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人晓得了,还不知道背地里要咋的笑话呢!
孙老婆子追问,他咋的不来?
娟子没啥主见,又是自个娘,便也没瞒着。
刘虎子大过要面子,先头大家都在笑话丘大柱,那么他呢?
他总觉得他丢了活儿这一事村里人都知道了,都在暗地里笑话他,他压根就不敢不出门,觉得臊得慌,天天的搁屋里,就怕出门了会被人指点。
今儿就没跟着来。
孙老婆子像是受了打击,一脸错愕,就连孙老汉和刚回来的英子都愣了,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说啥?虎子被开了?”
“嗯。”娟子见她们反应过大,还宽慰道:“娘,其实他丢了活儿也挺好……啊!娘,你干啥子打我。”
话都没说完,孙老婆子就动手拍她:“好啥好?你说,好啥好?”
娟子是家里老幺,不说孙老婆子和孙老汉,就是上头几个哥哥姐姐都疼她,娟子何时受过骂?顿时委屈得颜眼眶都红了。
“当家的一直瞧不起我,公爹婆婆他们也是,平日叫我干活,那口气就像镇上的老爷叫奴才一样,这为啥子啊?还不是因为虎子有工作,我就想着他要是没了活,他们就不敢这么轻瞧我了。”
“可你有想过没有,虎子要是没了活儿,以后拿啥子养家?”孙老婆子问。
娟子道:“家里有地,村里人家在镇上也没活儿干,可种地不也是能过日子?”
孙老婆子见她脑子不开窍,指着她,恨铁不成钢道:
“靠地头过活,你说得轻巧,刘家十来亩地,虎子下头还有个弟,以后两兄弟要是分了家,你们能分得几多?等着你婆婆和家公老了,干不动了,地里的活儿你能光指望虎子?你用不用去干?”
娟子闻言顿时有点慌。
英子也道:“是啊!你看看村里,哪家妇人不干活?就是我都得干,你以前没做过活不晓得其中辛苦,虎子要是还有活儿,月月都能挣些银子,如此你们便不用指望地里那点嚼头过日子,等着你家婆公爹干不动了,你还能把地租出去,收点粮就行了,毕竟又不靠这个过活,你后半辈子就轻松了。”
“可虎子没了活计,光靠地里头产的,哪里够吃够用?以后你若生了娃儿,又拿啥来养?”
“他若是出去打短工,那地里的活儿谁来照料?”
村里汉子平日出去找活儿做,要是家里汉子少,那么地里的活便会落到妇人、夫郎身上。
英子并不是故意吓唬她:“你当家的没了活儿,你还高兴,可高兴啥呢?他没了活你以为你还能像如今这般,只用打打猪草就行了?”
娟子从没想过这么多,压根也没想到这一层,这会儿呆呆的,心里害怕得很,更无法去想象:“可是……”
第170章
娟子想说可是刘家的瞧不起她。
孙老婆子直拍她脑袋。
说瞧不起就瞧不起,等她生了孩子,等着刘家两老动不了了,不就好了?
刘虎子整天去上工,只要能给她银子花,不短着她吃喝,还不用伺候汉子,这不好?
娟子一听,确实是如此。
她完全慌了,也彻底怕了,她都没干过活,打了几次猪草她便觉得已是辛苦万分。
以后若是得像着村里妇人那样,农忙时还得顶着烈日去割谷子,那可怎么活?
于是那股迟来的难过和恐慌瞬间涌了上来,简直是比刘老婆子晓得这事时还有悲痛。
“娘,那我该咋办?”
她无法想象以后自己整天干活的样子,夏天那么热,搁屋里坐着都难受,如果还得干活……
孙老婆子是叹气连连。
她哪里晓得咋办,让她去求蒋家,她哪里有哪个脸?
