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秒,许暮已经翻上天台,江黎由于需要克服动作的惯性,比他稍慢一些,1.1秒,他整个人也落在天台上。
1.5秒,许暮翻身,单膝跪地左手托着右手的枪,甚至不需要稳定下来,就立刻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从刚才那个狙击枪子弹的方向瞄准了狙击手所在的位置。
1.8秒,许暮扣动扳机,子弹从短弹枪中飞出。
而对面的狙击手却在那一瞬间抽身向回一缩,他选了个好位置,缩回了掩体后,许暮射出的那颗子弹擦着掩体飞出。
打空了。
反应倒是快。
2.3秒。
呯!
一声,江黎稳住身子,开了一枪。
然而那狙击手却又将脑袋微微一偏,子弹就没入了他身旁的掩体中,在墙面上留下一个漆黑的弹痕。
啧。
对上狙击手就是麻烦,这帮孙子往往藏身的地方是真好。
江黎给许暮腾出来一点时间,然而,2.9秒,狙击手换上了子弹,许暮射出一发子弹后,短弹枪劣势尽显,不能连发,需要上膛,许暮此时手按在枪身,仍在上膛。
3秒,狙击手的枪口已经瞬间转向了许暮,黑洞洞的枪口蓄势待发。
那一瞬间,许暮正准备放弃第二次进攻,在周围寻找掩体。
但却从身后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声。
江黎从腿环中抽出了匕首,抬手狠狠一甩,匕首划破空气,瞬间飞出。
狙击手只防备着两个人手中的枪,却没能料想到竟然有人还带着把刀,他没有防备,正在专心瞄准另一个换弹的男人,却在那一瞬间听到了尖锐的武器飞来的声音,然而已经来不及再避开。
匕首的尖刃在他的瞳孔中迅速放大。
嚓!
匕首狠狠地贯穿他的额头,扎进他的大脑中!
狙击手来得及射出那颗索命的子弹,脑袋一歪,噗通一声,向一旁栽倒过去。
“宝贝儿,行不行啊~”江黎远远望见那狙击手死得透透的了,懒洋洋伸了个懒腰,左右活动活动肩膀,语气轻缓,不紧不慢地调笑一声。
“抱歉,是我的错。”许暮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短弹枪,沉声说,“回去后,我会系统性研究一下民间散落的枪支的使用方法,争取下次将换弹和上膛的时间缩到最短。”
“哟?”江黎诧异地一挑眉。
这也太善于反思自己了吧大钦查官先生?
明明是枪械的限制,却连这都要反思一下。
怪不得这么牛逼。
江黎很少给出这样的评价,但他不得不承认,许暮确实是一个极其自律极其优秀的,最顶尖的钦查官。
“得了。”江黎懒得掰扯,随意摆摆手,抬脚走过去,跨过狙击手的尸体,随手一捞,从那狙击手的脑门上拔出匕首,顺便在对方的衣服上抹了抹,将上面残留的血迹擦干净。
一回头,看见许暮正在低头检查通讯手环,江黎挑了挑眉,凑过去:“啥消息?”
