伊华然的任何信息。他们分明在京都生活,却能将痕迹完全抹除,这背后得有多大的势力才能做到,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伊华然抬眸看过去,眼神平静无波,“将军是否将自己看得太高了些,以为任谁对将军都有所图?”
谢集沉默地与伊华然对视,心中在思量着他的话。
“若我对将军有所图,又怎会在上次离开后,消失无踪?”伊华然淡淡地笑了笑,“不管将军信或不信,我来将军府只是为谢信寻亲,可谢信在见了将军后,说不想回将军府,我便打消了让他认亲的念头。说实话,我家不缺吃穿,莫说供养他一个,便是百个也不成问题,自然也就无所谓他将来多有出息,只要他日子过得快活就好。”
伊华然说的‘我家’并非平阳王府,而是在万平的家,就光是那五家成衣铺子一年的营收,就能有十万两,再加上他投资的商行,购买的田产和房产,一年也得有几十万两,足够他们过着富足的日子。
而齐方岑却自动将他口中的‘我家’,当成了平阳王府,王府光是下人就有上百,实在不缺谢信一个人的口粮,只要伊华然高兴,供养着他完全不成问题。
谢信听得满脸感动,“公子放心,谢信定会好好读书,将来考个状元,给公子争光。”
“好。”伊华然宠溺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谢集看着两人的互动,心中涌现复杂的情绪,其实单从谢信的吃穿用度便能看出,他日子过得很好,再看他单纯的心性,以及对伊华然的信赖,也能说明伊华然对他是真的很好。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让伊华然轻易进府,还奉为贵客,只是伊华然的态度实在让人气恼,他这才没忍住。
伊华然起身,道:“天色已晚,将军若无其他事,我们便先行离开了。至于今日将军掳走谢信一事,看在将军思子心切的份上,我可以不计较。不过我不希望还有第二次,否则……”
伊华然并未把话说完,不过威胁的意味明显。
谢集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威胁的一天,看向伊华然的眼神越发冷厉,道:“你就怎样?”
伊华然勾起嘴角,道:“我保证将军再也见不到谢信。”
‘砰’,谢集将手边的茶盏被摔碎,门外的侍卫听到动静,一拥而入,齐齐抽出身上的佩刀,虎视眈眈地看着伊华然。齐方岑见状眉头皱紧,也抽出了随身兵刃,其他影卫也不例外。
瞧着那些侍卫脸上戴着的面巾,伊华然轻笑出声,慢悠悠地说道:“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防得了我的毒?”
曾作为受害者的史军警惕地出声,“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其实你们早就中毒了。”
史军一怔,随即抬手看了看,手掌红润,没有丝毫异常,不由长出一口气,道:“公子这是危言耸听?”
“若是不信,便按一下你的第三根肋骨。”
史军闻言赶紧照做,谁知手指刚碰到,便感觉一阵锥心的疼,疼得他忍不住‘哎哟’叫出了声,身子也随之佝偻了下去。谢集见状顿时变了脸色,抬手按了一下自己的第三根肋骨,疼痛感顿时袭来,他也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史军的脸色极为难看,他在同一个坑栽了两次,“公子是何时下的毒?”
“就将军进来时。”伊华然嘴角始终勾着温柔的笑,就好似在和亲朋好友聊家常。
谢集明显不信,“怎么可能?你们为何没事?”
“我们进府之前已经服了解药啊。当然,将军对毒物不了解,不明就里,也能理解。”伊华然这话看似是在为谢集开脱,其实是在说他蠢,这都想不到。
谢集看向谢信,“那信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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