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虞琛一直便有心接触教育方面的事情,正巧碰上这个机会,便多抽出几分注意在关泰初将来的计划上。
即使不为了书院,将来别的地方开办杜仲胶厂,相应技术的培训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而谢虞琛又不想让地方豪绅世家完全掌控掉杜仲胶的生产,在这方面就更得好好下功夫。
他若是能多熟悉些教育或是书院方面的知识,对之后也是大有裨益。
谢虞琛从关泰初那边了解到,现有的书院在教学内容方面远比他想象的要丰富。
只不过与他心里所想的那种“数学语文物理化学”好多门学科的丰富不同,现有书院的教育内容除了经义诗文以外,主要是丰富在了那些音乐、绘画、骑射这些方面,培养君子六艺。
……大多还是贵族阶级要掌握那些东西。
和谢虞琛心里想的那些东西不能说是南辕北辙,但也算是相差甚远。
后世不是没有这种全方位的精英人才教育,就谢虞琛所了解的一些学校在教育上,比起古代这些小儿科,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后世与现在的唯一不同就是,在后世那个年代,除了精英人才的各项课程之外,普通人也有学习“并不精英”的“语文数学”的权利。
……
管事跟杜先生说了谢虞琛的吩咐后,这位并不年轻的读书人倒并不在意谢虞琛离开东山州之后自己不能继续在府上教书。
就像从前他教余小郎一个学生也是教,教十来个小孩也是教一样,现在他在谢府是教书,被安排到其它地方也一样是教书。
只不过谢虞琛为了方便照看也好,担心自己离开之后学堂难以继续为继也罢,最后思虑再三还是把学堂安顿在了林场里。
一来林场算是半个谢虞琛的地盘,里面起码有一多半的管事都是他亲自选拔出来的,对于谢虞琛自然有一份别样的亲近。
二来也是因为他不管是培养实验室里的那几个小吏,还是后来木匠坊的木匠,林场算是整个东山州最熟悉他那套教育模式的地方。
把学堂安顿在林场,说不定还能在他潜移默化的影响下,逐渐发展出第二个如香水作坊里的学堂那般的地方。
不过这些都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了的。现在和学堂相关的人们最关注的事情,是学堂搬到林场之后,可不像从前在谢郎府上一样,家里的娃娃们走几步路就能到了。
现在若是走路,起码得走一两个时辰才能到了学堂。
从前家里的娃娃们从谢郎府上念书回来,还能帮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哪怕只是剥个豆子、扫扫院子这样不起眼的活计,那也是能稍微帮衬到家里的。
若是之后让娃娃们去林场念书,别说回来之后能不能帮家里做事,怕是还要另外帮他们准备一份晌午的干粮。
这样一来,人家里有宁愿多掏这一份干粮,也要让自家娃娃抓住这来之不易的念书机会的,就也会有一家人商量之后觉得不划算,托人回了谢府管事的话,决定不再继续念书的。
不管之后要不要去林场念书,这都是人家自己的决定。学堂的先生和谢虞琛都没有去干涉。
不过林场那边倒是有消息灵通的人知道了这件事,托了好几层关系找到管事这边,隐晦羞涩地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既然有人不愿意来林场,那学堂空出来的位子能不能留给他们家的娃娃。”正好他们家里的娃娃年岁和学堂里原先的那些学生差不多。
在林场的这些日子,他们也是意识到了这个念书的重要性。别的不说,就看厂里那些工匠们,有学问、懂技术的就比那些纯卖苦力的工钱高好几十文。
要说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大的差别吗?反正在进林场之前肯定是没有的。
让他们之间有了好几十文工钱差距的唯一原因,就是最开始林场刚开始生产杜仲胶的时候,前者比后者肯下功夫学习,先搞懂了那些复杂的技术,荣升一等技术工。
按照林场的规定,这些人的工钱就是比不懂技术的普通工匠要高出一个等级。
听说了谢郎要把学堂安顿到林场的消息后,亲眼见到这种等级变化的人们自然是想让自家娃娃去念书学点知识。
像城中那些个富庶人家一样给家里的小崽崽们请个先生,他们还没有那样的经济实力。但若是有免费学堂这种来之不易的机会,他们是说什么都不愿错过的。
因此哪怕是厚着脸皮托关系求人,他们也要替自家的娃娃争取一下。
……
把府上和林场那边大大小小的事情处理完后,天气已然即将入秋。虽然启程的时间推后了一些时日,但好在一入秋之后天气就凉了下来,路途中也能少受点罪。
自从知道了谢虞琛这边的门路后,梁州、峡州那些个杜仲树的原产地怎么都坐不住了,信笺隔三差五地就往谢虞琛书桌上送。信中的内容自然是催促着开办杜仲胶厂的事情。
不过他们虽然着急得紧,但信中的内容依旧是能多委婉柔和就有多委婉柔和。
毕竟他们是想尽快让杜仲胶厂这只会下金蛋的母鸡早点飞到自家土地上,而不是得罪了谢虞琛这个最不能得罪的人。
那杜仲树又不是什么需要精心伺候的稀罕玩意儿,离了他们这些地方就活不成了,整个南诏多得是想要从他们这边移植了杜仲树到自家地界上的州县。
只不过朝廷前些日子下了死命令,禁止他们为了杜仲胶伐木开荒,开辟林场改种杜仲树。这才掐灭了那些地方蠢蠢欲动的心思,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乱呢。
谢虞琛在这群州县长官一日紧过一日的催促下,只好先写明了生产杜仲胶前期需要准备的东西,让他们先去忙活。
反正像发酵池、水渠、火碱池这些也不是什么难度很大需要技术的设施,只要有一张图纸,多半是没什么可能会失败的。
但对于提炼杜仲胶,还有杜仲胶制品制造这类技术,谢虞琛就藏得很紧。不管对方怎么央求,信中的内容说得如何天花乱坠,谢虞琛都只淡淡地回了一句“静候他安排”。
对面虽然着急,但却真不敢把谢虞琛给怎么着。
早在他们请求开办杜仲胶厂的折子在送到京城后就悄无音讯的时候,这些个人精就知道了谢虞琛背后是乌菏这个他们惹不起的在撑腰。
要不然以他们的人脉,那些个折子断不会如石沉大海一样没了半点音讯,放眼整个南诏,能做到这一步的也只有那位了。
甚至还有人猜测说不定早在杜仲胶问世的很早之前,那位就知道了这东西的存在。不然怎么解释他前年东山州水患的时候,力排众议开辟了那将近千亩的杜仲树林?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杜仲胶确实和那位没什么关系。如果非要让乌菏和它有点什么牵扯的话,那也只是他那时相信了谢虞琛。
一件甚至连乌菏自己都怀疑——
“这竟然是我会做出来的事情?”
他原本就是一个极其缺乏“信任”这种品质的人,这么多年来,乌菏也就是靠着这种“不信任”,才坐到了今天的位置上。
因此在那个时候,乌菏身边譬如周洲一类的人都觉得很难以置信,他们大人竟然就那么简单而轻易地相信了一个仅有一面之缘、来路不明连最精锐的密探都探查不到一点消息的人。
虽然在今后的日子中,证明了这份信任的宝贵价值,不管从哪个角度计算,这份令他们咋舌的丰厚回报都是众人不可思议的,但他们还是会惊讶于自己数十年如一日冷漠的巫神大人,竟然会对一个人特殊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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