“关于那些在我们来时已经向工厂外逃窜的人员的消息。”许暮没有避讳,直接将通讯手环递过去,给江黎看。
“喔。”
江黎惊叹一声,他正在苦恼那些从工厂内溜走的人呢。
这还真是个难办的事。
他以前办事从来都是在暗夜中游走,每次都任务都是不留活口,所以外界只对渊的那个首席杀手有些猜测和传言,但这次他也没有收着,如果跑掉了的家伙调查调查,把他的身份扒了出来,又恰好看见了许暮的脸。
再一联系,那可真是完蛋。
钦天监下属钦查队队长,大钦查官许暮竟然和渊的首席杀手姿态亲密无间,行动中互相配合得天衣无缝。
哇塞,这消息可真是太劲爆了,绝对能占据好几天黑街报刊头条。
江黎倒是觉得无所谓,甚至隐隐有点期待如果真是这样,那报刊会如何去写他们之间的所谓“禁忌之恋”。
什么同乘一辆摩托车,大钦查官以怎样的姿态抱住那个杀手,那帮破写文的再随便发挥发挥他们满脑子的黄色废料,什么牵手拥抱互相保护,什么宿敌就是情人,这种小词儿一拽一甩,甚至不用费心费神,往报纸上那么一登,然后再一传。
万一逃窜的人刚好拍下了照片,嚯——
假的都给它说成真的,红的绿的都给它写成黄的。
对江黎这种混子当然没什么影响,但是对洁身自好的大钦查官来说,可就完蛋了。
江黎觉得许暮到时候应该会寸步难行,被钦天监打压,在上城区背负骂名。
哎呀呀,有点惨。
江黎这么一设想,忽然就有点心疼大钦查官了。
想想还是算了,他暂时也不太想让许暮落魄,总觉得这样仗义执言的一个人,不该就这么被钦天监磋磨。
江黎思考了一下,忽然凑近了,伸手勾住大钦查官的肩膀:“宝贝儿~不如真考虑转行吧,今天跟你配合这一遭,忽然就觉得我以前独来独往偷偷摸摸地杀人有点没意思,不如这么正面硬刚来得痛快,有时候我好像也挺缺一个搭档的。”
许暮的视线从通讯手环上移开,抬头看了江黎一眼。
江黎眉眼间笑意盈盈,望着他,不怎么绅士地弯腰随意鞠了一躬,伸出一只手臂,抬眼望他:“怎么样,大钦查官,叛变吗?”
第59章 黎明拥吻
江黎又抬起一只手臂, 将自己挂在许暮的脖子上,眨巴眨巴眼睛。
他很会演戏的,很快狐狸眼中就晕出来朦朦胧胧的一片水雾, 故意办了个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许暮,像是个撒娇的小狐狸,不达到目的不罢休那种:“怎么样~怎么样~叛变吧亲爱的?”
许暮:“……”
许暮默了默,最终还是没忍住,抬起手绕到江黎脑后, 他的手指斜插进江黎的头发中, 浅浅没过第一节指关节。
江黎眼神闪了闪, 他又读懂了大钦查官的眼神。
他想吻他。
惯来不喜形于色的大钦查官到了他面前,也不知道怎么, 那眼神和表情都格外的好猜。
江黎了然勾起唇角, 缓缓地微微合拢双眼, 眼睫就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抖动, 如同蝶翼翩跹。他微微抬起了下巴,方便许暮下一步的动作。
下一秒,柔软温润的唇瓣覆了上来, 江黎主动张开了嘴巴。
然而许暮却没有更进一步的侵略性动作, 只是唇瓣的缠绵交叠, 没有欲望的纠织,只是纯粹的爱意,显得缱绻又情深义重。
唇瓣一张一合,江黎感受到许暮正用手温和地抚摸过他整个后脑, 手指勾下了他将头发束在脑后的皮筋。
江黎的半长发就顺滑地散落下来,发丝纠缠在许暮的手指之间,像一个个柔软的小钩子, 在他的手指之间缠绵着作画。
江黎任由许暮的动作,任由对方从他这里取走了发圈。
深秋的晨风带着水汽,有一种直入肺腑的凉意,周身至于冰凉潮湿的微风中,而鼻尖交织的呼吸却是灼热的。
一夜才刚刚过去,黎明已来。
他们站在六楼的天台上,此时夜色逐渐淡去,遥远的城市间,正红色的一轮圆日缓缓升起,晨光熹微,薄雾迷蒙,刚好驱散了这一整夜的黑色天穹。
江黎与许暮拥抱着交换一个缠绵的吻,却是没有任何名分与关系的,心照不宣的吻。
微风中扫来带着鲜血的铁锈味,血泊流淌到他们脚下,而红日也正赤如丹,天上地下,连接起一片鲜红的色泽,在灰蒙蒙的黑街中,在以钢筋铁骨铸造的清一色黑影憧憧的高楼大厦为背景的画卷中,浓墨重彩的黎明为此间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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