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会来的,”蜜善儿笃定道,“沈闲是他的情夫。”
巴达尔怔了怔,没明白其中意思。
蜜善儿接着说道:“晏顷迟喜欢萧衍,而萧衍喜欢沈闲,所以萧衍会来救沈闲,而晏顷迟会来救萧衍。”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故意放走沈闲。没有外人能够活着走出扎格拉玛沙漠,所以我会让珠珠暗中跟着他,以确保在遇见萧衍之前,他还能活着走路。”蜜善儿说道。
“呵。”巴达尔又是笑,笑里讥诮,“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一只不会说话的盘瓠和一个南蛮,老子倒是要看看他们如何能找到晏顷迟所谓的软肋。”
“我不是在征询你的意见巴达尔,我是在以少将的身份命令你,明白么?”蜜善儿不愿多言。
她将腰侧的九头双翅令顺手取下,扔在了桌子上,那金色的流光映照在巴达尔眼中,成了赤.裸.裸的挑衅。
巴达尔怒不可遏,他一拳猛砸在桌面上:“少他妈拿你的身份压我,难道我不是流沧将军吗!你有什么本事在我面前摆架子?!”
“我劝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蜜善儿笑声爽朗,却捎着不容置喙的冷意,“如果不是你回回败仗,帝都又如何会派我来。在你对我吆五喝六之前,也得先问问自己的地位够不够。”
她说罢,学着巴达尔先前的模样,一拳重砸在了桌上。
下一刻,木桌在轰然的声响中断裂开来,汤水四溅,肉汤迸溅在了巴达尔的袍子上,很快浸透了。
——*****——
风沙如利刃般割在面上,带起干燥的冷意。
那样熟稔而遥远的气息,漫溢在鼻端,沈闲策马停驻在暮色四合的沙漠里,望向绵延不绝的扎格拉玛山脉,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风猎猎吹来,刮在脸上,似乎要割破肌肤,他不自禁的握紧缰绳,随着青紫色的光从指缝中渗透出来,他掌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温润如水的感觉,与这干燥而寒冷的风格格不入。
温暖的感觉透过手背,将他慢慢包裹。
沈闲闭上眼,握住了那颗藏在掌心里的珠子,晶莹剔透的琉璃珠在指缝间流转出清光万千,与此同时,那方圆一里内的风沙,好似完全静止了。
风声渐熄。沈闲感知着手下的温润,很快,耳边传来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二阁主?”林郅的声音低哑,“是你吗?”
“萧衍来了吗?”沈闲问道。
“萧阁主已经前去寻您了,您还好吗?”林郅问道。
“我很好,流沧人真不愧是群有勇无谋的沙蛮,我不过是故意给他们的少将泄了点秘密,她便上套了。”沈闲说道,“晏顷迟来了吗?”
林郅默了会儿,答道:“我听坞城的人说,晏顷迟好像无法长久的跋涉在沙漠里,如果您要杀了他,此时是最好的时机。”
他说罢又顿了会儿,才补充道:“萧阁主现在和晏顷迟走得很近,您要小心行事,否则萧阁主那里不好交代,还有故笙也跟着去了。”
“我知道了。”沈闲忽然笑了,笑中阴戾不散,“这回,我会借着流沧这把好刀,彻底让晏顷迟消失在这个世间,再无生还的可能。”
“事成之后,我也会应允你离开京墨阁。所以在此之前,就劳烦你再忍受一段时间的蛊毒了。”
——*****——
已去三日。
夜幕下,微弱的火光在沙漠中随风明灭,黑灰里透着鲜红,篝火边围着重甲士兵,他们正坐在萧衍布下的结界里稍作歇息。
萧忆笙枕着衣裳,在睡觉。
大漠无边无际的延展着,萧衍站在风沙里朝远处眺望,看不见任何可以判断边界的影子,目之所及,黑里透着青的天,和漫漫无际的沙漠仿佛交融成了一色,不分天地。
萧衍斟酌打量着此处的地势。
扎格拉玛沙漠确实要比想象中的复杂很多,狂风不断吹拂着起伏的流沙,使得沙丘不断变幻着,这大漠里到处可见白骨,埋在绵密的沙下,随风显露,再随风掩埋。
风里依稀有哭声飘来,那是冥灵鸟在猎食的声音,凄厉可怖。黑云翻涌在青黛色的天上,砌就出苍凉景色。
萧衍又沿着标记好的点继续朝北走去,夜里的风沙猛烈的吹在脸上,他正欲转回,忽听遥远的天边隐约传来一声啼鸣。
萧衍猛地抬头,但见空中一点白影如离弦的利箭,骤然穿破云层,朝着自己挟风俯冲而来,流出一道银白的弧线。
什么东西?!萧衍手下一顿,妄念将将凝聚出形,便又倏然消散了。
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一只手从前揽住了他的腰,把他顺势捞起,抱上了马背。
飒飒风声紧贴在耳畔,马蹄踏碎了满地月色,扬起漫天黄沙,却又在下一瞬煽翅重新朝天边掠去,在夜色下夹带出了一道长长的寒流。
眼前是不断倒退的沙漠和虚景,风在耳边呜呜地吹,萧衍被晏顷迟圈抱在怀里,心脏狂跳不止。
晏顷迟策马抱着他,飞踏在夜空里,抬高声音说:“想我了吗!”
