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斩邪鬼,降头打面,阴邪无踪,急急如律令,斩!”
王玖镠敕令声出之时脚下敏捷而出,即便这女尸的阴戾扑得他双眼发疼,胸口闷痛却没有退缩,女尸则摇晃得更是猛烈,甚至上摆之时与屋顶不足一寸,王玖镠手下没有分毫犹豫,在离着还有四五步距离时将七星剑用力投向眼前的恍惚
这一出手女尸的嚎叫之中传出一声杂音,原本已经快扑到他胸前的女尸忽然半空失力,被捆绑的法绳拽着回到原处,这才让三人看清那把七星小剑已插在了她左腹的位置
法绳随着女尸的颤抖也晃动不已,但这对于以术炼化了七八层成,又吃了不少冤鬼恶灵的阴物并非重创,颤抖之中再有阴戾喷散而出,这就又要再向他来
茅绪寿趁着女尸被王玖镠那一剑扰分心的空隙已悄然至身后,拘魂链上的银铃已施术哑音,就在持链握旗就绪之时,吴巽亦是敕令而出,寒光一道从王玖镠身后晃眼扑来,他也被刺得不得不眨眼缓和,而再开眼之时,只见王玖镠已闪身一旁,恰好倒地
吴巽一跃而起,左手持着阴月白刃尖冲前,而另一手的阴剑诀也朝着女尸方向而去
“脚踏龟蛇两八卦,手持法剑向妖邪,祖师宝剑常在手,散发虔诚请神君!玄天上帝助弟子,神兵火急如律令,斩!”
二人只见吴巽手脚灵活地在那破败的法坛之前踏出罡步,随后敏捷地借力那被前人起术的尸油灯一跃而上,与那女尸咫尺之间忽然吼出斩鬼令,随后竟踩上女尸一个后翻,只是脚下不能估量歪了一边,疼痛这就顺着脚踝爬上腿骨
可他怎敢耽搁,这又朝着那悬空猛颤,被阴月白直入了眉心的女尸手诀三换,又是一声吼,阴月白这就得令从那眉心之中迸出,茅绪寿看着契机已至这就将拘魂链甩出,女尸的脖颈被其套住,发出足以让人头脑霎时炸裂的尖锐
“兵将得令,随吾在前,吞鬼伏煞,替吾行法,神兵火急如律令,敕!”拘魂链在手嵌入皮肉地与那女尸抗衡,他此时不比吴巽好过,却也挥动令旗不敢慢下
房间又起阴风,只是这阴风并非朝着三人哪个,而是掺杂着一瞬既灭的黯淡幽绿好似被风扬起的火星就这么朝着女尸扑去,蛮横灌入那阴月白拔出后涌出乌黑血液的眉心窟窿,女尸颤抖更加,茅绪寿也已冷汗满额,一手渗出殷红,王玖镠瞧着阴月白落下之时一个躬身冲前,这才没让这么件传奇之物在这宅子里满地开花。
这脚踝腰背各有疼痛的二人互相搀扶站稳之时,瞧见那女尸已是满脸狼狈,怨怒极致,可茅绪寿依旧吃力地支撑在其身后,没有按着他们盘算那样挪动向门,做好三人齐齐逃命的意思,二人互觑一眼,这就催促而道,但茅绪寿没多理会,只是一句
“你们出去,我断她一魄就来!”这句话让二人更加恼怒,这阴月白上术已是背水一战,眼下成功也只是缓兵之计,给自己求得个逃出生天的契机,茅绪寿必定清楚自己斤两与后果的,他这么说,是想自寻死路?
吴巽这就一声粗言大骂,睁开王玖镠搀扶的一臂,再掏蛇鞭,还没等王玖镠拦住,蛇鞭已缠上了捆绑女尸的一根法绳,女尸被两处拉扯,反道从被兵马纠缠的混沌之中得了些清醒,这就又不消停地挣扎而起,两人皆吃力牵制,甚是辛苦
“你出去!我说能取断定是有把握的!”茅绪寿大怒而道,但吴巽显然更是恼火,这就已自己的成川的眉头迎上那双圆瞪带火的杏眼,依旧出言先问候一声对面高堂
“这是我宝安堂的委托与你何干,让你滚就快滚,真拼起命来你怎够我!我拿了‘夭’其实今夜进门就没想着出去!杀一个垫背是一个,杀两个赚了一个,还能捞个评说轶事流传下去,你想抢去,妄想!”
