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低头一看,果然, 只短短一个小时的功夫,江黎额角被铁棍砸破的伤口就已经结痂,只剩下皮肤下因为血管破裂洇出的血液晕染开一片青紫色, 在江黎额外白皙的皮肤的映衬下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许暮抬手从江黎手上取过水凝胶薄膜,揭下封层,直接粘贴到江黎的伤口上,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江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贴严实了。
江黎:“……”
行吧,算你厉害。
江黎捂着额头,瞪着许暮,用眼神表达不满。
许暮丝毫不为所动,问:“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江黎眨眨眼,一个坏心思就涌上心头。
江黎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勾住许暮的衣领,向自己这边勾,动作很轻,一点力都没用,但许暮就是顺着江黎的动作,向着他这边前倾。
“那多麻烦呀,”江黎眼睫微微合拢又抬起,眼中潋滟着诱惑的光,轻声说,“不如一起洗,我还没体验过在浴室里……”
然后江黎明显看到大钦查官的身子晃动了一下,瞳孔震颤,眼中划过过分明显的震惊。
许暮急向后退了两步,拿起一旁的浴巾和居家服,闪身进了浴室,呯地一声,将门板拍上。
江黎惊讶地瞪大眼睛,愣了两秒,才噗嗤一声笑弯了腰,眉眼中流光溢彩,笑意盈盈。
怎么能正经成这个样子啊?说两句荤话就被吓到。
很好,扳回了刚刚那一局。江黎开心地弯弯眉眼,过了一会儿,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
等着也是等着,江黎转身回了客厅,左瞧瞧右看看,好奇地打量许暮的家里。
黑白灰三色构成了家中最基础的色调,所有物品摆放地井井有条,横平竖直。
江黎随意打量着,另一间屋子的门半掩着,江黎抬手推开,是书房,书籍在书架上按照首字母的顺序整整齐齐排列,而书桌分散着不少纸质资料。
江黎停在桌边,随手翻开了盖在一本书上的草稿纸,然后手上的动作一顿。
书名是生产厂污染物处理参考标准,发行单位是钦天监。
江黎的眼神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他翻开这本书,书页上有许暮做下的折痕和记录的笔记,重点划在排放管道的要求上。江黎迅速翻过许暮记下的记录,然后又拾起桌面上散开的那几张草稿纸。
纸上是许暮的字迹,密密麻麻写的是准备调查、正在调查的钦天监下属生产厂的废弃物排放情况。
从记录上可以看出,许暮是自己私下里动用自己的人脉秘密调查的,有些疑点用红色签字笔细细标注出了问号,等待后期进一步查验。
江黎放下手上的草稿纸,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和惊人的记忆力让他将这些草稿纸和书籍都放回原处,和没被翻阅之前的位置一模一样。
江黎抿了抿唇,又看了一眼桌上的书和纸。
他没想到上次去找宣子愉时和许暮经过灰河随意提及的一句,真的让许暮放在了心上,并切切实实地去查证。
一时间心里漫上了一层薄雾一般迷茫拥堵的感觉,江黎手指轻轻蜷了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许暮的书房。
回到浴室门口时,许暮刚好洗完澡,拉开浴室门。
即使是刚洗完澡,大钦查官的居家服也是一丝不苟地将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从发梢滚落的一滴水珠沿着许暮的脖颈,一路滑落进衣领的领口。江黎瞥了一眼,抬手直接将许暮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解了,露出了精壮的锁骨。
江黎贴过去,咬了许暮的锁骨一口。
“去哪儿了?”
