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他算是懂了,许暮今天估计不把他操服是绝对不肯罢休了。
却没成想,刚刚往后挪了一小段距离,弄出去一半,忽然被攥住小腿肚,一把拉了回来,两条腿都被高高叠起。
“唔嗯!”江黎皱着眉难忍地哼了一声。
许暮按住他的肩膀,将他禁锢在自己身下,冷笑一声:“是啊。”
“不知道这么久,江老板满不满意。”
“哈哈……”江黎脸上的假笑也僵住了。
草。
完蛋。
那双黑蓝色的眼睛,其中充斥翻涌的波涛,瞬间将他卷回无垠的大海中,强劲有力的水流裹挟着他,成为一种充满力量感的牵引与吞噬,侵占和掠夺。
许暮笼罩下来的阴影时不时会遮挡住头顶的冷光灯,那光影就在眼中忽明忽暗,摇摇晃晃,随着江黎的眼瞳渐渐失神,有些涣散。
光线在水波中扭曲、破碎,变成一片片晃动的金色鳞片,在他眼中闪烁、明灭。
随着海浪的摇曳而轻晃着,足尖与足跟被某种滚烫润得透出一种格外的红,而脚背上的静脉青色在此时分外鲜明。
许暮同时也在缓慢地亲吻他,舒缓和刺激交替着冲刷着江黎身上的每一个筋骨。
他的足尖随着潮汐的浪花死死蜷曲,又紧紧绷直。
“啊……”
江黎的嗓子都喘的有些沙哑了。
他仿佛在下沉,又在上升,那黑蓝色的眼眸,将他卷在名为许暮的那一片深邃的海洋里,被坚实的臂膀和胸膛包裹,身体的边界在水中溶解,化作了水流本身,与周围无尽的蓝交融,激荡。
他……他不行了。
这种过分陌生的刺激感,和以往完全不同,令他失控,每一寸骨骼都在不住叫嚣着,危险。
危险。
危险。
过分的危险。
这种强烈的危险,让他立刻想起,每一次刀尖划过致命的要害时,每一次身体机能陷入濒死的低能续航时,每一次在岌岌可危的钢丝绳上生死一线时,那种全部细胞颤栗着求生,噼啪作响,在他体内复苏的快乐。
——在濒死时带来的刺激,曾令他狂喜。所以他屡次让自己受伤。
江黎几乎要此时性.事的欢愉,和曾经那些重伤、疼痛、寒冷、酷暑混为一谈了,从云端坠落,在水池里窒息,逼近死亡边缘的极限时,所达到的那种自虐般令人痴迷的神往。
而后在这一刻,被紧紧拥抱住,身心相贴时,江黎恍然惊觉。
……危险?
他现在所享受到的这种感觉,真的是危险吗?
