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他了。
又爽死他了。
江黎整个身子都在剧烈地抖,指尖都在发颤,快要被自己的矛盾弄得坏掉。
再后来,他连骂骂咧咧的力气都没有了,软绵绵瘫倒,陷在床里。
许暮的手臂擎起他的身子,把他捞起来,板着他的肩膀,他无力地依靠在许暮身上,仰着头,将后脑落在许暮的肩膀上,许暮亲吻在他的颈窝,江黎双目失神,满面潮红,只能脱力地仰着头,破碎又急切地喘息,呻.吟的声音都沙哑至极。
再次仰面向上被按在床上时,江黎真没力气了,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头发都干了。
天都蒙蒙亮了。
许暮还是人吗?
江黎费力地举起手臂,比着中指,声音沙哑,他虚弱颤抖地骂了一声。
“许暮……丫的……你、唔嗯……你有本事今天就把我艹死……不然……”
江黎双目迷蒙,晕着模糊的水雾。
许暮停下来,板着脸看他。
“不然……你等我明天醒了……”
“我杀了你……”
尾音一落,江黎再也没了力气,他的手臂沉沉垂落在床上,手指无力陷进凌乱的黑色床单里,被映衬得格外白皙,指尖还留着一圈牙印。
江黎累晕过去,沉沉昏睡。
许暮深深皱着眉,他俯下身,将一个吻落在江黎的额上。
他站起身来,缓慢地走到卧室内一旁,他赤身坐在椅子上,手肘支撑在双腿上,手掌杵着额角。
许暮沉沉僵硬片刻,忽然一抬头,猛地拉开了一旁的抽屉。
抽屉里,静静躺着一盒烟,一支打火机。
是他之前在江黎受伤时,半强硬地从江黎身上没收的,也存了想让江黎戒烟的心思,就一直没还给他。
许暮拿出那盒烟,抽出一根,这是他第一次拿烟。
他完全笨拙地将烟叼在嘴里,又拿着那个打火机,皱着眉,凑在烟前端。
然而他的手指也在颤抖,反反复复,犹豫纠结着点了好几次,都没能把烟点燃。
许暮长叹一口气,将烟从嘴里取下来,和打火机一起重新放回抽屉里。
他看向床上。
江黎满身红痕,大腿上残留被填满溢出的,正在缓缓向下流淌。
估计是刚刚弄得狠了,这会像个猫儿一样蜷缩在被子里,眉毛紧紧蹙着,睡得并不舒服。
许暮的手指紧了紧。
刚刚他太冲动了,果然人不能没有理智。
实在是过分。
许暮站起身来,走到床边。
“江黎。”
许暮弯下腰,他轻轻碰了碰江黎的肩膀,声音温和下来。
江黎被触碰,并不安稳,呢喃着轻轻哼了一声。
“江黎,”许暮轻声说,“起来去洗个澡。”
第179章 梦死
江黎累过了头, 江黎根本不想动弹,他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许暮轻且小心地俯下身来,触了触他的肩头, 又似乎将他额前的一缕头发捋在耳后,用很温和的声音跟他说话。
耳边朦朦胧胧的,听不清,不想搭理。
江黎轻轻哼唧了一声,将脑袋往床单里面埋。
许暮等了江黎好久, 江黎一动不动。
许暮知道, 如果他要用道理劝说江黎起来, 告诉他这样一身粘腻不清理就睡觉,第二天起来会不舒服、会生病, 江黎一定会梗着脖子倔强反驳, 说他身体好着呢, 才不会生病。
总之好说歹说, 江黎总不会听他的。
许暮抬起手,用指节抵在太阳穴上,有些为难地按了按, 而后叹了口气。
时至今日, 与江黎相处这么久, 他已经摸清了江黎的脾性,他知道该怎么做。
许暮弯下腰,一手搂住江黎的肩膀,另一手捞起他的膝弯, 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抬腿往浴室走。
与江黎是说不清的,软的硬的, 只要是言语劝说,江黎总不会听他的,这个人一身筋骨硬得很,对待江黎,比言语更有效的手段往往是是直接行动。
