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这样,踏足了江黎的私人地盘,许暮才觉得不可思议。
他缓缓环顾过江黎的房间,出乎意料,呃……怎么说,虽然吧陈设很少也挺干净,所以看着一点也不脏乱,但是在许暮眼里,嗯……像狗窝。
许暮眉梢抽了抽。
天,他有点不能理解了。
衣服,搭在椅背上,一层一层摞着,叠了很高。不远处饭桌上堆了不少开了盖子的泡面,和吃过的营养剂的空包装。放着电子屏幕的桌面上,烟灰缸外撒出来一片烟灰。
房间内确实是干净,且只有这几处的凌乱,但……
许暮闭了闭眼,觉得牙有点疼。
“淋浴间在那边。”江黎随手指了下,说,“你去洗吧,浴巾是我用过的,没有新的,嫌弃的话你就自己风干。”
许暮听见,睁看眼,手里拎着衬衫,转头看见,点点头,说:“好,谢谢。”
江黎挑眉。
啧啧,真生疏啊。
等淋浴间内传来哗哗的水声后,江黎就转身下了楼,找到正躲在酒馆后间摸鱼的小A,敲了敲他的脑袋。
“诶哟,老板,嘿嘿……”小A尴尬一笑,“没想到您下来的这么快,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满脑子黄色废料。
江黎翻了个白眼,伸手:“把你和小C的工牌都给我。”
优质牛马最重要的就是听话然后执行且不问为什么,小A立刻解了工牌,和小C的一起,把两个工牌递给江黎。
江黎接了,在手里抛了抛,转身上楼。
刚一开门,就看见许暮已经扣好了衬衫的最后一刻扣子,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地穿在身上,黑色的衬衫衬得他的容貌更加俊朗深邃,听到他开门,锋利的视线瞬间扫视而来,确实是那种禁欲的高冷气质。
江黎承认他看愣了一瞬,舔了舔犬齿,才开口:“你洗这么快?”
然后略一低头,看见原本掖进去的衬衫下摆被放着垂了下来,半遮掩住那隐藏在黑色长裤里的隆起阴影。
江黎挑眉:“你真不用再冲会儿冷水澡等它消下去?”
许暮摇摇头:“没事。”
没时间浪费了。
遮掩也没有用,他嘴唇被咬破,完全无法遮掩,至于脖颈上的吻痕和身体的反应,遮不遮也没多大意义。
如果是错误,那直视它,正面它,坦然承认,然后改正就好。
许暮向着江黎点头示意:“谢谢你的淋浴间,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说着,就径直向门口走去。
“等会儿。”江黎随手将两个工牌抛过去。
许暮反应极快,精准地接住了江黎丢过来的东西,握到手心里,摊开一看,是两个金属的工牌,上面是小A和小C的名字,左上角带有DAWN酒馆的标识,沉甸甸的。
“喏,之前逗你的。”江黎懒洋洋抬了抬下巴,示意,“你们找人询问消息的时候,先把工牌递过去,然后报我的名字,看在我的面子上,那些人应该会尽力回答你们的问题。”
许暮忽然感觉到心脏中持续绵延的疼痛一瞬间消失了,他缓缓抬起头,对上了江黎那双漂亮的、上挑的、漫不经心的狐狸眼。
相比身体和容貌上的吸引,他原来更渴望和江黎灵魂同频共振的感觉。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要太感动,早就答应帮你的,我还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要反悔。”江黎说,“给你们两个工牌,你们找线索时候分头行动,一队拿一个,效率更高。”
第39章 鲜活
许暮手指倏然收紧, 紧紧地将两个金属工牌攥进手心里,金属坚硬的质感硌在掌心,让他回忆起上辈子无数次里, 黑曜石吊坠刺破皮肤的痛楚,而此时,许暮的视线缓缓下落,江黎胸前,那吊坠仍好端端挂着, 在灯光的映衬下流光满目。
“看什么呢?”江黎歪歪头, “你又不急着去调查了?”