温软的唇贴在皮肤上,许暮就站在原地任由他咬。
江黎松开牙关,盯着锁骨上留下的一圈牙印,隐瞒了他看到的东西,说:“随便参观一下你家。”
许暮没在意,说:“浴室里有新的浴巾和睡衣,你可以直接用。”
江黎点点头,闪身进了浴室,他抬手调节水温阀,将温度调到比体感还低的冷水。
洗过后,镜子上没晕起一点水雾,江黎赤裸地站在镜子前,抬手拿起许暮提前准备好的浴巾,随意擦了擦,然后挑起挂着的睡衣。
新的,清水洗过一遍晾干后整整齐齐的挂起来的,是他的尺码。
应该是许暮后买的。
洗完澡后,江黎穿着睡衣,用浴巾擦拭半长的头发,出了浴室,拐进卧室,看见许暮正倚在床头,静静地看书。
床头灯被调到合适亮度,许暮正戴着护眼的眼镜。
无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从江黎这个角度看过去,镜片刚好反射出床头灯温和的光泽,将许暮本就深邃的眉眼衬得更加挺拔。
许暮身上穿着的居家服是偏黑色,长袖长裤,此时又戴上了眼镜,像是将整个人的气质就舒服在规矩森严的条条框框中,更禁欲几分,然而被江黎挑开的衣领却没有扣上,锁骨上留着明晃晃的牙印……
仿佛突破禁欲束缚产生的一丝放浪形骸,更加诱人。
真是……好看。
江黎喉结上下滚了一下。
他走到床边,伸手压在许暮正在看的书上。
许暮抬起头,江黎顺手摘走了许暮的眼镜,露出了眼镜后深邃的双眼。
“你又不近视。”江黎嘟囔一声,“……戴眼镜勾引我呢?”
“远视。”许暮说,“灯光下看书戴眼镜会好一些……”
江黎看着许暮的薄唇一张一合,完全没在听大钦查官正在说些什么,特别没出息地被勾引到,一手撑在许暮身后的靠背上,俯身压了下去,重重地亲在许暮的唇上。
许暮抬起头回应江黎的亲吻,将书合拢放在一边,双手环抱住江黎的腰身,然后张开嘴,用唇舌一点点研磨江黎的唇瓣。
“唔……”
江黎轻哼一声,长腿一跨翻身上床,跨坐在许暮的腿上,双手捧着许暮的脸颊,让大钦查官抬头,毫不客气地用舌尖回击,就好像在训练场、在客厅的地摊上没有进行完的切磋,重新开始,在唇舌纠缠的深吻中再争个输赢。
于是亲吻的纠缠在无休无止地进行,两个人的呼吸不断错乱地混合在一起,又逐渐同时加重,床头这片狭小的空间内,温度急剧升高。
许暮滚烫的掌心隔着睡衣的一层布料贴在腰上,热意源源不断地传来,令江黎感到很舒服,江黎分开这个亲吻,牵连出一缕银丝。
江黎坐在许暮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许暮,握住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腕,主动挑起睡衣下摆,拽着许暮的手掌贴在腰侧的皮肤上。
许暮动作一僵,手指微微蜷曲,却被江黎强硬地压着。
“继续。”
江黎表情挑衅极了,而声音却因激吻过久显得有些沙哑,此刻贴在许暮耳边轻声呢喃,比最烈的春.药还要有效力,一点即燃。
许暮掀起眼皮,静静看了江黎一秒。
骄傲的表情,像只无法无天的小狐狸。
下一秒,攥在江黎腰间的大掌瞬间收紧,许暮双腿支起,瞬间将江黎掀翻,压在身下,圈在自己的领地中。
然后属于许暮独有的气息整个覆盖而来,重重地封住了他的唇,粗砺的手掌划过腰间的皮肤,沿着脊椎向上抚摸,尔后整个握住后颈,轻轻按着,又绕过脖颈抚摸身前的关键节点。
江黎将身体放松,双臂环住许暮的脖颈,随着许暮抚摸揉捻的动作,喘声配合地从唇角轻轻呻吟而出。
直至手掌继续向下,重新从身前回到腰腹之间,江黎这才忽然想起什么。
“等一下……”江黎轻喘一声,用指尖点了点许暮的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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