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着你们主子命的还是我玉华司的镇尸符,敢用这东西来找道爷的麻烦,你们可真是孙子打爷爷,狼心狗肺!”
就在众人还犹豫是绕过这荒庙往毒木缝隙中去还是看看台阶上能有些什么的时候,几块小石滚落到了魏通宝面前,他身后的葛元白当即朝阶上大吼问是何人,可那人并没有回答,只是一串跑动越来越弱,随后便又是一阵气味古怪的阴风从这荒庙敞开的门中猖狂袭来
“虽说也是难闻,可总没有死人鬼瓮里的要人命,当真是从十四年前那死人村子里出来我就再没遭过这么大的罪。”
陶月逢一摊手将自己探风的蛊虫与血珊瑚同时放出,他们虽然脚下也是匆匆,但比起四条腿爬的虫子还是追赶不上
“怎么这么奇怪,前面路上阵仗这么大,这里也就是一股子香烛混着泥土的味道古怪一些,这都快到门口也没一个冲下来迎客的。”
王玖镠四下张望,这荒庙似乎是真的荒的就是一个空壳子一般,爬高之后甚至还能俯瞰见刚刚走僵烧尽还未散完的焦烟与一些沿路不知为何没有朝他们而来的养尸棺与鬼瓮密集处的阴戾,而现在那阵携着味道的阴风也过了,就连气息都比山路上让人舒服许多。
“这山里还有一处没有死人和鬼的?我不信!”茅绪寿却依旧紧绷得很,他甚至掏了五鬼的纸形人想仿兵马去探,却被身旁的人按上手背。
他虽然没说什么,可茅绪寿从他中的疲惫读懂了,是王玖镠觉得既然陶月逢的探风蛊已经入庙,他们便不该多耗多余的力气,且不说一路都有人鬼走僵的要他们不断斗法,就刚刚柳四爷与清风悲王那殊死一搏也险些让他们这些同样置身于法坛周围的险些因为力气耗尽而丢了命,若是山里埋伏的其余术士厉鬼能晚些再往上扑也是好的,可只要他这兵马一放,但凡有所修行的便靠着灵动而来
“到底是什么,什么是人又不是人的!”就在这入庙的高阶不足十阶的时候陶月逢忽然凭空怨出声来,这是她的探风蛊给她回话了,众人难免也顿下脚来希望能知晓更多,可她忽然手诀两换将探风蛊召回,闷闷地叹了几声气
“月姨,里面是只有人没鬼么?”听到段沅这句问她苦笑起来,先是点头随后摇头
“它们跟我说里面有好多人,但是这些人不会动;有很多鬼,可这些鬼也不会动。”
这话听得果真一头雾水,有人有鬼却不会动也没见哪个往下冲来的,反倒是吴巽这个头脑简单的最先想到刚刚那个脚步,问了之后陶月逢却说没有再见到那人,总之与其在这被几只虫子搞得头脑混乱倒不如自己亲眼瞧瞧,他这就擅自离了队伍,三五步爬完石阶,独自跨进了庙门。可干入庙他便被眼前的景象而脊背发凉起来,这院中很是“热闹”,穿红戴绿的男男女女老人孩子脸上都是胭脂彤红,嘴角上扬,有的在拱礼交谈,有的则跪在主殿偏堂之中很是虔诚地合十祈愿而向空无一物的神龛。
“嚯,难怪不人不鬼了!就这手艺的纸仆和童男童女,我们盛京那估摸着你不掏一两个响的,人家都不给你那么尽心!你们看,连他们手里拿握的都是纸扎的。”
身后众人敢来之后也是震惊不已,可柳萑一见这满院的纸扎人便饶有兴趣地负手细观起来,其余的人看到只是些手艺高超的纸扎人便也松散了不少,葛元白更是直接将身旁那个提着香盛的“女子”拉过仔细端详一番,随后又将她放到一旁
“纸人不画眼,画眼既开魂,这人摆了这么多画眼的在这又没被山里那些野的占个身子,是个什么阴谋。”韩不悔瞧见这遍地的纸扎人倒是想起了毛诡师父那个纸扎铺子,只是这里每一个都比那个佝背瘦黄,比自己还爱喝酒吃烟的老头手艺好了太多!
他这一句更让葛元白心里起毛,众人各持法器在院中纸人中间谨慎散开,这不大的山庙主殿连偏殿也就是五间都不算大的小屋,装潢几乎全在了那个大门上面,他并没有随着小辈们进那些跪满了纸扎人的偏殿查看,而是交代了一声照顾冯柳二人便秉着气息朝主殿而去,就在众人各自绕着这些纸扎一无所获出来时,只见主殿矮阶之前的葛元白持着玄女剑踏起罡步口中念念
“何鬼不现,何秽不散,降妖除魔,乾坤敕令,破!”