大钦查官的脸色依旧严肃冷峻, 面无表情,沉默地看了他两秒, 忽然大步流星向他走来, 张开手臂, 一把将他捞进怀里, 紧紧拥住。
江黎猝不及防被许暮一拽,整个人撞进大钦查官的怀中,感受到男人有力的双臂牢牢地抱住他, 温热的手掌覆盖在他的脊背, 力气很大, 几乎要将他揉碎了嵌进骨骼里一般。
他眨了眨眼,眼前许暮头侧坚硬的头发,鼻尖扑来微凉的水汽,大钦查官身上干干净净, 几乎不沾染任何味道,好不容易灌上的酒,也随着淋浴后一同消散了。
许暮在他耳边轻声说:“对不起, 谢谢。”
江黎没说话,静静地,又眨了眨眼,咂么出来大钦查官的意思来。
对不起误会你。
谢谢你帮我。
还没等说话,下一秒,许暮松开他,微微低头,在他的额前落下一个一触即分的吻。
许暮正色对他说:“锦旗和奖金,我会照常申请。这次任务结束后,我有话想对你说。”
江黎再定睛看时,大钦查官的神情已经彻底进入了工作状态,对方头也不回地攥着工牌,大步跨下楼,雷厉风行,不耽误一分一秒。
房门被关上,忽地,又陷入了一片死寂,房间墙壁的隔音材料太好,江黎甚至都听不见许暮下楼的脚步声。
白炽灯安静地亮着,房间内的一切陈设都静悄悄,一瞬间没了活人的气息,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就好像大钦查官从没来过,而江黎的生活依然如旧,跟黑街里所有的魑魅魍魉一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生零零一个,指不定哪天,就死在了不为人知的街角,无人知晓。
他承认,虽然许暮这个人的行为做派有时候真令人看不惯,让他总想跟对方唱反调,但不可否认的是,对上许暮,他刚刚所有的情绪都是真实的,甚至过于丰富,无论是尖锐的嘲笑,还是放肆的欢愉,亦或是故意的使坏。
心脏呯呯跳动,血液自此泵到全身各处,一声一声,是和三岁前一样的铿锵有力。好新奇的感受,江黎忽然有一种他在鲜活地活着的感觉,好像,活着还挺有意思的。
江黎静静地站在房间中央,忽然伸手摸了一下额头,还余着一丝残余的温度。
江黎抬腿走进淋浴间,空气中剩下冰凉的水意,但地砖和墙面瓷砖都干干净净——生活习惯良好的大钦查官已经将淋浴间清理过了。
他抬手摸了一下淋浴喷头,指尖捕捉到一滴水珠,拇指和食指互相捻了捻,水珠就被铺散开,晕开消失了。
江黎又收回手,放在左胸前,摸了摸不存在的良心。
虽然他对上城区失不失踪的无感,但是……
——
DAWN酒馆楼下,许暮沿着楼梯大跨步下楼,他的身材样貌本就显眼,又是从人人关注的二楼下来,一瞬间就吸引了酒馆里所有人的目光。
小A趴在吧台后面调酒,看见许暮下楼,贱笑着吹了个口哨,声音故意压得猥琐:“哟,帅哥,怎么结束的这么快,你不太行?”
同样的口哨,江黎吹起来就让许暮心里像是被小狐狸勾着爪子微微抓挠一般痒,小A吹起来就是纯令人反感,许暮的步子没有丝毫停顿,他微微一瞥眼,冰冷地扫了眼吧台后的年轻人。
小A被瞪了一眼,贱笑一瞬间僵在脸上,莫名感受到一种极强的压迫感,几乎和老板认真时带来的威胁和压迫感一模一样。
油嘴滑舌的牛马一瞬间噤声了。
许暮再不看他,径直走到队友所在的沙发旁,拎起沙发背上的外套,一甩,搭在臂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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