这是他难得的肆意妄为。
萧衍迎着冷风,呼出的热息都成了白雾,他握住晏顷迟握缰绳的手,话音都被狂风吹散了:“你这个王八蛋,吓死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萧衍:吓死我了,幸好收剑快,差点成鳏夫了。
第148章 爱意
风擦着脸颊, 纯白色的骏马展开薄薄的双翼,飒踏在云霄中。
辽远的夜空下,是苍茫的黄沙, 蔚为一景。
萧衍在呼啸而来的冷风里, 也抬高了自己的声音:“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没法呆在沙漠里吗?”
“怕你孤衾难眠,思我成疾。”晏顷迟搂着他的腰, 贴紧他。
“说人话!”萧衍喊道。
“好吧, ”晏顷迟在不断后退的景色里, 忽然高声喊道, “我想你了!”
“很想很想!想的要死了!”他笑着敞开了自己的斗篷, 包裹住萧衍,隔绝了猎猎的风。
风里混着冷意,可他不觉得冷,血液和体温都在升高,他抱着萧衍,只觉得连苍莽的黄沙都成了令人沉醉的风景。
“才三日。”萧衍说道, “你这是赖上我了啊。”
“睡了我是要负责的, 金铢我不要, 我这辈子就赖着你了, 怎么着吧?”晏顷迟略显无赖的说道, “你难道不想我吗?”
萧衍不应声,他望向乌黑的夜, 眼睛里倒映着那轮明月,如霜似雪。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
年少时的萧衍,心中也曾藏着一轮不为人知的皎洁, 白衣胜雪。
“你不想我吗?”晏顷迟笑着, 贴上他的面颊, 和他脸挨着脸,不依不饶地问,“你真的不想我吗?不想吗?嗯?”
萧衍忍无可忍,只好偏过脸说:“我想你——”大爷。
然而他的字音只吐出三个,便被毫无征兆地吞掉了呼吸,晏顷迟偏头吻住他,不给他回避,亦不给他逃离,只想把那呼出的热息都吞噬在唇舌里,聊表相思意。
萧衍被晏顷迟彻底侵占了。
所有的景象都在眼前倒退,模糊成虚影,他们在这猎猎的狂风里,在这雾蒙蒙的云霄上,在这天地共生间,唇齿相依,恣肆放纵。
全身的暖意都被风吹散去,只有唇间弥漫着的滚烫热息,经久不散。
晏顷迟吻着他,竭尽所能。萧衍被吻着,心脏狂跳不止。
沙砾在月色下泛着冷光,绵延无尽,远处隐隐现出一线灰冷的山脉,高低起伏,重峦叠嶂。飞马踏过浓稠的夜色,在缰绳的拉拢下,缓缓收拢双翅,无声落到一方绿洲上。
这绿洲只有小小一片,青翠斑斓,被漫漫黄沙簇拥着,宛若琥珀玉石,带刺的灌木和沙棘密集的散布在这片绿洲里。
晏顷迟翻身而下,随后将萧衍也从马背上抱下来。
“想死我了。”他说着,没有直接把萧衍放下来,而是抱着他转了几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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