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村里人也不晓得,陆有田第一个媳妇出事的时候,大家还以为是她命不好,才不小心掉河里,结果第二个娶进来不过两年,上吊了,村里人便觉得不对劲。
有那之前跟陆有田媳妇走得近的,一起去洗过衣裳,曾发现她们胳膊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有时脸上也带着伤,不过问了,她们大概是被陆有田恐吓过,没敢说实话,总说是自己不小心磕的。
村里人也没多想,毕竟陆有田瘦,个头不太高,就一米六左右,平日话又少,瞧着很老实,又很本分,不像是那等会打人的。
第二个媳妇死了没过几年,陆有田又娶了一个,结果办喜事当天喝多了,和来喝喜酒的客人不知咋的闹了起来,那新娶的夫郎怕出事,就在屋里出声劝了两句。
也没说啥,结果没成想,陆有田被突然惹怒了一样,直接红着眼疯了似的不管不顾的闯进屋里,扯着那哥儿的头发,摁着他的头,将他使劲的往墙上砸,嘴上骂骂咧咧,说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管老子,然后举着拳头对着那哥儿就是一顿暴打,大家伙是拦都拦不住。
不说当时在场的妇人夫郎,就是汉子都被他那暴虐的行为给吓傻了,有些年轻的姑娘哥儿更是怕得哭了出来。
大家那会才懂,人不可貌相,这陆有田竟是个打媳妇的,难怪前头两个,跳河的跳河,上吊的上吊,他们还以为是陆有田命苦。
老话常说,好死不如赖活,也不知遭了多大的罪,才能让一个人想到寻死。
后来那哥儿娘家人当天就把他接了回去。
当时许多人都在,见他如此,大家都知道他不是个好的,哪还乐意把家里的闺女、哥儿嫁给他,后头就算陆家两老找了几次媒婆,即使给的银钱多,媒婆也不乐意帮着找。
她们这一行虽是爱夸大,爱说假,总是把人往死里吹,但往往都是‘家有薄田’说成‘不缺吃穿’、“五官平平’说是“模样俊俏”,要是姑娘家只会水煮大白菜,她们也只会说这姑娘有独门手艺,除此之外,还真没干过什么太坏的事。
媒婆的嘴,骗人的鬼,村里人结亲,也不是媒婆说啥信啥,远的没得法子,那也就算,要是近的,人姑娘哥儿家里人总会去打听打听,看看这人品行如何,勤不勤快,家中长辈好不好相处。
媒婆不敢给陆家说亲,说了那就是把人姑娘哥儿往火坑里推。
这种事儿害人害己,不能做。
而且,真给陆家说了,回头人姑娘家打听清楚了,还不得打上门来?
陆家那个,喝了几十年酒,身子不太硬朗,而且年纪也大了,加上瘦,跟着蒋父在一起,不晓得的,还以为他们是父子!
陆有田瞧着就像半身已经埋土里的老头子一样,就是那守寡的,都不愿嫁他家,因此陆有田即使家中有地有房,至今都讨不着媳妇儿,还打着光棍。
这林家的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蒋父越想越生气,举着扫帚追着林婶子打,林婶子一边跑一边喊,想让蒋父停下来,蒋父没停,在被扫帚打了几次后,林婶子也恼了。
“蒋安,我今儿好心好意来给你家哥儿说亲,你不谢我一声竟还这般,咋了,你还瞧不上陆家啊?都是瘸子你还好意思嫌弃人家不成?哎呦,别打了,你个死瘸子。”
蒋小一听不得这种话,抄了根木条也往林婶子身子抽。
中午下雨,谷子收得急,没收干净,雨停了钱阿叔拿着个碗,在院子捡谷子,两家离得不算远,但也不算很近,林婶子在堂屋里同蒋小一说话时,他没听见,不过刚林婶子刚在院子里囔了那么一嘴,这钱阿叔顿时明白了,谷子也不捡了,起身气道:
“小一,抽死她,抽死这黑心肝又缺大德的。”
院子里闹哄哄,蒋小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姜一丢,甩着两条鼻涕冲到门口一看,也不知道他怎么看的,明明是林婶子被蒋小一和蒋父追得嗷嗷叫,但他就是觉得他大哥和父亲被欺负了,于是他小脚丫重重往地上一踩,短呼呼的小手儿指着林氏,小老虎发飙一样,大声的喊:
“又欺负我大哥?你给小三等着!”
