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钦查。”宋幸推了推眼镜。
“所以财政部拨给科技部的,那些本应拨款处理三废的钱,都给西斯特做人体实验了,对吗?”
“你很聪明,只可惜,不识时务。”
宋幸扬起了手中的玻璃针管,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许暮没说话。
宋幸也不在意,他自顾自地推开针管:“‘长乐’,西斯特的新技术,还没研发出来太多呢,被注射的人,会逐渐丧失所有理智,成为一具只能听从命令的战斗机器。”
“后悔吗?如果答应加入我们,你会获得数不清的钱、无上的权利、甚至……如果成功,我们都会有无穷无尽的寿命。”
许暮沉默且锋利地注视着他,目光锐利如刀。
“好吧,看来是不答应了,还真是块硬骨头。”宋幸耸了耸肩,“我倒是要看看,一会儿药物成瘾的症状上来了,你还能不能保持这副姿态。”
罗锅腰的长官抬起手,吩咐武装员工:“按住他!”
全副武装的员工应声而动,持枪朝着许暮缓缓包围。
在对方即将触碰到他,要卸掉他手中的长铁架的一瞬间,许暮的动作更快,他猛地抬起一支枪管,持枪者下意识扣动扳机,子弹沿着枪管炸出,贴着许暮的头皮向上飞去,弹射到铁壁上,向后反射,冲量未停,迅速贯穿另一个员工的身体。
“一帮蠢货!”卓洪跳脚吼道,“开什么枪!想打死我们吗?!”
武装员工纷纷慌乱卸掉枪,扑了上去。
电光石火之间,短短几息,许暮出手迅捷,极速放倒了近身的一圈武装员工,他拎着铁架猛地一挥,格挡开另一批想要扑上来与他缠斗的武装员工。
但空间狭小,人数众多,铁架发挥不出应有的优势,如果不是许暮,换作任何一个别人,都会被众多武装员工顷刻制服,而许暮却依旧在反击。
忽然,无声之中,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空气波动。
许暮眸光一凝,战斗的直觉令他察觉出危机将至,他猛地转身,见到一片细微的光亮骤然在他的瞳孔中放大。
但握着铁架的手臂正被纠缠住,许暮下意识抬起左手格挡。
嚓。
很轻的一声,锋利的尖刺钻进布料,扎进血肉中。
不疼。
不是子弹。
许暮却猛地后退两步,深深皱起眉。
他感觉到,从小臂开始,被扎到的地方,瞬间失去了所有感知!
麻醉针……!
第162章 传输成功
在狭窄的监牢内, 几乎赤手空拳,只身面临全副武装的敌人,以一敌众, 即使空有一身本事,也完全难以招架,因此躲在人群中的一声冷枪,许暮躲不开。
麻醉针的效果瞬间蔓延开来,许暮顿觉手臂一片失去知觉, 顿时迟滞、僵硬, 难以感知、操控。
他立刻做出应对举措, 下颚用力,牙关狠狠地咬上舌尖, 尖利的刺痛瞬间冲上他的大脑皮层, 他屈膝闪身, 攥紧拳头, 用力击飞眼前另一个直冲而来的武装员工。
那个武装员工倒飞了出去,狠狠撞在监牢的铁墙上。
然而许暮攥着拳的手臂,因麻醉针起效, 他的动作因此一顿, 反应慢了半秒, 手臂的肌肉微微轻颤着,失去了控制。
而恰恰是这半秒,被一人钻了空子,猛地将电棍敲在许暮的肋下。
滋啦——
上万伏的电压瞬间穿透许暮身上的制服, 隔着层层布料,带着蓝白电光的电弧噼里啪啦地炸裂开来。
呃……!