村里人又该咋的笑话她。
可要是……
孙家大儿媳撇了她一眼,坐一旁阴阳怪气,说她那老脸可以不要,但孙家却还是要脸的,让她不要只想着闺女,也得想想她两个儿子还有底下几个孙子。
当初她那般说蒋家,对蒋小一万般瞧不上,如今她若是求上门去,那就是把孙家的脸面往地上踩。
刘虎子的事儿肯定满不了多久,到时外头人晓得了,肯定要笑话孙老婆子竹篮打水一场空,再求上门去,又要被笑话一次。
先头晓得白子慕在福来客栈当掌柜,孙家就已经被村里人取笑了一次。
后头娟子没怀,孙老婆子去给她寻偏方,村里人又笑话了一次,一而再再而三,大儿媳都觉得遭不住了,再来两次,她出门怕是都得往脸上蒙条头巾。
要是以前孙老婆子定是要呛回去,这个家哪里轮得到她做主,但如今一年老过一年,以后还要靠儿子儿媳过活,因此她也不敢说。
……
这会儿孙老婆子见到白子慕和蒋小一,那是恨不得冲上去咬他们一块肉。
那眼神存在感十足,白子慕扭头看过去,立马也脑了。
孙老婆子见他东张西望,似乎是想找木条,心里噗通一跳,赶忙拉着娟子跑了。
蒋小一又是笑得不笑。
白子慕哼了一声:“真是不经吓。”
蒋小一脸上全是笑意:“谁叫你当初抽张伯抽得那么狠,弄得村里人都怕你。”
白子慕一听,恍然大悟:“难怪呢!我刚去上工那会儿回来路上无聊,就捡了根小棍子。”
原是拿了挥着玩,解解闷,可结果一到村口,唐家的爷爷正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歇息,一见着他,直接蹦起来跑了,连一旁的拐杖都忘了拿。
唐家的老爷子跟大伯一样,以前在山里摔过一次,那腿就不太好使,老了更是走都走不了,平日都要拄着拐杖。
白子慕见他走得飞快,似乎是瞬间腿不疼了,腰也不痛了,有了力气,重返二十岁了一样。
白子慕以为他吃了什么药,回去还同蒋父讲,说让他有空了去唐家问问唐家老爷子吃了啥药,那么好的,让他也去抓点回来吃。
蒋父当时脸色那是一言难尽,看着白子慕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
……
晌午吃完饭,桂娘、文娘几人就过来了,对着赵云澜和蒋小一又是一番谢。
晚上在大房家吃,桂娘、文娘住不久,家里还有活儿,明儿初三就得回去。
隔天天不亮,蒋小一又拉了白子慕起来,赵云澜跟着帮忙,做好菜,才喊了大房一家过来吃饭。
晌午两个外嫁的女儿就要走了。
七个孩子又抱成一团哭,说舍不得小舅舅小外甥了,怎么才玩了一天就又分开了,他们好可怜啊。
白子慕都听不下去,炸了三只鸡,几个小家伙吃得美了,才抽抽噎噎的松了手。
蒋父和赵云澜给他们压岁钱,豆哥儿几个收了,然后一一鞠躬说谢谢外公。
到底是外孙,看他们伤心,豆哥儿和糖哥儿那金豆豆水花似的往下掉,蒋父也不忍心,蹲在他们跟前,安慰道:
“不哭了,等月底你们二舅舅办喜事儿,你们再跟着过来,到时候在家里住几天再回去。”
二月底天气暖了,孩子好照看些,这会儿冷,要是留家里,一个不慎孩子要是受寒了,都不好交代。
大黄抹眼泪:“三外公,二月底是什么时候啊?”
蒋父摸着他的头,说:“现在是中旬了,再有十来天就是了。”
大黄几个眼睛一亮,立马扭头去看文娘。
文娘看他们巴巴的模样,点了点头,几个小家伙才乐起来。
蒋小一都看得好笑。
蒋小二难受,但他没有哭,蒋小三和沈鸟鸟是泪汪汪,将人送到村口,没忍住又哭了。
赵云澜和赵主君几人哄了几句,蒋小三和蒋小一一个样,脑子里不爱装烦心事,没一会儿就又高兴起来,沈鸟鸟到底是哥儿,心思细腻些,见他依旧难受,赵云澜几个也无奈了,赵主君在一旁看着都着急,心疼得不行
蒋小一哪里不晓得他什么德性,走过来,问他想不想吃辣条啊?沈鸟鸟举着手指头,说他实在是太难受了,估计要吃三包辣条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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