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了宗主,弟子……弟子这就退下”他始终不敢去看那双殷红的眼睛,胡乱给肖苇穿上衣裤将人扛在肩上,在身旁时不时出来的窃笑之中,咬牙出了这地府炼狱……
吴绪涎缓和了好久才让只剩灰青的眼中重见了些颜色,他看了看古应龙,冷冷答道
“那是其他的事,至少在这里,我们不能让大先生失望”古应龙愣了一愣,笑得讥讽
“对啊,连肖先生也得听他的!你我在他手里更是不值一提,死在这里,不划算。何况……”古应龙咬牙借着荒石撑起半个身子,见到那边脸上各有复杂的五人,咬牙切齿
“何况指不定用不用咱们动手,他们自己就能要了哪个的命”段沅心里发苦地看着那逐渐失了平衡的王玖镠和依旧不饶的茅绪寿,纵使这人已经痛苦得口齿不清,他也只是冷漠地重复去问“他的死,和你有干系?”
吴巽看不懂毛诡为何拦人,这就又要冲上前去,可他那点心思早就被猜了个明白,那比上山之前更加破烂不堪的进宝嘶吼着挡到他身前,他实在没力气再打,只好转头去质问毛诡
“算是看在老道的薄面上,你们就让他问个明白,这样他心里还能得些好受,何况,你们心里难道不也想知道么?”段沅眼中淌下的两行眼泪,他咬唇跺脚地呢喃一句
“我们当真是信错他了么?”毛诡的眼中也泛出了晶莹,他朝着那口裂出深痕的大棺与地上那具焦黑的烂肉枯骨去望,最终与吴绪涎四目相对,不由得瞳仁一缩,凭着他的身板与内气,无论是在‘五子哭’阵那中了自己的术法还是刚刚那几下,不死也不能再那么站得腰板挺直才对,不由得眉头紧蹙,连自己这等与阴物鬼魂打交道了几十年的都后背发寒起来
“我也……我也不知道会那样……,我……我劝过他们不要……”
王玖镠每一字都咬得吃力不堪,茅绪寿倒是松了他那僵硬的手臂,但是当即就换成了拳头,一拳发力地打在他腹上
“我不信!”他看着王玖镠后脑着地,就如城墙郊道上那些饥荒四逃,已经剩不下多少命地大口呼气,只进不出,毛诡手诀一换,钳制着段沅脚下的那股力气没了,进宝也转了脚下偏到一旁,吴段二人一个去将王玖镠扶起,另一个则去拦着走向吴绪涎的茅绪寿,不料他只是顿了脚下看了段沅一眼,随后毫不留情地挣开了她
“师弟”吴绪涎两眼放光地看着茅绪寿朝着荒石走来,古应龙却很是警觉地扯了一把他的袖子,却遭了无视
“师弟,你要跟我走是么!”吴绪涎这就绕出了那挡身的荒石,身后几人有喊有骂,只有那奄奄一息的王玖镠和毛诡没有出声,古应龙不信吴绪涎的三言两语就能让这么些在鬼王宗那么多番埋伏耍阴里过了命的人倒戈,眼睛便朝着在混乱之中打到了石缝里的令旗看去,怎料回眼的时候看到那在毛诡身旁的葛元白眼厉似鹰地扎在自己身上
就在吴绪涎料想自己就要与这朝思暮想的人相拥之时,忽然眼前泼来一抹红得近黑的颜色,他被毫无防备地浇上了一股味道极苦的腥腐,随后那按着带他们出门的那位大先生指示布下的婴灵阵与古应龙两坛同起才笼了这背阴山顶上的云霾再起波澜,如浪翻涌之间那惨白的光将满身‘血里魂’的他映得无比渗人,一道蓝绿的雷电一分为二霹在了那口大棺与邻着的棺木之上,其中挣脱的晃动又起
大棺因为用料厚重倒是没立马从中迸出炼尸,可那几副用杨木打出来的就经不起这其中的折腾,茅绪寿持诀念念,最后剑指吴绪涎敕令而出,他回身一瞧,两个同样麻衣丧服,浑身枯槁,凸眼骇人的炼尸这就朝着自己扑来,若非自己拜大先生那丸药所赐回了些力气,古应龙也拔了自己坛上的令旗快快成术相助,他怕也得吃了这两具炼尸的亏
“师弟,你!你竟然帮他!”吴古二人与那两具炼尸纠缠得很是吃力,而那边被吴巽架着手臂的王玖镠刚刚抬眼,这就听到吴绪涎破口骂来
“王小子,你是用了什么惑人的法子让我师弟那么信你!你跟我们又有什么区别,戕害同门,谋算狠辣地坑了你师父过命的兄弟,而且……”他咬破指腹持诀结印,朝着那两具张牙舞爪的炼尸而去,不是完全没用,至少这两具东西没了刚破棺而出的凶猛
“为什么你选的亲族里人是济清堂的老堂主,不是因为在王家总坛之时,他是最看不得王添金是跟学了阴山的苟且断袖,率先主张将王添金除名王家族谱,驱赶出门的其中之一么!你对你这做娈的师父,当真只是师徒的心思么?”
