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奇怪,葛元白前一刻还因为对面是自己口中那个“温良随和”的师弟而有些被惊得有些恍惚。可这三张鬼面嚣张至极地朝着自己扑来的时候他却也迅猛非常,先是忽然从衣袋里撒出一把盐米打向鬼面,随后手诀两换,心默起诀,就在那唯独开口的一声敕令呵出之时,那被他扬出的盐米当即炸裂成火星,随着一阵树摇风起里的惨叫,与一堆黑色的焦糊落到了两坛中间的荒地上面
第162章 难言隐
“对面的小老头你可真不是个东西!你降星观好歹也是中茅之法,你竟然用这么个下九流的路数,别说今日撒出来了,但凡降星观没遭你背后主子的害,搜出来你身上揣了,可就不是驱徒赶人那么简单了,就你还有脸对葛观主功法如何评头论足的么!”
王玖镠看着那火星与成渣的炼魂落地而嘲讽起了李元善,斗法之中也多少与两方术士的心境稳重有些干系,心境越平稳,头脑也就越灵活,眼中也会更易瞧出对面薄弱之处,韩吴二人连同柳萑都听出了他这番话的目的,这就此起彼伏地也阴阳怪气起来,一路相处少有交流的陶月逢与冯常念更是难得一致认同了一句:男人若是嘴里狠毒起来,足以让天下所有嘴上无德蛮横的泼妇甘拜下风。
这李元善不仅面相是副书生,他入门降星观之后也就是个闷头看经文祖典而后做了多年经主教弟子们参透书本的,若不是年岁已到了不得不给个更高职衔的大限,怕是这监度也轮不到他,就如此一人,哪听得了当年被这么多污言秽语骂正面讥讽的话,他的确一激就慌,懦弱的眼中多了一些怒火,这就掏出了一张长符燃起,踏罡起诀起来
“神兵神兵,应吾号令,五雷兵将,符至则行……”
敕令呵出之后李元善坛桌上的香火当即发炉,伴着大涨而起的火光他极快地在桌上三格位置各敲打了三下雷祖令牌,不仅仅是段沅第一回看到自己这位师叔第一回在弟子面前上术起法,葛元白似乎也满是惊讶,他这招雷法的手诀罡步竟也不像多年不练的模样
“都这年纪了竟然还时心诀不成的,就这鬼地方他不用下坛之术而用阳雷之法,到底是只会这一个呢?还时他狂妄自大觉得天上真的能法显出几条雷虫的呢!”吴巽满脸嫌弃地又嘲一句,怎知他话音刚落便被一道晃眼惨白的光亮照僵了脸色
只见他们头顶的云中不断有灰白的光亮闪出混云的缝隙,而后一声声闷重随着几道瘦长鹅黄的雷电朝着葛元白头顶劈下。茅绪寿一把将段沅拉扯往后,这才避开了其中一道颇有偏向的,段沅心如擂鼓地瞧了瞧自己前一刻还立着的那块地,李元善这招来的阳天雷虽说跟自己那日起法九天玄雷是半斤八两的,可也将雷落的地上焦黑出了一个足有人半臂深浅的坑,让众人不由得蹙起眉头
葛元白并未与他撞法相对,而是在他雷从天降之后燃符三张,随后从随身布挎里面极快地掏出了一个盛了高粱酒的竹筒,手诀三换一声敕令也将自己面前的香炉发炉而起,随后将口中含着的那口高粱酒仰面喷向嚣张而来的雷电,与茅绪寿拉开段沅的同时,这几道雷电竟被那一口酒喷洒出的屏障给凭空炸出火花,就在离着葛元白还有一尺多的悬空处不了了之了
葛元白先是瞧了瞧那个被法雷劈出的坑,又转向了被雷法反噬伤了手臂的李元善,眼里哀伤更加,又朝对面喊道
“师弟,你这是何苦呢!但凡你开口不谎,师兄一定替你惩了让你过来的那些宵小,死伤的因果都由师兄来承,可好!”