强烈的脉冲电流冲在肌肉和血液中,带来极度的痉挛和扭曲, 强烈的麻木和痛感同时扎进大脑里,许暮额角瞬间冷汗暴起,他死死咬住牙关,将一声痛苦的闷哼尽数吞进喉中。
电击令他几乎在一瞬间失去了对肢体的控制能力,许暮向前踉跄半步,但战斗素养令他右手仍旧死死地攥紧铁架做武器,他的指骨用力到血色尽褪,手指惨白,手背上青色的血管蜿蜒突起,显然,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见他脸色惨白,周围的武装员工一拥而上,抓住许暮的手臂向后一拧,将他的胳膊翻折在身后,向前用力押着,死死地按住他,扭送到宋幸和卓洪的面前。
“长官!”
“审判长!”
武装员工的声音还带着尚未散去的惊恐和起伏不定,即使知道许暮中了一剂麻醉针,又挨了一棍电棒,几乎算是丧失了行动能力,但他们还是不放心,心有余悸地死死压着许暮的双臂,如果不是他们占尽了人数、先手、地形和武装的优势,就凭他们,是完全无法制服许暮的。
眼前这个男人,在顷刻闪身行动时,犹如一头银色的猎豹,动作强健、迅捷、有力,干净利落地,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出手放倒了一群人,而他们甚至都没能看清对方的动作。
许暮很强,不仅仅是战斗能力,而是整个人品、综合素质,都是最顶尖的存在。
在许暮之前,历任的钦查官队长,都没有他这样的群众呼声,因为他们都做不到像他一样,几乎一人刷新了武装系统内的全部战斗记录,破获了无数罪案,挽救了无数生命。
大钦查官这个称号,这四个字,是独属于许暮一人的殊荣。
就是这样一个在武装系统中,只能让他们仰望的、遥不可及的人物,此刻虎落平阳,制服外套狼狈地散开,肩章在缠斗中被扯落了两个,一向干净整洁一丝不苟的衬衫,也因打斗而布满灰痕。
他的额发被冷汗浸透,发梢打着绺贴在眉骨上,冷汗缓缓淌下,洇出一抹暗淡的痕迹。
人性扭曲的阴暗面是乐见高岭之花跌落神坛,乐见天之骄子折断羽翼。
押着许暮的武装员工充满恶意地踹了许暮一脚,反扭着许暮胳膊,更用了死力气。
然而许暮一动没动,他的身子却依旧笔挺,仿若千钧之重压在身上,也依旧不可摧折,他的眉目依旧沉静、锋利,如利刃般笔直地注视着眼前的两人,甚至那眼神中连轻蔑与讽刺都无,只有无波般的冷静,加之坚不可摧如磐石般的意志,破开荧光灯照不到的暗色,将锋芒凌厉地切断横空。
宋幸的脸色沉下去,他并不急着将手中的注射器扎进许暮体内,只是被比利刃还平静锋利的眼神注视着,就令他感到愤怒,他要看到这个男人彻底破防、崩溃、在他面前号啕大哭乞求他的模样。
于是宋幸一推眼镜,将手臂一挥,阴森地开口:“让他跪下!”
押着许暮的武装员工得令,狠狠用力按在许暮的后背上,然而男人却只是一顿,脚下用力撑住,依旧站得很稳,腰杆格外笔直,丝毫没有被弯折。
宋幸的玻璃镜片闪过一丝无机质的冷光。
武装员工便狠狠地用脚踢在许暮的膝弯。
许暮不得以踉跄半步,膝盖被巨大的力道踹得弯折,却依旧没有下跪,他眉头皱得更紧了,重新缓慢地、一点点顶着背部的力道,重新站直了腰,脊梁笔直。
就如同凛冬深雪覆盖下,永不被压断的青松。
“用电棍。”卓洪看了一眼宋幸扭曲红白的脸色,立刻开口示意自己的手下。
滋啦——
电棍被拧开,电流被推到了最大档位,狠狠地捅在许暮的身上。
……!
许暮瞬间感到整个身体都被密匝刺激的脉冲贯穿,有人又狠狠用力踹在他的膝盖上,一脚接着一脚,电流和剧痛的双重折磨下,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在冰冷的深冬,在毫无取暖设施的监牢内,衬衫冰冷地贴在他的皮肤上,攫取他身上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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