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唯一打破了她完美无缺的外表的是,女人的脸颊上,颧骨至嘴角,有一道长长的、狰狞的疤痕。
女人的神情也温柔,她有些焦虑,目光担忧地送着孩子们活跃的身影渐渐远去,不自觉将握在胸前的双手攥紧,身子微微前倾。
小A蹲下身子,在一旁轻点打印成纸质报刊的资料,通通装进纸箱里,一整个抱起,回头一看,嘻嘻笑了一声,油腔滑调:“院长姐姐~看什么呢?”
“我有些担心孩子们……”女人的声音慢慢的、柔柔的。
“放心吧,B。”小A掂了下手中的纸箱,沉甸甸的,他难得正经安慰道,“十几岁的小孩,人小鬼大,机灵着呢。这种世道,你总不能一辈子把她们圈在温室里吧?——那才是真养纯种牛马呢。总得让她们出去历练历练。”
小B送了半口气,仍旧微微蹙着眉,双手捂着心口。
“还担心啥呢?”
“担心江老板……”
“诶我,乐死我了。”小A被小B这忧虑的表情逗笑了,“别杞人忧天了,以江老板的能力,我们都死绝了他也死不了。”
小B无奈地看着他:“你知道的,我就是这种容易焦虑内耗、胡思乱想的性格。”
“改改吧~牛马要外耗他人。”小A抱着纸箱放到面包车上,在摇上车窗前多说了一句,“就比如我现在要在深更半夜去把熟睡的媒体人揪起来了,诶呀怀民亦未寝,想想就爽啊!你记得自己和江老板说明这边的情况啊。”
小B:“……”
但小B还是略上前一步:“A,路上注意安全。”
小B目送着小A叮铃咣啷嘭嗤作响开着半报废的面包车上路,混浊的车尾气卷起她雪白的发丝。
她,代号B,和小A、小C一样,是难得的几个能够勉强又幸运地,跟着江老板,替他处理杂事的人。
其实除了他们三个,再没人知道,这家大隐隐于市,偏安于上城区一隅的阳光福利院,虽然挂在她名下,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属于江黎的资产。
小B遇见江黎的时候,江黎十六岁,仍在祁东的手下讨生活,还不是现在的江老板。
她才十四岁,那年家中突逢变故,父母双亡,她流落街头,她为人温和,但在逆境之中的温和与谦让,就成了过分的怯懦。
其实怯懦也无所谓,但坏就坏在,她有白化病,长得又格外好看,雪白得像从天而降的天使。
然而美貌在无力自保时,似乎就成了被欺辱的原罪。
当她在夜里被一群地痞流氓拽进高楼之间的狭小窄巷内时,她即使喊救命喊得声嘶力竭,但自小就温声细语的她,此时声音仍然过分柔弱,即将施暴的人露出了恶心的笑,开始撕扯她的衣带。
昏暗的高楼之间,甚至连一丝霓虹的光彩都照射不透,她几乎要绝望了,清泪流进嘴里,她也尝不出任何苦涩来。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穿过这道两座大厦之间狭窄的缝隙里。
小B在充斥着狐臭和汗馊味的胳膊之间看见了那个人。
锋利上挑的狐狸眼里充斥着浓重的不耐烦,唇间衔着一支没点燃的香烟,身姿颀长的青年双手插兜,蹙着眉,嫌弃地扔下一句:“让让路。”
小B立刻开口呼救,一个“救”字刚脱口而出,就被肮脏的手掌堵住了嘴吧,她呜呜地哭着,身形却被施暴者压住、挡住。
江黎微微落下视线,他眼尖,瞥到了露出的一抹纤细的胳膊,和雪白的头发。
江黎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却没多说什么,他漠然收回视线。
这样的事情,在黑街、在下城区,他见得多了,人性的恶心,在哪里都是一样,从来不因为生存的环境而改变,只不过有的披上了人皮,但骨子里仍是肮脏的滩涂烂泥地。
所以他熟视无睹,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也从不会多管闲事,见惯了,也就冷心冷肺。
为首的一个壮汉涂抹横飞:“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现在乖乖原路滚回去!”
江黎冷着眼,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你聋了吗?让你滚听不到?!”壮汉活动筋骨向江黎走来。
“我说,你们挡路了。”即使壮汉的拳头几乎要轰上他的鼻梁,江黎仍淡漠地插着兜站在原地,眼底一点畏惧都无。
壮汉刚要动怒,其他几个混混里,有个精瘦的,贼眉鼠眼拉住了壮汉,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猥琐又不怀好意地落在了江黎身上,对壮汉说:“诶,你看这个,这条儿,这脸蛋儿,这才是极品啊!不如我们把这个也一起……嘿嘿嘿……”
壮汉迟疑:“男的也能?”
“嗐,你这就不懂了吧?”精瘦的呲着牙,“有的男的,就像他这种,更得劲儿!”
江黎当然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也看得懂对方的眼神,他成长至今,这样粘腻又恶心地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不计其数。
当然,那些人都死得很惨。
“行,听你的,今天尝个鲜儿。”壮汉抬手就要抓向江黎,“正好那个小姑娘还没成年,瘦瘦小小没二两肉,估计经不住咱几个折腾,再来一个正好。”
而就在这一瞬,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江黎倏然抬眼,一双锐利的眼眸死死地盯住了壮汉。
明明他整个人一动不动,但那壮汉忽然心里一空,像是被无形中打了一圈定住,无端感受到了那种被猛兽盯上的深深的恐惧感,壮汉抓向江黎的手就这样在半空中停下了,一点都不敢再向前伸。
“你说,那是个小孩儿?”江黎语气轻飘飘的,不算是质问,反而像是提出一句轻柔的疑问。
他确实没仔细看那女孩儿。
“额,是。”壮汉整个人下意识一哆嗦,如实回答。
就见眼前的青年忽地敛眸,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叹息,有些疲倦地淡声道:“那你们还是去死吧。”
什么?!
所有的混混都没反应过来,小B的视线受阻,她仰倒在地上,只看见半空中,一条长腿狠狠劈向壮汉的脖颈,动作几乎快出了残影,裤脚被劲风卷起,露出一截苍白纤瘦的踝骨。
然后那壮汉就惨叫一声,倒地抽搐,再也爬不起来。
然后小B就眼花缭乱地看见,那个青年三下五除二地,没怎么费力,就轻飘飘地将在她看来,几乎完全无法抵抗的成年男性打翻在地,再无反抗能力。
她呆愣愣地看着。
江黎把几人放倒,面不改色地掸了掸满是血迹的衣角,仍叼着那根烟,抬脚踩在那壮汉的手背上,脚尖用力一碾,就听见骨骼一寸寸碎裂的声响,还有壮汉的惨叫声。
江黎嗤笑:“一群蠢货。刚杀完人衣服上全是血的,也敢惹啊。”
“你……”小B这才猛地回神,她立刻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踉跄跌跌撞撞过去,“谢谢!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谢谢你自己的年纪吧。”江黎瞥了她一眼,嗓音里没什么温度。
“你安全了。”江黎抬脚就要跨过一地的人,往暗巷深处走。
小B连忙跟上,亦步亦趋。
“干什么?”江黎啧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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