就在敕令落下之时他剑指那漆黑如同鬼渊一般的门后,韩不悔才恍然大悟,赶忙横了九凤剑在身前并让一众小辈聚齐身后,此时这死寂的山庙突然地摇屋晃起来,一股浓重的阴戾也从脚下窜出。
茅绪寿眼向的一侧率先有阴魂从地中窜出,他拘魂链一顿抽打得那阴魂所剩无几,就在这几个阴魂狼狈逃开的时候,那主殿之中一股强劲无比的阴风携着鬼哭魂叫朝着众人扑来,葛元白以剑撑地勉强稳住,待得再睁开眼睛时候众人皆是脸色难看,因为自己身处的哪是什么荒山野庙,而是一个周围布满了纸扎人的坟圈!这些纸扎人跪拜的也并非是几个废弃的神龛,而是四处燃着白烛供着香火,还有些许开坛令鬼过痕迹的四个鬼瓮。
“我怎么没想到是这么回事呢!可不是说这门野术已经快绝灭了么!要是从前那老东西还在,那岂不是也有百岁了么!”
韩不悔领着一众人冲去葛元白身后,还没等段沅问出口这厉害的障眼是怎么才能让一众学法的人齐齐着相的时候,只见葛元白眉头极紧地将玄女剑横在身前,而他眼望去之处二三十步外是一处白幡丧帘齐飞扬的灵堂,这灵堂之中并没有一众披麻戴孝的家眷,有的只是一老一少两个,其中那青年人身着窄袖洋服不断躲闪,可众人皆看出了他正是茅绪寿的师兄,水元观的大弟子吴绪涎。
“他……他们都破了肖先生的障眼,你怎么还在磨蹭!那姓葛的老道一个落雷过来,可不是你我的腿脚能跑得及的。”
吴绪涎边往一处丧帘后面躲闪边咬牙切齿地催促着灵堂中央一手抽着水烟,一手还在悠闲地给原本停尸的灵桌上那已经满脸浓艳的纸扎人剪裁衣裙,这人手艺到底有多活灵活现,就是吴绪涎觉得自己无论躲在哪处,这个纸扎的女人的那双被画上的眼睛似乎都能转动朝向到他身上。
这胡须凌乱,一脸土黄的老人抬了抬眼睛瞥他并没有多答,只是将水烟壶很是不舍的放下,又拿起了几只给纸扎人扎骨架的细竹小杆走到这纸女人手边,他眼睛朝向这破了障眼的一众人打量,手里却没有停下,不一会就已经将几根细竹杆子捆扎出了一把长剑的模样
“你是博罗县那葛老道的弟子罢?你可还记得叔伯我?”这扎纸匠咧开一张黄牙都剩不下几颗的嘴,虽说他这一身干瘪眼如死鱼一般,却有着一副洪亮得不似将死老人的嗓音,葛元白肩头微微一颤,仍然难以置信地问回一句
“是……您是四小阴的……”他话还没结巴完那老者便大笑起来点了点头,这就扯过之人身旁的绢纸继续眼不朝下地开始给这把长剑蒙上外皮
“怎么可能!四小阴不是在嘉庆中时连同旁通各家第三次讨伐阴山邪师的时候一齐打压了么!你若真是‘四小阴’的纸鬼元帅,即便是活到了个天岁的老不死,也不该是能起术布阵了。”这老人手下愣了一愣,笑得更是大声,他脸上诡异无比,可这笑声却听着没有半分阴森,倒是像极了子孙满堂摆了寿酒十多围的老寿星一样
“这是哪家的小子老朽不认得,可你这话老朽爱听!爱听啊!那些市井俗人说这‘老不死’骂得恶毒,可老朽就是爱听,越有人说,我这命就越长,这也多亏了鬼王宗的几位先生授术有道,让老朽这会儿还能见见当年那些满脸正气而抄我家门的南传野道的徒子徒孙,这笔账,可别带到下面去了!”
他脸色忽然大变,一双无神浑浊的眼睛竟从原本的温和懒散蔓上了深不见底的杀气,本以为他笑着时候枯皮沟壑挤做一团已是不能入眼,怎知他将这眉毛稀疏的脸一沉更是让人心底生恐,活脱就是一具怨戾深重又遇上了生前债主尸变而起的棺材中物
“你们四小阴本各有营生手艺,无论旁通还是正派也都将你们算作半个道友颇为尊重,可你们为何跟鬼王宗这等不阴不阳的东西狼狈为奸,纸匠养恶鬼替歹人杀人作恶,逃避罪责;二皮匠在死人身子里动手脚害得事主要么家宅不安,要么祖坟被养进了那副身子的恶鬼从风水宝地成了阴聚阳败之地;单单这两样让你们猖獗,那还有世道公理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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