还是说,其实是他的认知自始至终都是错乱的。
其实以往那些在作死边缘的疯狂试探,那才叫危险。
而今日,和许暮一起时,那种极致的欢愉、目眩神迷的快乐,却好像名为幸福。
江黎在这一刻忽然懂了,他曾经痴迷于让自己受伤,在伤痛中清醒,让身体自发大量分泌肾上腺素和多巴胺,袭击神经,激活他对世界真实鲜活的感受,靠着激素吊着命,让他虚假快乐,才是错误的。
唔……
许暮压抑的呼吸,带着滚烫的热意,喷洒在他的颈侧。
他在自己的身体一次次在卷在风口浪尖,喷涌而出时,在情绪和神智达到那个变化的临界点时,明白了。
骨骼欢愉、脉搏尖叫、灵魂颤栗。
原来此刻的,才是真正的欢愉和快乐。
他几乎要融化,此刻却过分想要与眼前人紧紧相融。
想要把自己剖开来,连同所有的千百个坏习惯坏心思,都彻彻底底,将一切全部暴.露而出,放肆地,想要将自己全部给予许暮。
对江黎来说,出现这种想法,堪称恐怖。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这将意味着他,将再也无法自控,无法掌握自身。
江黎眼泪止不住地涌出眼眶,沿着湿红的眼尾缓缓向下流,洇湿在床单上,留下一片片斑驳的水痕。
真的太过了,他受不了。
不止身体上,还有情绪上。
江黎的腿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起来,小腿无力地垂落到床上。
“慢……”他破碎的喘息里带着哭腔,手指陷进被弄得凌乱的床单里,紧紧攥着,将床单揪出一道一道褶皱。
他本能想逃离。
可许暮脸色绷得冷肃,甚至铁青,近乎毫不留情地重新捞起他的腿,捞在臂弯里。
“许暮……暮哥……哥……”
这是江黎第一次求饶。
第一次示弱。
“嗯……呜……求你。”
江黎从不是那种在过分且明了的劣势里仍旧一根筋死撞南墙的人,他自小至大的生存环境令他更加懂得审时度势。
若是遇到那种完全应付不来的场面,江黎会立刻屏息凝神,用谨小慎微的柔弱与无害伪装自己,蛰伏起来,试探、观察。
先示弱,然后找准时机,将敌人一击毙命。
这从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这是策略笑到最后才是赢家,死了就是连尸体都没人给收的一滩烂肉。
江黎本能应用于此。
“暮、暮哥,饶了我吧……”
江黎乖顺地垂着脑袋,头发已经干了一半,懒懒粘在他流畅的脖颈,顺着后颈披散下来,散在漂亮的蝴蝶骨上。
江黎用最后的力气微微支起身子,仰头用鼻尖抵上许暮的鼻尖,软着声音,抬起一只手臂,柔软亲昵地蹭着许暮的颈侧。
“求你……”
“好不好……”
许暮灼热的指腹沿着他的手心,一路滑至了手腕,紧紧握住,按在他的头边。
江黎仰起头,纤长乌黑的眼睫抖落湿热的水汽,目光脆弱又无辜地注视着他。
许暮的动作慢下来,停下来,看向他。
眼看许暮在动摇,江黎即将要达到目的,氤氲着水雾的泪眼里轻轻划过一抹得意和窃喜。
江黎立刻说:“暮哥……我错了……唔、真的,我知道错了……”
然而,就像江黎能看懂许暮的眼神,许暮也同样如此。
许暮一眼便能看出,潜藏在江黎那双狐狸眼底,朦朦的水雾之中,闪烁着全然不真诚的狡黠。
无非就是权宜之计,混过这一遭,让自己舒舒服服回到舒适圈罢了。
许暮另一手握着江黎的肩头,灼热的手掌一整个笼罩住那凸起的、还在细细打颤的肩胛骨。
他明知了答案,却仍是执着甚至偏执地问:“那你说,错在哪?”
江黎:“?”
什么东西。
还有互动环节。
江黎不可能错,他就是嘴上说说,他绝不会承认自己做错了什么。
那双潋滟的狐狸眼心虚地闪烁了一下,视线微微错开深沉黑蓝的眸光。
一看江黎的眼神,许暮就知道,江黎就是嘴上说说,从不走心。
这个人,一身反骨,过分特立独行,江黎有自己至今的生存准则,他摸索着将他自己养大,所以绝对固执,绝不会为什么人而改变。
明明此刻,他们身体交融,亲密无间,在床上翻云覆雨,做着只有爱人才能共同抵达那愉悦巅峰的事情,甚至连灵魂都无比默契,都能够使彼此瞬间理解彼此眼神中的用意。
可许暮却从未有这么一刻,有这么徒劳无力的感觉。
他好像根本就没完完全全拥有过这个人。
其实拥不拥有,都无所谓,许暮只有唯一一个诉求。
他要江黎平安、顺遂、无虞……
多爱自己。
不是爱他许暮,而是要江黎自珍自爱,多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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