他这话一出,那原本喘气比着毛诡还艰辛的人猛地抬头起来,王玖镠眼角的经脉青黑凸起,咬牙切齿之间两声不大的响声落地,吴巽低眼一样,是一口巴掌大小的棺材,棺中一缕腐臭的烟雾袅袅而起,平地阴风而起,山间静了许久的鬼哭又喧闹起来,而这缕黑烟吸着阴风拢来的阴戾不断大涨身量,其中一张眼冒绿光,残破狰狞的鬼面越发清晰起来,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毛诡更是站直了那副总也勾着的身板
“不好!他身子太弱,绝对要反噬的,跑啊!”他用那副苍哑的声音朝着所有人喊道,甚至推搡了一把身旁的葛元白,果不其然这鬼王只是朝着吴绪涎那瞥去一眼,随后忽然转身撞到了王玖镠身上,吴巽被葛元白一把拉过,王玖镠垂头叫喊一声之后,忽然也直起了脊背,印堂乌黑,眼中发绿地朝着吴绪涎扑去,而那口裂痕颇深的大棺,也传来了棺盖彻底从头贯穿的声响……
第139章 见天光
雷悬顶上在云霾深处轰隆翻滚出层层的浪,每有一道电闪割过,这山间的阴魂精怪便也浪潮起落地闹出一番声响
吴绪涎捂着那闪躲不过王玖镠而喷着血的胸口,两脚蹬着腥重泛潮的地上不断地后退,古应龙虽然在闪躲之中摸上了自己那坛上的告天禀上的黄令旗,又拉扯出了几声难听的调子让其燃出了一团火,可他这点力气起来的术只够吓唬人的,这火没沾这个阴森如鬼的王玖镠就已经被他身上的阴暗扑了不说,这令旗还被那只原本已经僵硬得近乎废了的手接了个正着,掌中发力一捏,他唯一的指望就也一折两断
“你跑罢,得留一个去告诉大先生快走”
吴绪涎满眼绝望地朝着古应龙喊了一声,怎知王玖镠忽然转了身,口中时而吼叫时而像哭地朝着那大棺去了,虽说棺盖彻底一分为二,但这棺上缠着的铁锁链有男子手臂的粗细,上面的符箓也并非只是上术血书,而是用着当年七圣在败西村村祠的六寸厚盖七寸长的那口满身苔藓土痕的空棺里摸出的无皮秘术里叙的那样,锁棺的链子需在打铁赤红之时就以书中之法起术书符,待得满七四十九日养尸蓄阴的大蘸散坛之后才以那稀世的棺材阴兽割喉放血,加之炼尸人自己的二两燃符入法血封于上,缚于棺木之上,待得哪日月阴满溢,阴雷劈棺起尸之后,可以此链重新上术加持,缚于炼尸颈上,以作驱尸……
王玖镠眼神木讷地走到那口猛烈挣扎的大棺面前,与棺中之物齐齐开口发出近乎同音的吼叫,惹得众人耳中刺痛,腹中翻腾,他忽然一抬手,竟毫无起术号令地就让自己那躺在地上的师刀蹦跳到了手中,这就又朝着深缝一扎,边与里面的东西不断共鸣,边发力助他出来
“未到天劫便出棺,方圆十里不得安!你们都不许动手,留着力气逃命去!”毛诡这就将想去阻止王玖镠的吴巽和茅绪寿截下,随后眼神狠厉地朝向葛元白
“葛兄弟,若是这四个死了哪个,那老道就是被大二爷亲自押上了黄泉,也会杀出条路返阳把你带去!”说罢他手诀一动,口中两短一长以哨声替了罗刹面为令,富贵与进宝这就脚下一转,好似两道影子极快地从那轮椅旁边闪过,口中喑哑难听地朝着王玖镠扑去,而那原本吼叫得越发兴奋的王玖镠忽然一停,在回身刹那恰好扼上了这两个炼僵的脖颈
吴巽看着眼珠子都快摔到了地上,最是嘴上嚣张狂妄的他也嗓中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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