抱在怀里的人没反抗,任由他抱着,将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半长的头发沿着脖颈分开,落在肩膀两侧,露出一段优美的颈部弧线。
昨天也是这个时候,披着一身疯狂又张扬的反骨,用爆炸和烈火将整个上城区掀得天翻地覆的人,此刻在他怀里,依偎着他,沉沉睡着的模样,竟然显露出不可思议的乖顺。
露出的后颈处有绯红甚至糜烂般艳色的吻痕与牙印。
许暮看得心头一跳,压抑到失去理智的他,竟然能这么粗暴,许暮有些想抽自己一巴掌,他匆匆抬起头,大步往浴室里走,又小心地控制着怀抱的平稳。
站在浴室门口,许暮沉默片刻,双手抱着人一动也不敢动,思索过后,做出了他此前二十七年人生里从不会做的事——他抬起腿踹开了门。
调节好浴缸的水温后,等蓄满了温水,许暮先跨进去,试过水温合适后,抱着江黎坐在了浴缸里。
水波轻轻哗动,圆润的波纹向着浴缸的边缘漾开。
许暮先摘下手腕上一直带着的头绳,轻柔地撩起江黎披散的头发,把碎发全都收拢到他的手掌里。
刚刚醒着的时候,头发湿了也就算了,但现在已经干了,一会儿不能湿着头发睡觉,为了防止水把头发打湿,许暮在江黎的脑后扎了一个高高的丸子,手劲很轻,但此前默默在以太网上按照视频学习过多遍,所以动作很娴熟。
江黎就这样闭着眼,依坐在他的身上,后背靠着他的胸膛,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任由他的动作。
水温恰到好处,暖暖地簇拥着两人,许暮仔细地,一丝不苟地为江黎清洗身子,温柔地擦拭过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洗净汗水,拭去泪痕,还有些别的什么液体。
向下时,拂过某些红.肿的地方,江黎的身子在许暮的怀里轻轻一抖,从喉间不禁下意识低低地吟出一声,颤抖着湿润的眼睫,茫然又迟钝地睁开眼睛,眼睛里空空的,只是一片单纯无暇的目光,下一秒,感受到许暮安抚般地亲吻,落在他的颈窝里,江黎就下意识松懈下来,又重新软软地把自己陷进舒适安心的怀抱中。
或许江黎自己都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此前他就算再疲惫,体能告罄,降至危险的临界点时,也绝不会允许自己在任何一个别人面前暴露出如此毫不设防的姿态。
但现在他安心地依偎在许暮怀里,睡得很舒服,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对许暮的戒备心已经很低很低了。
清洗完毕后,许暮取过在一旁早已备好的浴巾,将江黎一整个包裹在其中擦干。
自江黎上一次离开之后,许暮就在浴室常备着另一套干净的浴巾了。
他抱着江黎回到卧室。
然后一顿。
许暮的目光略有些僵硬地从正常床上缓慢移动过去。
黑色的床铺,被揪得乱七八糟,皱皱巴巴,上面沾满了水痕、泪痕,还有一些彼此心知肚明的痕迹,深一块浅一块,斑驳不一。
甚至透过床单渗进了床垫里,就算换上一套新的床品,也是已经不能睡人了的状态。
许暮有些心虚轻咳一声,移开视线,他抱着江黎出去拐向次卧。
许暮的家里装饰简洁,总是一尘不染,次卧不需要收拾就可以直接住,虽然床会小上一些,睡两个肩宽腿长的大男人略微显得有些逼仄……
但,凑近点一起睡就行了。
对。
许暮轻轻把江黎放到床上,轻轻摘下了扎着高丸子的头绳,把江黎的头发放下来,让他枕在枕头上更舒服些。许暮把头绳重新套回手腕上,然后出去拿回一套睡衣,还有合适尺寸的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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