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一听了两耳朵后笑起来:“大伯真是勤快,一天就能磨三四斤辣椒面,先头我和父亲两个人自个做,一天也就能磨两斤。”
辣椒面最不好做,炒过的辣椒虽脆,但干巴巴,想捣成面,得放石槽里石锤子一锤一锤的捣碎,捣碎后用还得用竹箩子进行过筛,这活儿费劲不说,还耗时得很。
堂奶奶道:“你大伯闲不住,这么急着干,也是想多做些,存些银子,想开春前给你二哥把事儿给办了。”
“啊?”蒋小一有些惊:“已经看好日子了吗?”
堂奶奶猪食煮了大半辈子,不用掀盖子看,凭经验就晓得锅里的猪食怕是已经煮好了。
她把柴火全撤了,只留了点火星温着,忙完了才道:
“你二伯娘早让你叔公帮着看了,说今年仲春二十八那天是个好日子,还有子月十九,就这两天宜婚嫁,其它日子都不算得太好。”
第130章
蒋小一算了算,仲春,便是二月。
仲春二十八,那离现在还有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这会办喜事也确实是好,开春了不算得冷,也不算得热,迎亲时新人不用受罪。
可,这日子,似乎碰上农忙了。
他们这边,玉米或是水稻大多情况下都只种一季,有时玉米也种两季,但第二季收的时候临近十月中下旬,要是冷得快,玉米晒不了,多是要烂。
村里老汉有经验,总能琢磨出些规律来——看雪下的时日,或是落的雨,都能看出门道来,今年若是雪下的多,那么来年肯定冷得晚。
老人们说,这叫上天有眼,老天爷不会年年接连的冷,他总会念着百姓,让百姓‘歇口气’。
今年雪下得多,也冷得快,那么来年就能种第二季玉米了。
如此,怕是过了年,大家就得忙活起来。
仲春二十八,那会儿大家都忙着春耕,多少不是好时候。
而且这说亲,流程最是烦人,从提亲,到定亲,再到纳采、问名、纳征,怎么的都能去大半年,要是赶,倒是可以把这些事儿搁在一天办,听二伯说两家已经问过名,交换庚贴了。
那下一步,应该是纳征,小山村这边纳征和纳采都是差不多一样,所谓纳采便是男方准备活雁一对,然后送到对方哥儿家,纳征,也是男方送聘礼到哥儿家。
可也没见二伯和二伯娘有买东西啊!咋的就要办喜事儿了?
东西还没置办,会不会太过匆忙了些?
但子月十九就得到年底,那会儿又冷了,这暂且不说,蒋大树和柳家那哥儿年纪不小,不能再拖了。
堂奶奶说过几天闲着了就去镇上置办,这些东西,二伯娘想赶在过年前送过去。
蒋小一点点头,想想又道:“我如今手里还有些银子,您劝大伯先别那么拼,身子重要,要是银子不够,我这儿有。”
“我晓得你森*晚*整*理有心。”堂奶奶拍拍他的手:“但这话得搁你自个身上。”
“啊?”蒋小一听不懂,他又没伤着腿,不需要注意啊!
堂奶奶看他没听出来,默默叹了口气:“你也该好好养着身子,争取早日给白小子生个娃。”
要换了旁的刚成婚不久的新人,一谈到这种事儿,怕是都要羞得面红耳赤,蒋小一却是半点不害臊,想说不急,又怕堂奶奶抓着他念经,便挠挠头,一副听进去了的样道:“我知道了。”
堂奶奶很欣慰,她就晓得这孩子一贯听话,说完正事又扯旁的,蒋小一同她聊了半响才回家。
隔天一早,蒋小一早早就起来了,白子慕还想睡下懒觉,硬是被他推了起来。
“夫君夫君,你快起来。”
白子慕迷迷瞪瞪的躲到被子里:“我想再睡一下。”
蒋小一去掀被子:“中午你再睡,先起来,今天要做生意,夫君,快起来。”
白子慕被吵得经脉逆行,拳头都硬邦邦了,直想锤死他。
昨儿这小哥儿大概是激动,翻来覆去的,一下问他去哪里摆摊啊!一下又说怎么卖啊?一下又愁生意不好咋的办?他哄来哄去,直到大半夜的才睡下,今儿竟是又要起这么早,可就这么个夫郎,打了他又舍不得。
哎!!