怎知他这一句让前一刻还痛苦得脸上扭曲的李元善当即变脸,咬牙切齿地再持起法器上术,即便葛元白一句句地接着问他求他,一招招地化去他打来的那些也就动静还算吓人的术法,可李元善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自己有些大耗脱力的时候失了防备,不仅中了葛元白的一道法雷,还被一条不知从哪蹦出来的山猴灵给咬上了握着七星法剑的那手,彻底滚落下坛,哀嚎不已
葛元白猛一偏头,却瞧见柳萑摊开了他身上那块细金链子坠着的那细针的金珐琅西洋怀表,葛元白虽看不大明白这漂亮洋钟上的时刻,却也明白了魏通宝刚刚猴灵令出的意思
“葛观主,现在可快二更天了,谁知道后面还会遇上哪些!”柳萑细声一句,葛元白眼中更哀地点头应下,再回正而向李元善时候确是一副冷厉
“你……你不讲规矩!”李元善的嗓子打起了颤,而柳萑却毫不遮掩地笑出声去,他并没有转正身子对向李元善,而是故意用自己那双锐长的眼睛斜眼冷笑
“对面的老道,你似乎一开始就已经不规矩了,这一人一回,过分在哪了?”李元善被这个阴阳怪调,长得也是一副阴柔奇怪的人给彻底惹恼,他拾起地上的七星法剑划破指腹以血醒符,手诀变换之中段沅率先起了惶恐,因为这是南传斗坛的一种雷法,若是有一人起术那么对面应坛的也必须同起一法,两人斗的便是修为精湛与各自的炁,强强相遇两败俱伤,若是一方有若则会被重伤
葛元白一咬牙,这就也同样血醒符纸,两人前后敕令呵出,可葛元白的法雷竟与他这个手快的同时法显,两道粗细不一的黄白在两坛悬空之处对抗出一个不断作响的火花,可也就是片刻之间对面那道本就细弱的法雷便彻底被葛元白压制吞并,反向李元善窜去,他来不及闪躲,不仅被雷电击中了胸口,还被炸裂的坛桌香炉割在身上,倒地时候浑身焦糊不堪,数不清的口子流血在地
就在葛元白匆忙跑去要救人的时候,忽有一道与李元善半斤八两的法雷忽然炸出,葛元白当即被炸的后仰坐地面露痛苦,就在段沅已经持诀掀起四周风动的时候,怪树乱石的暗处跑出了一抹淡黄的衣裙,她吃力地抛向李元善扶起半个身子,楚楚动人的眼中涌出了颗颗晶莹
“师姐!师姐你这是……”段沅赶忙停手这才没让自己的法雷打到对面两人身上,可众人的脸色都复杂得很,因为这个被段沅叫师姐的女子并不是李元善这样一身法袍的模样,而是一身半袖的旗装衣裙,腹上隆起如同小山,若不是她这么一叫了一声,所有人也就把这个女子当做来哭丈夫将死的妇人罢了
葛元白原本已经被王茅二人搀扶起来这一看到黎澧这身怀六甲的模样当即又软下了腿脚,而那喘息都艰难的李元善忽然吐出一口乌血,使出浑身力气又吼向了他
“你说你替我承因果,葛元白,这个你承得起么?!又是你能替得了的么!”他被自己喉间的血呛咳到了,吼完这句之后便比刚刚更是虚弱不堪,而段沅的这位师姐也一揩脸上的潮湿,咬牙切齿地朝着曾经的师妹与师伯没半分礼貌客气
“师伯,刚刚您的话弟子可是都在后面听得真切,若不是您与师公常年纵容段师伯总是对那败西村的死不罢休地去查,去坏了不少这山里主人的好事,降星观又怎么会遭了那晚的不测!若不是你们,我与师父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你说你承因果,降星观上下弟子的死伤与我师徒被这群杂碎擒了,还有我失了身子这些,是你承得起救得回的么!”
她跪地叫喊,哭喊在山间一声声地回响,让葛元白也被敲打得心如刀绞,老泪潸然,虽说黎澧没提到自己是腹中孩子父亲是谁,可一众人都有所明了,定然与这山中始作俑者有不小干系,而李元善之所以与葛元白斗坛,想必也是背后之人已自己徒弟母子的性命要挟,他不得不从
杀人诛心,这始作俑者用一个黎澧就让李元善与葛元白因为心上情感而两败俱伤,真是阴毒至极!
“道友,与其怪罪葛观主,倒不如说出让你师徒受苦的是谁,我们既然进山寻死,也就不怕多了救你们性命的这件事。”
黎澧朝着这上前说话的人目瞪口呆地仰望了片刻,柔眉杏眼毫无凡俗之气,她曾经也见过相似的模样,那便是在她二三岁还是市井人家的女儿的时候一日街上玩耍不料撞在了一袭爱绿道袍的袍摆上面,那个将她扶起的道人就是这样的面孔,而她也是这样惊愣地望着,有人告诉她这人就是茶楼饭庄里面总是有人拍手的那个精彩传奇里的道长,也是她出世入道,却总是修不清净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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