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见他这般,手紧了紧。
蒋小三一抹鼻涕从地上爬了起来,很委屈的看着那孩子道:“原来你不想吃啊!可是你不想吃就说呀!你推小三干什么捏?你坏蛋,凶巴巴,小三不跟你玩多了。”
蒋小三哒哒哒的跑了回去。
那小孩眉头深深的蹙了起来。他只是想推开对方,可是没料到把人弄伤了。
这会儿看见人走了,他有些懊悔,又有些失落的杵在原地。
不经意余光一瞥,发现不远处有个黄色的小东西静静的躺在那里。
是蒋小三掉的,一个黄色的乒乓球。
刚落在雪上,没声音,他也就没注意到。
那小孩走过去将乒乓球捡了起来,仔细瞅了瞅,又往蒋小三方才离去的方向看去,垂眸沉思片刻,他抬起脚,想给蒋小三送回去,可刚动,后头有人叫住他。
“六少爷,您怎么跑这里来了。”
那小孩刹那顿住了脚步,下意识把兵乒球掩到了袖子里,而后转过身来没说话。
“六少爷?”那嬷嬷拧了拧眉头,见着不远处有人在卖糖葫芦,顿时晓得了:“少爷,外头的东西不干净,咱回去吧!家里派来接您的船快到了。”
平阳镇南街那边有一码头,水路快些,寻常远行的百姓总会去码头那儿‘中转’。
那小孩抬头朝着前头望了望,又低头看了看手里捏着的东西,过了片刻才出声道:“走吧。”
他如今赶着回京,年纪尚幼,并不晓得方才那孩子,以后与他而言会是怎样的存在。
他刚也确实是想买糖葫芦,但不是没有银子。
相反,银子还太多了,那卖糖葫芦的老汉穿着不算太好,想来家中不富贵,他买了,对方怕是都没零钱找他。
五十两,与他而言,不足挂齿,对方真不找他也没关系。
可是……
若真买了,对方怕是没出平阳镇就要被抢了。
那嬷嬷似乎看出他的心思,不赞同道:“少爷,人行于世,最忌心善。”
那小孩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不赞同这种话儿,因此他沉着张小脸,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戾气,嬷嬷立时禁了声。
回到面摊的时候,羊肉面已经做好了。
那老板好心,还特意分了三碗盛给他们。
看见蒋小三眼眶红红的回来,蒋小二和沈鸟鸟立马站起来,围过去:“小弟,你怎么了?”
蒋小三很生气,说起来都义愤填膺:“有个小哥哥,想吃糖葫芦没有银子,小三就想给他糖葫芦吃,他不是人,推小三,小三的手都被他弄到了。”
说罢他举起来给蒋小二和沈鸟鸟看。
沈鸟鸟见着他伤口又裂开了,气得鼻孔直接当场粗了一圈,捏着小拳头左顾右盼:“是哪个哥哥?怎么这样啊?”
“就是。”蒋小二也生气:“他在哪里?我们回去告诉哥夫。”
“告诉哥夫,他就死定了。”沈鸟鸟笃定的说。
一提到白子慕,蒋小三立马就觉得委屈了,眼泪汪汪的:“嗯,告诉哥夫,哥夫可爱小三了。”
沈鸟鸟:“小三哥哥,你不要伤心,告诉哥夫,让哥夫把他打出尿来。”
那妇人见他们三凑一起,商量着该怎么告状,只觉得好笑得不行,她帮蒋小三重新包扎好伤口,才催道:“先吃面吧!不然该凉了。”
“哦,对对对。”蒋小三高兴起来:“二哥,弟弟,我们先吃面,还有糖葫芦,今天的糖葫芦,有四个呢!”
蒋小二见他手上捏着的三串糖葫芦,瞬间激动了:“哇塞哇塞,真的耶,怎么这么多呀?以前都只有三个呢!”
