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各门派举起大旗讨伐阴山一脉时,便是以毁了《阴域鬼经》其中两大阴法为首,阴山一脉见过这两门法术或是有着鬼经誊抄本的几家不得不远走他乡去往南洋开宗立派,借住一些南洋邪术阴山们的加入而有了南洋各地的鬼王宗堂口,全然没有那些本就是阴山旁支还得偷着躲着去修去练,遇上他人问起还得谎称自己是南茅旁通的窝囊模样
“怪我孤陋寡闻和自不量力,只是……只是这水元观到底是什么风水破败的鬼地方,怎的一个上清派的分炉养出了好几代修阴山法的不说,还各个的忘恩负义,欺师灭祖的……”
“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王玖镠终于按捺不住朝着吴巽吼去,吴巽理亏只好撇嘴转头过了一旁,而那平日里话损嘴多,今日却也一副伤兵败将模样的韩不悔终于抽完了最后一支洋烟,吐了最后一口烟圈起身拍在王吴两人肩头以示安抚
“的确也怪不得吴小子,倒不是什么孤陋寡闻,你就说这一门东西消失的年月比那炼不化骨的还久远,若昨天在外边的是我,保不齐也是追着去找死的”几人沉默了一阵之后吴巽忽然小声嘀咕道
“可昨天那几个借壳子的都握着蛇鞭的,他们怎知道去的就是我呢”毛诡嚼着果脯笑了
“老道我虽然躺在里屋,可你们外面这一屋子砸锅一样的动静是能传进梦里的!你不过午就已经在院外一圈圈地转着了,但凡长了心眼的多看两回还不明白么”吴巽彻底没词,这就抄起跌打膏去炭盆边上自行忙活起来,单单衣袖之下的皮开肉绽都已触目惊心,段家兄妹心中暗叹,他到底是多能忍疼才能像刚刚那般坐着又喊又闹,跟平日里一样的,换做个身弱的,怕是躺个一两月也不足为奇
“师伯,您如何了?”段沅也端过药茶朝着脸色青黄的葛元白问候道,葛元白现在的模样简直与昏厥了近两日的毛诡有过之而无不仅,他接过段沅的那盏茶,还在她手背上轻拍以示安抚,随后两人皆是一愣,因为这是在降星观中多年从未有过的随和亲近
“倒是捡回了条命,只是刘观主与那些被放血招阴的水元观弟子们的尸首,怕是咱们这一屋子伤兵败将地是管不过来了”茅绪寿话在嘴里打转了几番之后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敢问各位……那个杀了我师父,又将在观中闭门养伤的师兄弟们赶尽杀绝的当真是我师兄么?”王玖镠听完后当即一个白眼翻上了梁,嘴里刻薄道
“你就算不信他能戕害师门上下,单单前日他是如何让你吃苦头的你是一点都记不得么?!”茅绪寿心虚地摇了摇头,他确实不记得大多数,可就记得的那些零星的在蓄阴山上那些幻境梦魇的,他是真怕自己说记得一些会被追问下去
但他们这一问一答却给韩不悔提了个醒,他走到毛诡半倚的榻沿坐下,毫不客气地将毛诡搁在高几上的烟丝袋子扯过,用自己的烟杆燃了一撮
“老鬼,你记得前几月咱们遇上时那个不露脸的家伙么?你说……会不会就是水元观这小杂种呢?”毛诡却摇头得干脆
“昨夜那小子虽说功法练得挺狠,可终究是个草率鲁莽的性子,否则咱们这群老东西也不能从那几百个五鬼和他领来的那几十个借了肉壳子的鬼兵手下全部活命,他是招招都往死里招呼咱们的,至少雷州遇到那人有好几次契机能要咱们命时都没动手”
“韩叔,您刚刚说几月前的人,可是我师父也在那回?”韩不悔点头,他斜眼瞥了毛诡一眼,毛诡咳嗽几声后一耸肩
“事到如今还有哪些好瞒的”韩不悔倒是又笑出了他那口不整齐的黄牙
“可不是,我没你们这群为了徒孙后辈顾及的,可算是跟着你们一起憋坏了那么多年”说罢他这就清了嗓子,以茶盏替了惊堂木一响,摆弄着烟枪说道起来
原来七圣在这败西传与各自骂名皆沸沸扬扬的十余年间还曾遇上过两回这具不化骨,一次为五年前的句容,当时句容南茅总坛后山的村落之中先是夜夜有村民圈养的牲畜鸡鸭夜里被盗,而后直接就是女子小儿忽然不见,若是被牙人掳走倒还是有命活的,怎知都是三五日后被进山打猎的山客发现缺了手脚,开膛破肚地被丢在了曾经乱埋战死冤死的无名氏的一处山沟边上……
“活着出来的几家人皆有各自追查那飞僵下落之事,虽说当年将它与姓孙的一齐打落后山崖,可但凡有头脑的都晓得仅仅是缓兵之计,何况败西村祠堂之中,载着那东西进村的棺材里是有半本炼化不化骨的秘法手卷的,这飞僵是多少修行人想要驾驭驱使的好东西呢,当年那残卷所有人都看过,与其说是隔年互相问安,倒不如是请南茅总坛的做个见证,除去青月谷与出马柳家这两个用不着的,其余的聚在一处来朝其他人证自己并没有将那飞僵占为己有罢了!”
