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需要有人走进阴影里。
只有站在阴影里的人,才能彻底发现黑暗来自何方。
所以许暮走进了这片昏暗的长夜。
忽然,江黎的耳骨夹轻轻闪烁着,有不起眼的白光遮挡在弯垂的长发中,暗暗一闪。
“江老板,”伪装成耳骨夹的耳麦中响起声音,“本人已就位。”
宣子愉的声音在江黎耳中响起。
然后是一阵呼啦啦的风声,有常青的灌木树叶扫过的莎莎声响。
“草……真特么的冷啊外边,我现在可是在整个上城区最危险的地方了。”宣子愉蹲在审判庭大门外侧的灌木丛中,身上穿着薄薄的一层特质布料,布料上覆盖涂层,帮助他潜伏于夜色里,甚至可以避开红外探测,“审判庭脑子有毛病吧,当初决策层吃屎了吗把这地方建这么高?我一路爬上来,累成狗了!”
“江老板,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钱。”宣子愉蹲在灌木中,用力搓着手掌取暖,他还不能呵气,得防止口鼻的热气被发现。
宣子愉这辈子,第一惜命,第二爱财。
江黎抬手按在耳骨上:“行,知道了。”
得到宣子愉一切顺利的消息后,江黎烦闷的心忽然平静了一点,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很顺利。江黎看向四人。
四个人目光紧张,专注地盯着他,又好奇,又急切,却不敢问。
江黎忽然笑了,他挑眉看向四人,穿着钦查官制服的四人。
“等着劫狱。”
尖利的犬齿压在下唇,江黎的笑容充满着挑衅。
“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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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狐黎不知道这种烦闷的感觉有一个名字,叫做关心则乱。
我来了我来了,这两天开学事情有点多呜呜呜对不起大家,没人告诉我这研保上了还得亲自上啊[问号]
第160章 克隆
一辆通体漆黑的车披着夜色中疾驰, 沿着盘旋的高架路蜿蜒而上,呼啸着从门边灌木唰地开过去。
常青的碎叶抖动,宣子愉小心翼翼地拨开枝条, 露出一只眼睛,他看见那辆陌生的车停在审判庭的门口,从驾驶位出来一个穿着防护服的人,手里拎着冷藏保温的金属箱,走进审判庭。
宣子愉微微眯眼, 松开枝条, 退回灌木中, 抬手按下耳麦,压着嗓音说:“江老板, 有异常情况。”
宣子愉将方才所见一五一十地告诉江黎, 末了, 笑嘻嘻补充了句:“额外的情报, 得加钱。”
喀拉。
江黎那边单方面切断了耳麦信号。
宣子愉也没在意,反正他知道江黎绝不会赖账。
江黎对于自己想要得到的,从来都过分慷慨, 从来都不忌讳代价的多寡。
江黎身在局中, 不知晓全貌, 而宣子愉置身事外,他看得清。江老板对那个大钦查官,恐怕不只是他表面上所说的那样——一时兴起,玩玩而已。
第三十五小时, 长夜已深,黑云寂寂。
宣子愉蛰伏在审判庭门口不远处的灌木丛中。
审判庭内,身着藏蓝色防护服的人一路畅行无阻, 径直走到审判长办公室,敲开了门。
宋幸和卓洪茶水一杯一杯下肚,终于等到此刻,两人的面色均是不易察觉的喜悦,将人迎了进来。
咔哒。
一声。
身着防护服的员工将金属箱放到茶桌边,打开密码锁,森白的冷气就从其中幽幽渗出,在如流水流淌一般的浓稠冷雾中,露出一截玻璃针管。
“宋长官、卓审判长,这是您们需要的‘长乐’。”员工恭谨地低着头,将保温金属箱推过去,“这是‘长乐’的最新成果,经测试,可使受体对象对‘长乐’产生剧烈依赖性,每周稳定注射一次,不出一个月,便可以对对象进行心理暗示,下达指令后,对象会无条件服从,直到死亡。”
宋幸把玻璃针管取了出来,掂在手心里,反反复复打量,针管与镜片的反光晕在雾里。
员工贴心地解释:“肌肉注射即可,不需要任何复杂操作。”
宋幸满意地点点头,笑着看向卓洪:“如何呢?如果真成了,我们还能获得一个予取予求任劳任怨的战斗机器。这不比费尽心思拉拢要来得有利?”
卓洪也狞笑:“宋长官说的是。”
“走吧。”宋幸站起身,“去会会那个姓许的硬骨头。”
——
黑街,DAWN酒馆。
四个人更急了。
他们还没等到江黎说出什么劫狱的计划来,江黎的注意力就被那耳麦中的声音打断。
单方面切断和宣子愉的联系后,江黎微微眯着眼,若有所思地注视着窗外翻滚的阴云。
他讨厌动脑子,讨厌谋划布局,讨厌一切周密的计划。
如果按照江黎的性格,他大概会开着一车炸弹直接把审判庭从高高在上的天上炸下来。
只可惜,残棋正停在指尖,现在他不得不沿着许暮留下来的、欲盖弥彰的死局中,吃透对方的思路,一步步沉吟着落子、完善杀机,最终无伤将军。
这局棋,终于从许暮手中,转到了江黎的手里。
啧。
江黎想起来他忘了什么了。
上次和许暮一同去审判庭时,他趁乱离场,沿着通风管道,在审判长卓洪的办公室内,留下了窃听器。
当时一股脑都丢给了枯云丰富信息渠道,却没成想,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窃听器。
棋子加一。
齿间早就空了,但江黎的牙却更痒,无孔不入的心焦令他忍不住磨了磨犬齿,总想噬咬些什么。
江黎抬手打开通讯手环,把窃听器调出来,调高声音外放。
嘶嘶——
一阵调试的电流音后,响起了开门声。
“宋长官、卓审判长,这是您们需要的‘长乐’……无条件服从,直到死亡……战斗机器……去会会那个姓许的硬骨头……”
酒馆内,围在一团仔细倾听的四人脸色纷纷巨变。
“他们要给许哥打什么?!”白严辉目眦欲裂,一拳锤在茶几上,整个茶几都玻璃面摇摇晃晃,好半响才停下。
卫含明脸色惨白:“他们要控制队长。”
“不能再等下去了!”
白严辉拍案而起,整个人都紧紧地绷住,怒目扫视其他三人:“许哥现在就有危险,我们还在等什么?!”
却看见,卫含明、石竟一和齐乐,三人竟然都没立刻响应他,而是都下意识地看向江黎的方向。
白严辉一瞬间觉得荒谬极了,他指着江黎,盯着三个并肩作战的队友,又气又恨:“你们现在还要指望他?从许哥出事到现在,他有露出哪怕一点担心的表情吗?这混账一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让我们等等等!看这架势可特么牛逼了是吧?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说,跟我们在这吆五喝六耽误我们救出许哥的时间,到现在了你们还觉得他想救许哥吗?我看怕是想利用许哥为渊造势吧!”
江黎瞥了他们一眼。
齐乐被白严辉狰狞的表情吓住了,他喃喃一声:“白哥……”
“你还叫我一声哥就跟我走,我们去救人!”白严辉瞪着他。
“我……”齐乐一时手足无措。
“小白,你别冲动。”卫含明劝道。
“我很冷静我没有冲动啊!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许哥陷入危险却无动于衷啊,我做不到!”白严辉气得锤了下大腿,又转头,“石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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