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能从花朵植物中提炼出香液的人,就是与常人有一些不同吧?
香水在京城快速地流行开来后,那些世家郎君也派人打听过香水背后之人的身份,有没有合作的可能云云,不出所料都被对方婉言谢绝了。
大家一个个都是人精,那香水作坊所谓的管事一看就是个被顶出来负责日常经营的“面子”,真正的掌柜估计另有其人,多方打听无果后便也歇了心思。
说到底,众人对于这位神秘的香水发明者的好奇心还没到了要兴师动众结识对方的地步。
大家四下议论了几日后,便被更新鲜有趣的东西吸引了注意,把已经走水路抵达东山州的谢虞琛给抛在了脑后。
时至今日,在京城,香水这东西早已经不是一个什么让人新鲜稀罕的物件,而是作为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进入了这些世家儿郎们的日常之中。
先不提那些富贵人家的郎君娘子们每日出门前必定要往衣襟、手腕处涂抹一点香水,香水的种类也愈加丰富。郎君娘子们不仅有偏好喜爱的气味,甚至还会根据自己当日的服装和天气选择不同的香水品类与其相配。
喜好风雅的年轻人们时不时还会举行个什么品香会、调香宴之类的活动。香水除了最本身的用处之外,显然已经被赋予了另外的属性,甚至隐隐有了朝着艺术方向发展的趋势。
在他们在兴致勃勃地参加各种品香宴,以及向同伴炫耀自己新调的一款气味清爽的柑橘调香水时,还尚且不清楚——
他们近日关注的重点,和发明出香水这一物件的神秘人物,竟然奇迹般的重合了身份。
“我说,就算这人确实不似寻常,但你们也不至于每次出来都把这人拎出来谈论一遍吧?”
京城最大的酒楼中,一个衣着光鲜的年轻郎君懒洋洋地抱怨道:“你们再这样,下回我可不同你们出来了。”
“别嘛。”
闻言,沉浸在讨论中的众人赶紧回过神来,纷纷开口道:“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
“不过,我说子义,你难道对这位谢郎就没有一丁点的好奇?”
“你叔父不是在汉中任职嘛,我记得汉中那一带也是有杜仲树的,你们家难道不打算争取一下那杜仲胶厂?”
“对呀,周郎难道没听说什么消息?”
“倒也不是……”见众人都盯着他,最开始出言抱怨的那人只好叹了口气,把自己从家中长辈听来的消息挑着同众人分享了几条。
他不仅有一个在汉中做官的叔父,还有一个做国子监祭酒的父亲。
这个身份在京城虽然不算显赫,但因着整个京城大小书院都归国子监统管,作为国子监的长官,学识和声望缺一不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身份地位便也比同品级的其它官员要高贵些。
而这个自开办伊始就饱受关注的杜仲胶书院,虽然地点离京城稍远了些,但据说是为了日后做研究方便,实际上还是应该在国子监的管辖范围之内。
按理来说应该是这样,但实际操作起来要更复杂一点,各方掰扯到现在也没一个结果。
第一个原因前面说过了,书院的学生大多家境贫寒,有一部分人甚至是工匠出身。但国子监底下的六学是什么情况?
能在里面上学的人全都非富即贵,即使是四门学中,真正家境贫寒的学生也没有几个。让这些人和他们素来瞧不上的人有牵扯,各位世家郎君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
而且杜仲胶书院的课程内容也和寻常书院不同。
前些日子书院日常教学的内容送到国子监去,几个主薄围着研究了半天。上面的每个字他们都认得,但组在一起之后怎么就那么晦涩不通呢?
但众人也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知识浅薄,毕竟人家送来书册的时候就说了“这是他们书院一些比较基础的东西”。
在座的主薄最差也是熟读经义、通晓五经四书的人,怎么好意思承认自己连人家基础的书目都看不懂呢?
连人家教授的课业都搞不清楚,国子监自然也不太好意思对书院的管理指手画脚。众人推三阻四,你推给我我推给你的,都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
万一自己哪做的不到位,被人家看出来其实对书院教授的知识一窍不通,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况且他们也被族中长辈叮嘱过,这杜仲胶书院看起来好像不起眼,但里面的水可深了去,各方势力掺杂,连最不好惹的那位据说都牵扯了进去,这趟浑水他们还是不蹚为好。
前些日子提起此事时,国子监和礼部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纷纷站出来表示,书院既是为杜仲胶厂设立的,教学的内容也不同于寻常五经六艺,让他们来管自然不太合适,还是工部的各位大人能者多劳得好。
工部众人一听,这说的叫什么话?你们不想掺和这趟浑水,难道他们工部的人的头就格外铁吗?也都纷纷推辞——
哎呀各位大人说得这叫什么话,一直以来教导诸生的职责不都是国子监的各位大人掌管吗?
虽然新设的书院在课业上与寻常不同,但我们工部的人哪懂什么办学治学呀!
还是各位大人学识渊博,想来一个小小的书院怎么可能难倒各位大人呢?
说起这件事,周郎周子义也是愁得要命,他父亲可是国子祭酒,整件事里最倒霉的一个。
那日下朝回家,他可怜的老父亲坐在书房里叹了整整三个时辰的气。中午的时候就连饭桌上最爱吃的红烧肉都没动几口。
想当初就连生病被郎中再三叮嘱不可碰油腻之物,都没拦着他老父背着他到酒楼吃红烧肉解馋。现在却连红烧肉都失去了吸引力,由此可见祭酒大人确实忧愁到了一种地步。
“要我说啊,子义你也不至于这么担心,别看那书院现在热闹,据说里面连博士和学正都是木匠担任的。”同伴撇了撇嘴道:“谁知道能开到什么时候。”
其他人也点点头附和道:“那书院的课业确实奇怪,尽是些听都没听过的内容。”
第109章
京城中这几日是如何议论纷纷, 谢虞琛从乌菏寄给他的信件中也大致了解了不少。
如果按谢虞琛最开始的态度,这些消息他听一耳朵也就算过去了,并不会多放在心上。但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 书院也稳稳当当地立在了近畿的土地上, 许多事情就不是谢虞琛自己不乐意就能抛到一边不管的。
不过虽然不太想管京城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 但收到乌菏来信的时候,谢虞琛还是很开心的。按照原本和乌菏在信中的约定, 前几日他就应当开始为启程到京城做准备了。
但直到今天还没有动身, 第一个原因是他给学生准备的“上旬卷”还有一点需要修改的地方,因此耽误了两天。
而第二个原因就是,谢虞琛病了。
也许是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场雨,再加上谢虞琛素来衣服穿得比寻常人单薄一些,淋了雨之后又一吹冷风, 会染上风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当然, 虽然谢虞琛不听周围人劝, 坚持不穿厚衣服是他染上风寒的主要原因, 但这场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暴雨,也并不是全然无辜清白的。
北方的州县早已入秋, 下雨其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有时候甚至连绵数日不绝,连着七八天见不到太阳都是常事。但把谢虞琛浇病的这场雨来的又急又猛,让人应对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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