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
“小A,”二楼的栏杆旁,江黎招了招手,吩咐,“去把许先生请上楼。”
他没有刻意低声,依旧是平常的音量,坐在吧台旁的那个络腮胡大汉,离江黎距离比较近,听到他这话,不禁感觉脸颊火辣辣地疼,周围人嘲笑的眼神落在他身上,那人受不了,一拍吧台,站起来,叉着腰对江黎大声喊:“江老板,凭什么啊?!我天天来酒馆消费给你花钱,你反而选了这么个新来的?怎么,认识就了不起了?”
说着,那人还煽动周围人一起起来抗争:“你他娘的这么不公平,叫我们坐在这儿的大伙干等着?大家可都不同意嘞!江老板,你今天必须得补偿我们!或者直接改改规则!”
江黎只淡淡一垂眼,“小A,把他丢出去,DAWN酒馆以后不欢迎他入内。”
“好嘞!牛马已收到!”
小A瞬间从怀里掏出枪来,眼都不眨一下,呯呯两声,射中对方两个小腿肚,然后开开心心撸起袖子,拖着一路惨叫的络腮胡大汉,血迹一直蜿蜒到酒馆的门口,小A胳膊一甩,就把那人咣当一声摔出酒馆大门。
酒馆内瞬间鸦雀无声。
江黎冷笑一声:“老子这辈子最讨厌有人妄图左右我的想法。”
江黎随意瞥了一眼被鲜血染脏的地面,毫不在意地走下楼,鞋底踩在血迹上,在地砖上印出一个个血脚印,他去吧台后面的后间取冰块。
小A走到许暮几人所在的沙发旁,看向许暮,先是啧啧称叹。
“没想到你真认识我们老板,”小A感慨一声,然后弯腰伸手行礼,说:“走吧,许先生,我们老板有请。”
许暮站起身来,齐乐也跟着站起来,小A转头看了齐乐一眼,说:“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们老板只请了……”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旁,那个寸头的白严辉唰地一下拽着金毛儿把他拖沙发上了。
“是是是,我们不去,你就带许哥去就是了,去吧去吧快去。”
小A看着白严辉还有一旁那位女士几乎快要把眉毛飞舞抽筋了,在那种过分古怪又激动的视线里,脑袋歪了歪,缓缓从头顶冒出一个问号:“?”
但小A忍住了,他优良的牛马职业素养让他微微一笑:“好的许先生,请随我来。”
将许暮送上二楼后,小A下楼,正好碰见他们江老板手中的盒子里放着几块凿下来的冰块,这是他们老板要给人调酒的准备。
小A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凑上去八卦,问:“老板,你和那位许先生,什么关系啊?”
江黎从来都是表面看起来风流人间,但骨子里孤寂又厌世,小A从来没见过老板对什么人如此关照。
他真好奇那是什么人。
江黎正上楼梯呢,偏头瞅了眼小A,粲然一笑,贴着他耳边,轻轻说:“上过床的关系呀。”
小A阅读和理解分家,听见后先下意识点点头:“噢噢原来如此,上过……”
“……”
上过什么?
小A脚步一踉跄,咣当一声左脚拌右脚给自己绊摔倒,从半截的楼梯上骨碌碌一口气滚到一楼,脑袋咣当一声装在吧台上,他顾不得疼,欻地抬头看向正逐阶而上的老板。
卧槽!
他听到了什么?
上过床???