有了吃的,三个小家伙又高兴起来了,回了客栈也没告状,因为路上蒋小二想了想,觉得人家好像也没有错。
人家不想要,因此才推了他弟弟,这种还要告状的话,非常的不好。
店里生意不好,白子慕教了半天孩子,晚上才领着他们回去。
蒋小二坐他肩膀上,蒋小三和沈鸟鸟一左一右跟在他旁边,一蹦一跳的,还拍着手 唱着歌:“小兔子,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蹦蹦跳跳真……”
白子慕接了一嘴:“蹦蹦跳跳真可恶。”
沈鸟鸟和蒋小三直接被带偏了,跟着唱:“蹦蹦跳跳真可恶……啊!不对头啊!”
沈鸟鸟拧起小眉头:“明明是真可爱,怎么是真可恶,哥夫你坏蛋,吃鸟鸟一记飞毛腿。”
“还有小三一记无影拳。”
两孩子打的也不重,压根就没舍得用力。
“卧槽,敢打我?”白子慕直接从路边抽了根木条:“嚣张了啊,不给你们吃一棍子,你们怕是都不知道见鬼两字怎么写。”
沈鸟鸟和蒋小三见他东张西望找木条的时候,就已经撒丫子跑了,这会儿见白子慕追上来,屁股一紧,害怕又刺激,小心肝噗通噗通的乱跳,噘着小嘴儿嗷嗷嗷的叫。
“哥夫打人了,太恐怖了。”
“救命啊!救命啊。”
“召唤大哥,召唤大哥。”
白子慕一木条直接抽过去:“召啊!看你们能不能召唤个锤子来。”
蒋小二见他们两个被白子慕抽中后,捂着小屁股蹦起来,刚落地,又被抽了一下,又嗷嗷叫的蹦起来,乐得嘎嘎直笑。
赵掌柜是初四那天才回来的。
白子慕再见到他的时候,觉得这老头子似乎三天三夜没睡了一样,那黑眼睛比他当熊的时候还要重。
“你来了。”赵掌柜翻看着手里的账本,似乎很忙,只是抬眼看了他一下。
白子慕‘嗯’了一声,换了鞋子后就直接蹿到了柜台后头去烤火。
赵掌柜一大早的就来了。
这会儿正在查看账本,已经查看了大半,先头他是面无表情,一脸认真,可后头看着看着,他眉头不由拧了起来。
十一月客栈里头的收益少一些,就四百多两。
福来客栈每月收益多是在五百多两和四百多两这两个数值之间来回波动。
因此这个数目算是在他的预料之内。
查看完十一月的账,再看十二月,前头几页还算正常,可看到第四页账单时,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似乎以为自己看错了,他还抬起手特意的擦了擦眼睛,可看来看去没看错。
先头客栈里头生意不算得好,一些菜啊!肉啊啥的,一天也就买个七八十来斤。
可好家伙。
这会账本上直接是油菜一百八十八斤,葱花四十斤,蒜头五十斤,鱼……一百条,肉一百二十斤,还有什么油豆腐四十三斤,豌豆九十斤……
杂七杂八的,二十几样,有些菜,进的量直接比先头翻了三倍之多。
这咋的买这么多啊!
这能卖的完?
可再往后头翻,依旧是这个数。
他第一反应就是白子慕是不是乱来了,可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都不用亲自问白子慕,他就觉得不可能。
要是白子慕不懂,乱进货,那么第一天卖不完的时候,他就应该斟酌的减量了,可后头是一天多过一天,直到快月底的时候,一些菜一些肉,才又降了下来。
就算他不懂,想乱来,可店里头还有季先生和邵师傅在。
带着疑问,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立马的去看总业额,发现上个月的收益额是一千一百一十四两。
一千一百一十四两!!
赵掌柜呼吸直接粗重了。
正想仔细问问白子慕,裘老板从外头跑了进来,一边往二楼走,一边同着小二说来盆烤鱼,他娘的,昨天他家那娘们又做菜了,他是一口都没敢吃,饿了一宿,赶紧的给他弄。
赵掌柜都懵了,什么烤鱼啊?他们福来客栈啥时候有这么一道菜了?
白子慕去二楼跟人吹牛去了,赵掌柜这会儿有十万个‘怎么回事’,但白子慕要做陪,他只能扭头问一旁的季老先生。
季老先生仔细给他说了,赵掌柜听得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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