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阴雨天,又是在山里,危险系数直线上升。若是遇到山体滑坡之类阻断回城的道路,恐怕会更加麻烦。
掂量了一会儿,谢虞琛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周洲的提议。
“那属下现在就去安排。”
周洲转身就要走,谢虞琛叫住他,又嘱咐道:“告诉矿场上的人,让他们这几天就停止开采吧,安全要紧。”
“属下明白。”
即使是一路上有斗笠、油伞遮挡,等到坐到马车上时,谢虞琛身上还是被打湿不少,特别是双脚,更是湿淋淋的,又沾了泥浆,别提有多难受。
换下鞋袜,谢虞琛用布巾擦拭着发梢,忍不住怀念起后世的鞋子来。
舒适程度先不说,光是防水不易被雨打湿这一点,就不知强了现在的布鞋草鞋几倍。
“可惜这个年代还没有橡胶。”
谢虞琛自顾自的一声叹息隔着雨声传到周洲耳朵里,正在烘干衣物的周洲下意识便“啊”了一声,扭过头问道:“大人您说什么?”
“没什么。”谢虞琛摆摆手,又补充一句,“就是想起一种植物,也不知道它现在生长在什么地方,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什么植物?”周洲放下身上的衣物,彻底来了劲头。“公子记可记得它的模样?属下可以派人去找!”
谢郎随便搞出来的石灰就已经那样厉害,说是改变了整个南诏的土木建筑都不为过。现在能让谢郎都苦恼费心的植物,那得有多厉害?
想到这儿,周洲询问得就更起劲儿,谢虞琛无奈地笑笑,思考了一会儿才不报什么希望地把橡胶树的特征和他描述了一遍。
“这……”周洲为难地摇了摇头,“属下还从未听人说过有这样神奇的树木。”
正打算再说什么,谢虞琛却摇头打断了他,“不必费力去寻,说不定这种植物还不存在。”
什么叫“还不存在”……
难道说是现在没有,但将来会有的东西?
周洲下一秒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若是现在还没有的东西,谢郎又怎么可能知道。
但想起采石场上,众人都闻所未闻的水泥,以及对方近乎神迹似的伪装,周洲又不确定了起来。
……不会真是他想的那样吧?
缓缓放下手上的东西,周洲总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马车另一边的谢虞琛倒是没有注意到周洲内心的波澜起伏,他此刻正聚精会神地思考着橡胶的事情。
橡胶树还远在大洋彼岸的热带雨林里。说不定在这个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连大洋彼岸都不是他所熟知的那片大陆,就更别提橡胶树了。
但根据他这一年多的观察,这里的大部分东西都和中国古代有的差不太多,偶尔有一小点出入也属于正常现象。
所以橡胶树大概率是不可能有的。但天然橡胶的替代品,谢虞琛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争取一下。
常见的几大天然产胶作物,除了橡胶树以外,还有银叶橡胶菊和橡胶草。
前两种谢虞琛就先不考虑了,一个远在巴西的热带雨林,另一个则远在北美洲。都是现在的他遥不可及的地方。唯有橡胶草还有点可能。
本土植物杜仲树倒是也能产出类似橡胶的东西。
不过杜仲胶的主要成分和天然橡胶还有一定的区别。所以制出来的胶虽然也具有部分橡胶的特性,但是在弹性上就要差一点,通俗点说就是比较硬。
第38章
对于杜仲树和橡胶草孰优孰劣, 谢虞琛现在还没有一个清楚的决断。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两种植物他都没有亲眼见过……
“所以公子您也不知道这种作物长什么样?”周洲瞪大了双眼,整个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谢虞琛一脸的木然地点了点头,这两种作物他虽然都没有见过, 但是相关的知识还是了解过一点的。
与杜仲树产出的胶体偏硬且不耐高温不同, 橡胶草生产出的胶体和天然橡胶几乎没什么差别。而且它主要产胶的地方在根部, 产胶量也不容小觑。
但橡胶草最大的缺点就是,这种作物被人们发现的年代比较晚, 如果谢虞琛没记错的话, 是到了大约二战的时候,苏联为了缓解橡胶危机,才在新疆以及哈萨克斯坦一带找到了这种作物。
也就是说,虽然橡胶草不像那两位前辈一样,一个远在巴西, 一个远在北美。但要找到它, 也是要费一番力气。
斟酌许久, 谢虞琛还是决定把寻找橡胶草的计划往后推推, 先主要研究杜仲胶。
杜仲的名字这么多年应该没变过,作为一味中药, 具有补肝肾和安胎的作用,许多古老的医药典籍里就有记载。
如果时代有杜仲这种植物的话,应该能从药铺医馆这种地方寻到些踪迹……
琢磨了一会儿,谢虞琛提议道:“你可以去城中的药铺,问问掌柜是否知道杜仲这味中药。”
“公子是说, 这杜仲树还是一位中药?”周洲面露疑惑。
“应该吧……”谢虞琛没把话说死,“我记得它的树皮是可以入药的。”
周洲点头应下:“属下待会儿就到城里各大医馆药铺打听一下。”
对谢虞琛语焉不详的话, 周洲倒是没有表现出一点质疑和反驳意味。在他看来,这是作为一个优秀的下属首先应该具备的自我修养。
……
周洲刚走进东山州最大的那间药铺, 里面坐馆的掌柜就迎了上来,态度颇为热络。
他人又不傻,一看周洲的衣着气度,就知道是兜里不缺银钱的。他们东山州这种穷地方,遇上一回阔绰郎君可不容易得很。
“我不是来抓药的。”
周洲一句话便把掌柜准备好的客套全堵回了肚子里,连带着嘴角的弧度也落下去不少。半晌才道:“那郎君所为何事?”
“掌柜可曾听过一味叫‘杜仲’的中药?”
“杜仲?”掌柜扭头从身后的药柜里拉开一个木格,取出几块淡棕色两边微卷的树皮递到周洲面前,“郎君说的可是这个?”
看着面前貌不惊人的树皮,周洲有点为难地挠了挠头。
完蛋,他也不知道杜仲长什么样子啊。
“这杜仲可是一味补气虚的药?”周洲语气犹豫。毕竟他也只是在临出门前才听谢虞琛提了一句杜仲的功效。
见掌柜点了点头,周洲这才放下心来,询问起杜仲树的产地。
“郎君可是打算购置杜仲树苗?”掌柜想了想道。
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听这位郎君话里的意思,似乎感兴趣的并不是杜仲这味药材,而是长在土里的杜仲树。
作为东山州最大的药铺,他少不了和那些南来北往的药材贩子打交道,自然也结识下不少商队。如今向周洲打听这件事,无非是想从中分一杯羹,跟在他们身后赚点小钱。
周洲倒是没怎么遮掩,很爽快地承认了这件事。
一来是既然谢虞琛打算在东山州大面积种植杜仲,那这事儿就不可能瞒下去。二来便是他看上了这药铺掌柜的人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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