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有了动作欲用燃起的掌心灯往那活僵身上砸去,霎时一阵狂风从正殿而出,随之而来的还有男子的惨叫声响,二人反而心中振奋
在修习阴法鬼术之中,僵蛊所成的活僵一个都是难得,即便被打得遍体鳞伤也是炼尸人的宝贝,这人怎会瞧着王玖镠那与那一地半斤八两的油灯泼上,而这次出来的东西让王茅二人更是震惊,只是各自眼中所见皆不同
茅绪寿脚下敏捷,闪身而过扑向自己的一具眼中灰浑,满身污浊腥臭的走僵,那僵硬的身躯一转,眉心便被那黑木匕首的尖刃抵上了眉心,随后一把毛僵饭直扑面门,那走僵如同遭了腹中重击般地飞弹向后,撞上了自己另一被闪身的同伴,又是一掷而向,两具活僵就这样被叠着撞上正殿一侧的门柱
二人各自结印,口中念诀,利刃划破指腹封上两具活僵眉心,又齐声呵出敕令,相互一瞥,又皆是面色泛红,颈后冒汗,眼睛先后挪向了刚刚被这两走僵撞塌倒地的一处墙上彩墨画作掩去的暗门……
昨夜里没得安稳的不仅仅只有茅绪寿这被拉扯“谈心”的独一人,岭南佛山,绵密的夜雨刚被子时过半的更声敲停,那在缎被鹅绒西洋床上
本该缠绵而过嗅着美人芬芳睡得深沉的男子却警觉地睁了眼,他丝毫没顾及动作轻重地起了身,一只手臂从解袭洪的脑后抽出,今夜是他们又要分别的最后夜晚,这屋中的甜香还夹杂着浓重的旖旎,女子如此卖力而向,怕是这一觉没明日正午是睁不开眼睛的!
这男子脸上却没个摘花云雨的模样,他眼中阴森透寒,望得那爬进屋中的暖黄都想退缩而出,没有半分回望身旁,他赤脚下床,扯过软椅上同是鹅绒的金边长袍将自己单薄的身子裹个暖和,将有些散乱眉间的碎发一捋脑后,屋外还是那些富丽堂皇的陈设毫无人影,只见此人淡然地走向桌案之上油亮崭新的皮革箱子,将其启开掏出一只老旧发暗的布束口袋和同样纹饰其上的小炉,从中倒出一些粉末,将洋火擦燃后掷进炉中,一股焚香的气味随烟雾升腾而起,男子又随后扯一旁的信笺,随后手中灵活地手印三换,口中成诀
“焚香为使,以纸为媒,化作书信,阴童报来,耳听目见,敕!”
随后他将那还在焚烧的香粉缓慢撒到那信笺之上,那纸张非但没随之被燃,反而在男子拈起一角让香灰滑落桌面,那纸张之上已有三四行工整的字迹!但男子眼中转动一扫后簇起眉头,不知对何人发出一问
“他没起疑到你身上?”随后身侧的窗外想起两声好似有人在叩的声响,男子将信笺放下,将那泛着水波漾纹的金丝垂帘扯去一旁,启开了那传出声响的窗户,顿时一阵搀着水气的凉风扑面,他俯瞰着二楼之下,满是湿漉的石板道路,这夜太静,丝毫没有为洪武大典灯火通明的兴致,也没北平再向着北,那些火炮震耳的噩梦
“那你就过些日子再告知我,还能再有怎样的好戏!”说罢将窗合上,消失在弯月俯瞰的那一角视线
第51章 暗书格
不知何时又落了绵针细雨,解袭洪被沾着高馡香醇的指间抚着脸颊醒来,由着星星点点的雨声点滴耳中,她睡眼惺忪地瞧着已是一身洋服整齐的身边人,流露出伤神,对方指间顿下,俯下身去用那西洋的亲密礼节给了她额前一吻,在耳边轻声
“这雨,怕是再耽误久些你我都要难行了!”
扭动着纤腰慵懒坐起,门外恰好一阵轻叩响起,让她没能再贪得情郎半句安慰,二人再见面时已是天公更不通情面,水帘潺潺的门边,自己堵闷的她瞧着那些肩头湿透,忙碌整装的仆人很是来气,似乎他们都在快着手脚催促着这一别又不知几日的分离
“你别贪杯,再忙也早些睡下”男子应下,她不敢多看便匆匆而入了自己那辆红鹅绒软垫的洋车
随着轰鸣的嘈杂一声怨叹,自己情郎多事繁忙她无埋怨,便将所有的怨归咎在了药市之主那关常禧关六爷头上,那日被诓骗没拿到“万魂归”已是足以南北耻笑,而随后自己的上客又被一衣着邋遢的无名术士斗坛而败,她近些日子光是坊间故事都听了好几副样子,说得都比他们这些在场人精彩!