他想扭身去柴堆那里找木棍,蒋小二直接递了一根过来给他,林婶子瞥见他再出来时,手上提着一根小腿大的柴火,顿时不敢多留,骂骂咧咧跑出了院子。
“好心当成驴肝肺,连着陆家都瞧不上,我倒要看看,你家蒋哥儿以后能找个啥玩意儿,能不能比着陆家还好。”
蒋父闻言一阵窝火,立刻脱了鞋子朝她扔。
林婶子跑过钱家门口,钱阿叔还朝她呸了一声。
“这缺德的。”他站院墙边同蒋父说:“刚我见她上你家门,都还纳闷,她咋的来了,没想着竟是帮着陆家来的,也不晓得陆家许了她啥好处,竟做出这种事儿来。”
蒋父气得脸红脖子粗。
今儿下雨,地里湿,李家的便让他们先回来,蒋父还挺高兴,想着能好好陪孩子们了,结果刚到院门口,就听得林婶子那般说,他是顿时就炸了。
蒋小一给他拿了凳子,又给他拍拍背:“父亲,你别气了。”
蒋小三捡完鞋子也凑上去,亲了蒋父两口:“小三亲亲了,父亲,不气多。”
蒋父重重缓了口气,摸摸他的头:“好,父亲不气了,刚咱小三在干嘛呢?手这么冰,玩水了?”
蒋小三猛摇头:“没有没有,小三刚刚是在帮大哥洗姜,父亲,小三乖了。”
蒋父笑起来,抱着他看向蒋小一:“今儿挨淋雨了?”
“嗯。”
“那赶紧去熬些喝,可别受了寒。”
白子慕支着耳朵听了半响,见没出什么事,不用他出手,便又闭上眼开始修炼。
再睁开眼已经到了晚上,外头已经黑透了,可蒋小一还没进来。
白子慕定定的朝门口看。
那里站着个黑影。
看了快半个时辰,蒋小一依旧是站外头,姿势未变,雕塑般,好像个守门的。
蒋小一想到白子慕就在屋里头,在他的床上,他便有些不好意思。
白子慕要是只单纯的会说话,那倒也没什么,可这会儿晓得他能变身,再睡一起,蒋小一多少觉得有些不合适。
白子慕自是也知道这个理。
可去跟蒋小二和蒋小三睡,他就不能修炼了,跟蒋父……
他怕蒋父半夜起来看见一只会打坐的熊仔子,会被吓出毛病来。
前两天怕蒋小一霸王硬上弓,他想待厨房桌子上,不回屋了,反正他如今修炼也不睡了,在哪打坐不是打,可蒋小一不让,他便说他爱呆在厨房里,结果蒋小一还阴森森的问他,既然他爱呆厨房里,那茅房爱不爱?
这话摆明了就是威胁,白子慕觉得他要是敢呆厨房里,蒋小一就会立刻把他关到茅房里去。
所以他又和蒋小一睡了。
可睡一晚是睡,睡两晚也是睡……
白子慕跑到门边,开了门,轻声问他怎么不进来?
他不认为蒋小一会不好意思,毕竟都摸过他的蛋了。
这小哥儿可是顶顶主动的。
也不能在外头站一宿,蒋小一红着脸,扭扭捏捏进了屋。
这一晚他没再抱着白子慕睡,规规矩矩的,甚至躺下来时,还侧着身子朝外,看都不敢看白子慕一眼。
往常都是和白子慕聊几句,然后就睡,毕竟白天干活累,虽然现在也挺累的,但他却是没什么睡意,凝神屏吸,听着身后的动静。
白子慕似乎动了一下做了起来,然后再没发出声。
刚在厨房忙的时候,他肚子装了一堆话,想问白子慕,为什么到家了不化形,要装回熊。
可见白子慕站在灶台上炒菜的时候,他觉得又不必问了。
这是个好神仙,会为人着想。
不然要是家里突然多了个汉子,先不说父亲如何,就是村里人问了,该如何说?怎么说都不合适,即使说成奶奶那边寻过来的亲戚,可他父亲天天的早出晚归,家里只有他一个哥儿,两个小弟,单独跟着个汉子在家,总归是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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