蛇鞭这就极快松开,只是那支撑了女尸许久又经过今夜一番折腾的法绳在此时被拉扯断裂
王茅二人心中一沉,心中的那声不妙还未落吴巽挥鞭已至茅绪寿,茅绪寿未能躲闪这就一鞭挨上胸口,在阵痛之中后背撞墙,手中有所松动这就被女尸挣扎开了拘魂链,可她不该攻向吴巽,因为就在快要触及的刹那此人已被王玖镠击中了后颈命门昏厥摊下扑了空
这还不算,偷袭之人将那让她很是受苦的药粉袋子整个甩上了脸,女尸这就后仰而去,好在茅绪寿侧身滚闪而过,这才没被撞个正着
“走啊!”王玖镠嗓音干涩大吼而向,好在茅绪寿没再糊涂,这就起身冲前,二人齐手拖拽着吴巽
黑木匕首伴着破秽令被重重插入门上,另一人脚下发力将门踹开,三人狼狈地到了廊上,那些原本躲闪的瞧见这三人已不似进门前的威风又心痒而起地张牙舞爪欲趁人之危,可是茅绪寿手腕翻转,他们身上便齐齐划开口子,嚎叫不已,王玖镠在混乱之中瞥眼而见,持刀那手便是被拘魂链勒得皮开肉绽的那只
以法师之血醒器,自然威力大增,只是再不快些止血,这么个流法只会让人精魄有损,让阴物得了便宜,因此咬牙骂了一声这宅子的宽大,也终于明了了为何其余两个高功逃命而出也未能全身而退。
“你还有力气吗?”王玖镠掏出剩余的鸡血砂,咬破指腹混杂撒出,二人齐力,这才勉强退至台阶之下
“怕是不算够,毕竟你给我们添了件苦差!”虽说眼这等攸关时候不该犯嘴,可王玖镠心里的火气还是被这句燃得这就破口而出
“是哪个先给我添了苦差!不是拜你所赐这姓吴的也不会发狂!”
说罢他奋力一挥,最后一把鸡血砂搀着血珠打向被女尸戾怨染得心智全失的阴魂,这一击更是狠辣,让原本与他们仅有两三步的那些伤退了不少
第68章 不曾晓
茅绪寿的兵马已被那女尸伤耗半数之上,两人又连着伤斗了血,本以为给人传话住一夜不是怎样的难事,可这段时日里当真倒霉倒进了祖坟。
他忽然将旗柄捏紧,可却下令让兵马撤散逃命,王玖镠手中不禁一颤,原本在手的师刀险些落地,这人到底盘算什么?!
“这屋子的朝向与格局本就不易召请,再聚阴养鬼基本就是闯门人的葬身之地,我们皆修习阴法才活到了眼下,那两位……想必携进的都是打煞祛晦的法器与上界兵马才折损惨烈的。”
话音未落,他叹出一声,随后那已是血肉模糊的的掌心直接握上了匕首的刃,王玖镠本打算呛他句自己一脚都进坟的还说这些废话,可瞧见他这举动,这就松开了拽着吴巽的手,茅绪寿突然承上了吴巽所有的重,有些踉跄地让那匕首落了地
“这法子一用,少则半年不能行法,我们未必不能跑出,你这样鲁莽……”
说罢他又架起吴巽要接着向前,茅绪寿却顺势将人整个给他拉扯过去,自己面容惨淡地环了一眼那些围做半圈,阴戾环绕的阴魂,果断蹲下身去,这就借着那还有余温的殷红一手持诀,一手在地上书写起符箓
“破衣教本就是无坛无观,就地起坛,神明在心的!你快走,出去之后救兵的腿脚快,我就死不得。”
这句话出口之时他已气息紊乱,很是吃力,王玖镠几乎快被自己的怒气冲破五脏,但瞧见这人已立直身子结印念诀,只好应下,扛着昏沉的吴巽抄起师刀向门而去……
今日的风是东北向,二人去到渡口之时瞧见连向来不畏寒的海员脚夫们都裹严了粗布的袄子,临海的天气皆是如此,可能一阵劲风,也或许一夜被暖深沉的梦之后就迎来了寒冬,眼下还有两日就及冬至,也该是厚衣皮裘轮上身的时候了
王茅二人随着那船家要回闽地的货物遮掩入了闸口,瞧见这日月齐天的时候少了不少原本五步一岗的东洋人,想必是天寒地冻贪着梦,也就让这些级别不高的吃些苦去
轮碾吱呀,两个脚夫协力从一个哨兵面前吃力而过,借着鼓噪的浪潮海风朝着那似乎在呵斥他们手脚太慢的东洋宪兵点头带笑地骂了几句闽语,又咬紧牙关再齐齐加力,最终将那一车东洋布匹在一艘青蓝帆的下舱门处停下
二人瞧了一眼舱中隐约的两个人影,也仅仅一眼便淡然地将那一箱箱沉甸与海员们小心接洽,世道大乱的年月,有岛上人做暗蛇买私船去了东洋西洋乃至进了民国地界都不稀奇,只是无论往了哪边也不是块安逸之地,剩下的,就皆是命数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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