“都病这么些年了,怎的还不能不死早几日!”
她呢喃咒到,自己着急返回除去身坐倚云开当家之位,更多的是关六爷召集药市管事连同洞中各家当家集会,除去一些随世改革之外听闻又与他要续命的新法子有关,要求各家尽其所能效力
男子离开却没有解袭洪那般匆忙,他甚至目送情人离开之后又回到那富丽堂皇的厅堂去再喝上一杯番鬼的高馡缓解困倦,等到几口刻满符箓的黑木大箱从这小楼的地下暗室搬出之后才缓步入车,他往软垫上舒服一靠,合眼朝着掌舵之人用粤地方言令道
“去清远!”
闽地的雨是申时过半飘起的,王茅二人齐齐被身后突起的嘶哑长叫惊得肩头一耸,各持法器转身后却发觉并非院中而来,那是玄黄堂外一棵枝叶衰败的樟树之上,几只在高枝上停歇的几只样貌丑陋的鸟被雨水打到,展翅四散,茅绪寿眼睛追随其中一只直至那黑瘦的身影过了房檐,却瞧见身旁的王玖镠似乎也蹙眉而向天,眼随着那道黑色挪动若有所思
“这鸟……”王玖镠又转头瞧了瞧那只有尘屑乱飞的暗门
“你也眼熟吧?”茅绪寿点头,随后踢了一脚自己镇住的走僵
“这个也熟悉,山林里的,还有博罗县中前两回的!”王玖镠忽然发笑,点着头也踢了自己上符的那位道
“法术熟,人我也熟悉!我还奇了怪,怎的遇见你那晚见着了两个,其余在又在哪,没想到又在闽地遇上了!”茅绪寿满脸疑惑,王玖镠给这两具走僵撒上了一把自己携来的香灰
“我赶尸至岭南时,有五人也搭了雇叔的船,一路上他们还给我讲了回《败西传》呢!”
而这二人之中有一正是那身形最高,凭借那粗粝凶悍的嗓子与面容的死气,路上已被王玖镠判断命不久矣的大汉
此人面色如土,两颊青紫的尸斑已随着起尸化僵没得褪去,纵使这具走僵容易制服,但他乃是病死之人,所会衍生让触碰之人染上的尸疾也能够让与之对抗的术士吃上阵苦口,想到这他心中已将这一路阴险,修行劣等却能有层出不穷计谋的宵小恶徒问候了祖上几代
“无论如何,今日不见主帅不归返!门都开了,还有不进的道理!”事已至此,还能如何,二人皆将布挎捆绑牢固于身上,将符纸法器做了些调整,随后一齐屏气,躬身前后入了那被走僵撞破的暗门之中
好在狭窄仅仅十几步,直起身子之时,便来到了一处满是油墨陈腐,杂乱满地的宽敞,王玖镠燃起离己最近的一处接近干涸的壁灯,这宽敞之中被惨淡的暖黄散满后更显不堪,二人不得不先将脚下散落的册子厚簿清理一阵,才有了立足之地
“为何将书阁建在堂口而不是居住的宅院?!还是说这只是其中一条暗路,我们再找便可直达陈府某处?”
王玖镠俯身,翻看其中几本无名无题锦料装封的厚本,其中竟然是有关闾山派科仪和简易术法的巨细,无论正道旁通,科仪礼斗倒还有些成册的供人参考,可涉及本门的术法密蘸之类的则多为授箓之师的口耳相传,小门派之中甚至连本有模样的记录都难
这暗室里有玄黄堂所修法门之术,那么此处就不会是一个放置闲杂的书阁。且房中那张足有两尺半宽的大案与几张东倒西歪的镂花贝母太师椅的花梨紫檀来看,这想必也是堂主料理庙务甚至会见要客之处,而这些哪一样都不被绝大多数人设于堂口,只是这摇摇欲坠的昏黄让人眼睛发酸,想要寻找其余暗门,只能近墙搜索
“定是还有,只是……无论地上还是书橱的书本藏物似乎都好久无人打理翻看,那么方才那两个东西从这出来……就不合理了!”
茅绪寿在原地负手而立,这书阁之中的气味也没比外面那些尸油尸腐好去太多,加之昏暗吃眼力,他又开始头昏脑涨,没看几眼便险些再倾倒往后,倒是王玖镠扔过一袖珍鼻壶砸得他清醒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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