听完这段之后几个小辈脸上皆是各有所思,王茅二人皆小心翼翼地瞥去对方一边,两三回之后不巧撞上了,王玖镠索性往那人身旁挪了挪,凑到他耳旁气声一句
“你是在忧心你那狼心狗肺的师兄?还是怕我嘴上不牢把我是怎么把你从他手里就出来的事说出去?”茅绪寿在袖中攥拳的手捏得更紧,极快地环了一眼这一屋子都落在韩不悔身上的眼睛
“现在不该说这些”他冷冷驳了他一声,虽说这一句本就在王玖镠意料之中,但当真听这人说出了口,他心里反而翻腾得更加不合时宜起来
“这么无情,为何都是和你鼓吻弄舌的,他这杀人放火的还能得你几分同情,而我却被你又吼又骂的”茅绪寿瞳仁一缩,当即背手向后,狠狠地伸向了这人后腰捏了上去,王玖镠以为自己挨打也不是眼下,猝不及防地一声叫喊,就连说道五年前恰好王、段、毛、陈还有自己这个毫不相干的在句容乱葬的山沟里遇上了那不化骨与一群炼出的毛僵毫不狼狈,也被他这平地一声给吓滑了手中的烟杆
“我……他踩我脚了”好在自己是个张口就能瞎话不脸红的,他其实不算乐意回想五年前的种种,但今天他却破例地自己揭了揭这道陈年旧疤
“韩叔,我三叔五年前那要了他命的尸毒伤到底是那东西给了他的,还是另有其人?他这牙关一闭可就直接进了棺材了”韩不悔与毛诡互觑一眼,最终是毛诡开了口
“当年你三叔算是活着的人里伤势最深的一个,那日他看到了那东西身上一些不知是被人别有用心留下的,还是山崖里带出来的旧物件忽然失了心智,就……我们费了好大一番力气也差点没拉回他往那东西爪子下撞去寻死,陈堂主与他又起了争执,好在段兄弟当机立断将人打晕,这才让他多活了几月”其余人哪晓得还有这一段荒唐事,听完之后皆是不知自己的眼睛该往王玖镠身上去落,还是往着屋里哪处搁着好,唯有吴巽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去问
“那王高功到底是想起了什么呀?我师父似乎没回提起王高功脸色都不算太好,旧物件?是孙魔头的?”他这嘴快得让韩不悔来不及捂上,王玖镠冷哼一声,亮着嗓门告诉了他
“我三叔与姓孙的并不是因为修了什么邪法才成了散人的,他们是因为苟且,断袖余桃”说完之后他便脸色骤变地推门而去,一屋子人愣的愣,恼得恼,若非大部分身上带伤带痛,当真是想把吴巽拳打脚踢一顿去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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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快乐,平安!
第128章 险中求
王玖镠快步闯到了寒风袭袭的院中,闷闷地从鼻息之中吐了口白雾,又不自觉地想起了那日老旧板床上那副哀求的脸
“没他你煎熬,可没了你……你怎的也不问问我是如何生不如死!”他在心中暗自愤愤地一拳打上了院中的石桌,忽地肩头被一袭暖融的重量压来,转眼之间看到了被自己落在花厅的氅袄已经披在身上,而身后是一张与这满院风吹的萧条之下极其突兀的干净面庞
“回去罢,风凉”这人还没等他应答,便自作主张地拉起了他那只指节泛红,冻得青白不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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