蒋小一见他死活不愿起来,噘着嘴巴在他脸上香了几口,白子慕瞬间满血复活,一个鲈鱼打挺直接坐了起来。
蒋小一直接笑喷了。
方才他在厨房里忙,已经把面揉好了,肉馅也剁了,白子慕洗漱完后捏了包子开始蒸,蒋小一又去装了两大捅豆腐,同着蒋父切了片。
切好片再泡一下盐水,等他们吃完早饭,正好可以捞起来,倒时再放桶里挑着去。
第一天出摊,蒋父不放心,打算一起去,蒋小一洗了手进屋去喊几个小家伙,问他们要在家,还是要同他们一起去镇上?
蒋小二头发乱糟糟,揉着眼睛从被窝里钻出来,爬到蒋小一怀里,小脸贴着他的胸膛,声音软软的:“跟大哥去,不在家。”
蒋小一帮他穿衣裳:“那等下吃了包子我们就走。”
“好。”
沈鸟鸟和蒋小三动作快,一点都不赖床,说起来就起来,自个穿了衣裳就跑外头去漱口,只蒋小二动作慢吞吞,蒋小一帮他穿了衣裳,又给他梳头发。
蒋小二坐在床边,晃着小脚丫:“大哥,顺便梳一下就行了。”
蒋小一笑起来:“都听你的,梳好看多也不好。”
他这弟弟,病秧子一个,做什么都慢,因此看着有点斯斯文文的样,上次带他们去镇上,就有一小姑娘一直盯着蒋小二看。
这年头,很多姑娘哥儿,都喜欢那种弱不禁风,白斩鸡一样的读书生。
蒋小二这个调调,有点读书人的范。
蒋小三和沈鸟鸟洗完脸,又自发跑屋里来,排着队让蒋小一帮忙梳头发。
绑揪揪没什么技术含量,两个小家伙也是会的,要是不去镇上,他们起来了都会自己绑,但绑得歪七扭八,跑两下就松松垮垮的要散下来,他们要是正在干活,也不介意,随它乱。
之前白子慕下工回来,好几次都见着他们头发乱糟糟,那模样,像死了爹娘,已经没人管了,然后跑山里去当了好几年的野人似的,他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便教导他们——想吃软饭就得注意形象,不然如果转角遇见爱,他们邋里邋遢的,就太不像话了。
三个小家伙深以为然,平日头发乱点,即使搁地里摸螺,离家里远得要命,他们都会哼哧哼哧的跑回来,仔仔细细的梳好了才又往外头跑。蒋父每次都是看得莫可奈何。
今儿去镇上,人多多,那就得美美哒,大哥绑得小揪揪最好看了,给大哥绑。
忙活完,包子也蒸好了,白子慕挑着两桶豆腐,蒋小一和蒋小三还有沈鸟鸟一起推着铁箱,蒋父则是背着蒋小二跟在一旁。
木炭从家里挑去白费力气,倒不如到了镇上再去买。
家里先前碗不多,就那么几个,堪堪够使,偶尔大房过来吃饭,还得自带碗筷,如此到底是不方便,过年两家肯定要呆一起吃几顿,如今有银子了,蒋小一又去镇上买了三十个碗。这会儿全装背篓里,塞在铁箱里头。
要出摊的事儿,昨儿二伯就晓得了,走的时候把竹棚那屋的钥匙也带走了。豆子啥的,一直搁竹棚子里,平日二伯他们来上工,都呆竹棚里干活,不咋的出来,这几个月家里新添了好些东西,村尾这边人家又少,厨房和堂屋都锁了才行。
全家出动,一路上是叽叽喳喳的,寒风迎面而来,但穿得厚,到也不觉得有多冷。
正巧今儿赶集日,村长赶着牛车过来,同他们招呼了一声,车上已经坐满人,他也不好叫他们上车,只说了两句,便又赶着牛车走了,一车人笑哄哄的。
蒋小三今儿起来还没尿,刚走一会儿就捂着老二跳起来,说想嘘嘘。
孩子还小,蒋小一便让他站路边直接尿,谁知尿到一半牛车竟是来了,村里孩子经常在外头玩,急了就直接尿,没谁会特意跑家里,大家是见惯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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