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严辉的眼睛暗淡下来,沉重摇头:“没有……齐长官您先别急,我们的人正在全城搜查,一定会找到的!”
齐占林绝望闭上眼,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颤抖着小声祈祷,嘴唇哆嗦:“乐乐……乐乐,爸爸求你,千万不要出事……”
——
鼻尖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许暮缓缓睁开眼,纯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他轻而缓地合拢双眼,再次睁开,昏迷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中。
许暮:“……”
“哟,宝贝儿,醒了?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叫医生吗?”
耳边是熟悉的声音,许暮微微转头,后脑就传来一阵令人眼前发黑的刺痛。
江黎正坐在病床边的陪护椅上,支着头,笑吟吟地看着他。
那双狐狸眼弯着,眼睫翘起,半遮半露着眼眸中狡黠的笑意,意有所指,别有深意。
许暮看着,就觉得后脑勺发凉:“……”
下手真狠啊。
许暮缩在的是单间的病房,病房内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个。
即便如此,眼下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们现在还有一场戏要对,场合不方便多开口,但只需一个眼神,互相就能明白对方所想。
江黎看着眼前的大钦查官,因为受伤,动作似乎慢了些,有点可爱。
他多看了一眼许暮头上缠着厚厚的一圈纱布,忍住笑,抬手按下床边的铃。
没一会儿,医生从外面进来,紧跟在医生身后的,还有乌泱泱一连串的人。
卞印江、白严辉、卫含明、石竟一。
“我睡了多久?”许暮声音还带着刚刚苏醒的轻微沙哑。
“两个小时,不算久,不用担心。”
医生给许暮检查过基本体征后,对众人说:“许钦查身体素质很好,后脑的击伤躲开了要害,颅内没有出血,颅骨也没有骨折,只有一点轻微脑震荡,休息个一两天就可以恢复了。”
说完,医生就先行离开。
由于卞印江是几人中职阶最高的,他先一步,背着手缓缓走到病床前,慰问道:“小许啊,这些天辛苦了。”
许暮在表面依旧维持着对卞印江的尊敬,想要起身,却被对方抬手示意:“不用,你还受着伤,躺着吧。现在状态如何?我这还有些事打算问你。”
“您问吧。”许暮平静开口。
卞印江没立刻提问。
病房内忽然陷入安静。
卫含明根本不想晋升,所以不愿意操心费力注意人情世故,白严辉又是个直愣愣的,不懂这些。
还是石竟一轻咳一声,小幅度伸手去怼江黎的肩,用眼神提醒江黎这时候应该站起身来,把病房内唯一一把看护椅递给卞印江。
江黎懂,但哪有江黎让人的道理?
江黎装着没看出来,依旧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姿态坦然,毫无杂念。
许暮:“……”
眼看卞印江的视线轻飘飘扫过江黎,许暮轻咳一声,将卞印江的注意力拉回:“长官,您要问什么?”
卞印江沉默一瞬,最终还是默默记下这一茬,在心里添了几分对江黎的不满。
“小许啊,昨天晚上在总部发生的事,你的副队小白都跟我讲了。真没想到,渊竟然一直潜伏在上城区,等待刺杀的机会……唉,也是我这个做长官的做事不够你周密细心,这点我给你道歉。”卞印江叹了口气,倏忽话锋一转,“不过也是没办法,毕竟我们也不能长久限制职员的人身自由,分散兵力看守的做法,你做的是对的,要怪就怪,敌人太过于狡诈。”
堂堂钦天监最高长官之一的道歉,没人敢接。
许暮面无表情开口:“卞长官不用自责,这是敌人的阳谋,是我的失职,没能早些锁定他们要下手的对象,没能给出针对性的保护计划,还将总部搞得一团糟,等恢复后,我会主动写检讨书。”
江黎看着许暮平静的神色,估计所有人都会认为,他在平心静气耐心复盘,却只有江黎能看得出,许暮眼中那一丝厌烦。
厌烦还不能彻底摊牌,厌烦还要与始作俑者亦或是知情者虚与委蛇。
好好玩。
江黎立刻绷紧表情,他迅速抬起手,装作思考的样子捂住嘴巴,生怕忍不住翘起的嘴角暴露他的真实想法。
卞印江坦然接受这个台阶,追问:“你追着厄火出去后就失联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许暮早已做好了准备,面不改色:“厄火实力很强,我只能和他打成平手。他在缠斗中夺走了我的配枪,击碎了耳麦和定位器,我跟着他一路追到黑街,却在转角被他偷袭,强撑着从他身上抽出一把枪反击,他躲开后逃跑了,后面的事……我就不记得了。我怎么在医院?”
江黎瞪大眼睛,肩膀微微颤抖,强忍着笑意。
不是,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诚实正直的大钦查官还能面无表情地撒谎,配上这一身正气,简直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识不出这是假话。
卫含明接过话头:“江黎给我打通讯,说他看到你被打晕过去,就立刻叫我过来了,我们一起把你送来医院的。”
许暮轻轻向他们颔首:“多谢你们。”
卞印江微微扬起眉,将视线落在江黎身上:“是你找到的小许啊,真是多亏有你了。”
江黎坦然地坐在椅子上,毫不避讳地接受卞印江的道谢。
“你是怎么遇到他的?”
怎么就这么巧,偌大的上城区,刚好在一长条的黑街的某处撞上?
卞印江微微压低眼皮,闪过一丝怀疑。
江黎挑眉,镇定回视:“不是你让我在黑街搜查的?我正在蹲一个点,忽然就感觉耳边呼啦啦飞过去两个人,一看有个眼熟的,怕出事儿,就赶紧跟过去了。”
卞印江此前从白严辉那里得知了一些细节,他盯着江黎的双眼,继续追问:“看到另一个的长相了么?”
江黎一摊手:“没有,戴着面具,看不到。”
“什么样的面具?”
“那人动作挺快的,距离挺远,看不清,不过记着应该是橙红色的。”
“对方的身高、身形、衣着?”
“挺高?有点瘦吧,他们在打架,又不是在站着比身高,再说,当时光顾着担心许钦查,没记住穿着什么衣服。”
“动作特征?”
“打架很猛算吗?”
“那你为什么不上去帮忙?”
江黎诡异地看着卞印江,指了指自己:“我吗?他俩神仙打架,我啥也不会,上去找死?”
卞印江声音有些不悦:“……江黎,注意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江黎身子向后一仰,单手搭在椅背上,冷笑一声:“长官,审问我呢这是?好心帮你们救人,你们怀疑我?”
“只是例行询问罢了。”卞印江说着,转向白严辉。
白严辉点点头:“嗯,长官,他说的没有问题,一些细节对得上,合理。”
卞印江严肃的神情这才缓和下来。
江黎挑眉看过去。
白严辉抱歉地挠挠头,朝他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
江黎没理他,站起身,看着卞印江,把身上揣着的钦查处工作证掏出来,甩到卞印江脸上,“啪”地一声响,清脆极了,江黎冷笑:“老子不干了,你们钦天监再要去黑街,爱找谁找谁。”
卞印江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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