二楼的房间不大,一张方桌,一个沙发,一个酒柜,酒柜前是一个半人高的操作台,亮着白炽灯,操作台的角落放着个花瓶,里面正绽放着一大簇的蔷薇。
许暮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环顾房间。
门被打开,江黎顺手关上门,没急着立刻去看许暮,而是把手里装着冰块的盒子放在操作台上,拎起一根皮筋,随意将他散落的半长发束起,在脑后扎起一个小小的尾巴,露出了漂亮的眉骨,和眼尾下方的那颗泪痣。
他从一旁取出一只纯黑色的胶质手套戴在左手,黑亮发光的手套严丝合缝地贴着他的手指,将本就修长的手指衬得愈发漂亮流畅。
“江黎。”许暮怔怔地看着,一时不察,开口轻声叫他。
江黎抬起头,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板板正正坐在沙发上的大钦查官。
“还真是稀客啊大钦查官,”江黎轻轻勾了勾唇,带了点勾引和促狭的意味,“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一边说着,江黎从盒子里拿出一块纯净的冰块,用左手握住,右手拎起冰锥,反手握住,对准了方形冰块的棱角,轻盈地琢去。
许暮的视线在江黎手上流转一瞬,然后收回视线,看向江黎的眉眼。
眼前的青年额角只有一丝灰黑的发丝垂落,漫不经心站在操作台后面,一点一点,抬手又落下,用冰锥逐渐雕琢手中的冰块,削去冰块的棱角,浅浅的碎冰在他的手指间翻飞,在纯色的白炽灯下闪过细碎的光辉。
那缕垂落的发丝,和他身上松垮的丝绸质体恤,都随着他手臂流畅优美的动作,而轻轻地摇晃,衣摆的下垂贴在腰侧,勾勒出清晰的腰线。
简直,只是站在那里,都是一幅漂亮得无与伦比的画。
凿冰的声音就像是入画的配曲,让许暮不禁目眩神迷,一时视线和神思,都几乎恍惚。
许暮任由自己沉迷了一瞬间,直至逐渐被雕磨去棱角而成型的冰球,反射过一丝光,光略过他的眼睛,许暮心中纷飞的杂念,最终被理智所取代。
大钦查官立刻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最简练的语言告诉江黎。
“也就是说,你们在黑街的调查进展困难,所以要找我做向导?”
江黎手中的冰球已经趋向一个完美的球形,他从一旁的架子上随手取下一个岩石杯,将冰球放在杯口,轻轻一转,冰块完美落入杯中,在杯底一转,冰块与玻璃相撞,传来骨碌碌的声响。
“是。”许暮点头。
江黎嗤笑一声:“钦天监已经有二十年没插手过黑街的事了,如果只是单单丢了几个孩子,他们不至于催着钦查队来黑街调查。”
“大钦查官,你还有事瞒着我。”
江黎一双狐狸眼闪烁着敏锐的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许暮的双眼,一字一顿,将字节敲在许暮的心上。
许暮顿了顿,缓缓开口:“其中,有两个,是钦天监高层的孩子。”
“哈。怪不得这么急。”
江黎愉悦地笑了一声,“罪有应得。我祝他们断子绝孙,寿比昙花。”
许暮无奈叹了口气:“江黎。”
“诶,在呢。”江黎转过头,从酒柜中取出威士忌,用盎司量杯缓缓淋在冰块的上方,醇金的酒液缓缓流淌在冰块与玻璃杯的缝隙之间,像是掌中二十年光阴流转,金色的光逐渐融平了冰块被冰锥凿出的凹凸不平的棱角。
“你愿意帮一下忙,带我们了解一下在黑街该如何调查有效信息吗?”
江黎手里端着酒杯,绕出操作台,整个人向后一靠,后腰靠在操作台上,手肘向后撑在台面上,他挑了挑眉,看向许暮。
“大钦查官,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唯利是图的杀手。”江黎眉眼弯着,对许暮甜甜地笑,“如果我答应的话,我有什么好处?”
许暮顿了顿,“或许,我们可以送给你一幅见义勇为的锦旗。”
江黎:“?”
他怀疑自己没听清,掏了掏耳朵,诧异地问:“什么?”
许暮一本正经地回复:“锦旗。我还会向上面申请一批奖金。”
锦旗???
江黎脸上的笑意凝固了。
他抿了抿唇,试探着问:“奖金多少?”
“之前最高是五千,”许暮神情认真地回答,“不过这次情况特殊,我会打报告建议提升一些奖金,也许八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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