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嫂失笑,点头道:“谢郎放心,余娘子自然是愿意的,不然我也不会过来跟谢郎提这事儿。”
“哦……,那就好。”
谢虞琛长长地哦了一声,还是有些不放心,叫住准备起身离开的王大嫂,又嘱咐了半天。
“你去回话的时候,千万别忘记告诉那姑娘,就说许家不介意她弟弟这事儿。若是她愿意,嫁来许家之后就把弟弟也接过来,不管是送去读书还是学门手艺都没问题。”
“好,我知道了。”王大嫂倒是没想到,做事向来毫不犹豫的谢郎还有这样一面。便再一次跟谢虞琛保证了一遍,让谢虞琛放心,这事儿绝不会出纰漏。
好不容易走到食肆的前院,王大嫂身后又追来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叫住她,让她去回消息的时候,务必从食肆带一些姑娘小孩爱吃的甜点菜品。
搞得王家大嫂又是好笑,又是感动的,一时间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许家这样周全的相待自然是被余娘子看在了眼里。
原本她甚至都做好了一生不嫁,守着这个只剩下两个人的家过一辈子的打算。
因此当初王家大嫂托人来打探她的口风时,她还有些不敢相信。
许家食肆的名声她自然也听说过。去年冬天的时候,她还和弟弟试着做过几天卖酸菜的活计。无奈她姐弟二人,一个女子一个小孩,力气比不得旁人大,这项生意自然也是做得艰难。
直到王家大嫂第二次踏进她们家门,不仅带来了许多许家食肆的吃食,还原封不动地将谢虞琛当日嘱咐过的话都重复了一遍,她这几天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
许家的这番操作完全在余姑娘的预料之外。
原以为许家会和她结亲就是很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没想到许家的态度还那样郑重。
不仅替她规划好了她弟弟的将来,就连来回话的时候都没有空着手,而是精挑细选地带了好些食肆的菜品。礼节十分周全。
到她手里的时候,那些小姑娘爱吃的菜甚至有一大半还是热着的。
也不知道这一路是怎么紧赶慢赶地过来,才没让菜凉掉的,她心想。
看着桌上包装整齐的糕点,余姑娘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像是有万般思绪涌起,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见她这副模样,王大嫂也没有多说什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道:“好姑娘,苦日子都过去了。许大郎性子敦厚,谢郎也是个和煦极了的人。娘子只管放心,好好把日子过下去才是。”
“嫂子,我知道的。”余姑娘深深吐了一口气,扯出个明媚的笑容来。
王大嫂说的对,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因着双方都满意,这门亲事很快便定了下来,选了一个两月后的黄道吉日作为成亲的日子。
余家这边只剩余娘子姐弟二人,谢虞琛便和余娘子商量着,等她出嫁的时候让王大嫂和她兄长一家过去,也省得家中一个长辈都没有,大喜的日子却冷冷清清的。
对此余娘子自然是乐意之至。
她在成亲这方面完全没经验,这段时间王大嫂没少过来帮忙,对她像是对自己闺女一样上心,让王大嫂作为长辈送亲,也算圆了自己的一点小心思。
第28章
这几日的食肆, 不管前院后院,是个人都在忙碌。不过不是为了食肆的生意,而是为了即将到来的许大郎的婚礼。
当然谢虞琛例外。
作为一手促成这门亲事的人, 谢虞琛已经完美结束了自己的任务, 功成身退。
最多是遇上“成亲当天的食肆应该如何装饰”这样让人难以抉择, 且需要一定的审美才能解决的问题,帮工们才会跑去别院, 虚心向谢虞琛请教。
食客们对于这几天食肆过于忙碌, 以至于在招待上稍有不周,比如上菜的速度比平常慢了几分钟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无一例外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包容。
毕竟成亲是件大喜事呀!
成亲当日食肆歇业,但所有人都能来食肆讨一些喜糖和喜饼蹭蹭喜气。若是方便的话,他们也想过来凑这个热闹。
陈汀也在许大郎邀请的宾客名单里。
但别人都是在结亲当日奉上贺礼, 他却不一样, 早早地让木匠打了一套漆着桐油的家具。
他留宿食肆的那几天就发现, 后院里大部分的家具都是一副饱经世事的沧桑模样。陈汀心想许大郎和谢郎两个人不讲究就算了, 总不能让新妇跟着他们一起住那半旧的破屋子。
这样庞然大物一般的礼品当然不能等到成亲当天才往许家拉。因此陈汀便趁着今天许大郎进城,让他雇了两辆牛车一并拉回蓬柳村。
牛车刚走进村子, 许大郎就听见了一阵吵吵闹闹的叫嚷声。他让车夫放慢车速,仔细一听,那声音好像是从前面刘家的方向传过来。
对于刘家人,许大郎已经很久没有注意过了。从前他们刘姓一家突然迁来蓬柳村,不由分说地就霸占了蓬柳村的住宿生意。
整个村子大半村人的生计都被他夺去, 却是敢怒不敢言。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人家也都又觅到了新的出路。
再加之刘家后来并未再生事端, 即使是许家食肆日渐兴盛,也没有来找他们的麻烦, 许大郎就渐渐放下了对刘家人的关注。
没想到时隔一年,刘家人身上的不安分因子似乎又有蠢蠢欲动的迹象。
许大郎本来是想过去打探打探情况,但无奈身后还跟着两辆牛车,不好耽搁。便让车夫调转方向,绕路回去。
回到家,跟谢郎说了这件事。谢虞琛倒是没流露出什么特别的态度来,就像许大郎第一次跟他提起刘家时那样——
冷静淡漠,不以为意。
身上的伪装仍在,但有些事到底是不同了。谢虞琛最后还是嘱咐许大郎,让他私底下打听清楚这事的来龙去脉。
“过会儿有几个负责洒扫的妇人过来,她们几家都住得离刘家不远,应该正好能听到。我待会儿去问问她们。”许大郎想了想道。
谢虞琛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刚刚发生在刘家的纷争并不复杂,许大郎很快便打听清楚其中缘由,回了谢虞琛。
“你是说他们家从南边走水路运了一批粮食,但路上遇见水匪,粮食都被劫去了?”谢虞琛皱着眉道。
这个年头的治安确实不像后世那么好,常有杀人越货的事情发生。特别是走水路的风险更大。流水说不准会经过什么人迹罕至的地方,发生类似劫货的事再容易不过。
但不知为何,谢虞琛总觉得有几分古怪。
“你继续说。”他想了想道。
“然后刘家就让负责押送货物的人照价赔偿。原本粮食在路上就要损耗一些的,但刘家嘴里的‘照价’却是比市面上的粮价还高三成。”
这是趁火打劫啊。谢虞琛一边听许大郎义愤填膺地叙述,一边默不作声地评价道。
那些运货的船帮,不过是最底层一群靠力气吃饭的人,一时间怎么可能拿出数额如此巨大的货款?
“船帮的人自然拿不出这么多银钱,为首的那人便和刘家商量着能否宽限几日,允他回乡凑钱。”
许大郎回想起刚刚帮工向他描述的场景,深深叹了一口气,“刘家人不同意,然后两拨人就起了冲突。”
弄丢了货物自然应当赔偿。但刘家人没道理不同意宽限几日啊。谢虞琛心里嘀咕。
刘家这一整套动作是典型地趁火打劫,敲竹杠的目的不难道是为钱吗?怎么对方要去筹钱,他反倒不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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