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练不到家他当然晓得,可为何单单剩了这人?这被上法请来的阴魂上身操控的壮汉依旧发力,可手里的铁锏始终悬在此人的头顶三寸之处再不能下,吴绪涎犹豫了片刻还是走进了些此人,仔细打量后难以置信
“你不是术士,身上是什么东西?能抵得住我这阴山正法?”那人脸上毫无波澜,只是瞥了眼他身后血肉稀烂的满地轻声一句
“我们先生想见你,跟着来”随后转身就往着那通向矮山的大路而去,吴绪涎看了看已经快要消失的船,只好就此跟上这人,又将左手揣入布挎,捏紧了那带着碎骨的粗灰……
七月那会的半月暴雨让岭南吃尽了天灾的苦头,不同于广州与佛山要顾及洋船大轮的停泊,岭南其余之地在潮退之后并没有随着什么民国洪宪的改变,而是满地的浮殍狼藉,断枝残瓦,侥幸存活而下的低地住民无一不是赤脚褴褛地在软烂之中找寻与自己相同好运的物件,希望以此换得一处屈身地,可转眼间,就到了更加难捱的腊月寒冬
“自打七月涨水之后,等闲倾在这城中高地的还算有运,再往下可就别走了,那里过了午后便不会太平,城外不少疍家人被淹没了船,总是漏夜爬进城中对着要朝西门出城的小车马打劫偷盗,军警嫌着亡命之徒难缠,也只管半日安宁”
待得王茅二人将两名山客送还家中之后,魏元宝并未领着人往临近的西门进城,而是又贴着那些未得修缮,满是火枪窟窿与塌陷缺损的城墙走了远路,从城北门进了清远县城,这北面有着通往十三行的官道,因此也生出了不少往来发家的买卖人
不宽不窄的花石板在脚下平齐成路,青砖之上青红的瓦,也有琉璃新楼错落其中,多日没能瞧见这些熟悉的魏元宝难免兴奋,这就擦着魏通宝的肩成了在前的领路,眼前所见,皆与从那山客家中出来后,光里暴露的污浊破败让人想不到一处
“你们说这城里有宵禁,那便是得万全了准备才敢进门,否则真有个好歹的,去蹲巡捕房的监房我可还宁愿跟阴魂恶鬼缠斗算了!”
段沅揉了揉紧张了一夜的眼皮,在魏家兄弟领进的茶楼里朝堂倌吩咐了一杯浓茶才好了些脸色,魏通宝满脸亏欠地朝着三人拿出一个纸封,不知怎么没了一路而来紧张过王茅的那副暗沉
“师父在等闲倾临街北巷有一远亲,他交代堂中凶险不可勉强,我们兄弟虽说修习不精,可带着几位逃门脱身倒还有把握,咱们只要避开巡夜的便可去四元路,总不至于没间屋子睡”
王玖镠却不以为然,一个毫无遮掩的哈欠之后反问
“你师父师叔都还在躲着的狠毒,你是如何觉得自己能全身而退的?!要我说,进去之后你们就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的!我和这人动手,真有好歹沅丫头你们要是没替我拉出去,当心日后我夜夜站你们床头”
段沅当即就满嘴不服地要和他辩驳一番,魏元宝赶忙接过那喷香扑面的蒸笼小点横在二人中间才没让满座已经朝着他们窃窃私语的店中客再添新鲜
第101章 神龛上
从着西门进城,被一群恶极的灾民虎视眈眈了一路的吴绪涎也终于能下车落地,他学着肖苇腰背挺直的模样吩咐这些忙活棺材兽都吃力的立领人替他将脚店房中的东西去买去换,悠闲地独自在嵌着花石板的檀木桌前坐下,打贴身衣袋里摸出一个小束口袋
他盯着那其中的几缕蜷缩的发丝之上愣神片刻,随后小心翼翼地用指腹勾出凑到鼻尖,如同瘾君子得了烟膏的愉悦,他被一股暖流从鼻尖冲撞着胸膛翻涌彭拜,随后腹下也随之有所回应,激得肩头微微一颤
吴绪涎神情游离,眼里浮出这发丝的主人正衣衫敞乱,散发昏睡的模样,他揉搓起自己的指间,想起自己如愿以偿地抚上了那张脸庞与皮肉的腻滑,他在那副如玉的身子上游走摸索,仅此而已便已让自己如火中烧地泛出细汗。
他手一路直下到了平滑的脐上后他停歇了片刻,用一指在脐周打圈两回后忽地发力握上了那窄薄的腰间,另一手拽开了自己荷青的衲服,又扯开内里那层薄透的夏麻让自己灼热如炙的胸前得了一丝缓和
“好师弟,我知道你要是清醒定然不会允我!可是那老东西要赶了你走,我昨夜跪着求了好久也没让他松口不说,他狡猾得很,我怕再说连我自己也没这一床一被了!”
他将自己的胸膛贴上那起伏微微的白滑之上,两处皮肉这就因为那灼热的细汗粘连得紧密起来,贴着他耳旁呢喃完这番之后,吴绪涎咽下一口干涩
头回做贼一般地磨蹭上了那软糯的唇,他感到身子更是狂躁难安,发疯用自己干涩的舌苔从唇起向上,品尝着他的鼻尖眼睫乃至同样别有滋味的耳上,直到自己脐下之处与那还在身上的细麻衣裤实在阻得自己炸裂难耐才粗喘起身,面色紫红,那一颗本在鬓边的汗珠慌忙垂下,落在了身下那粉玉般的侧颈之上……
一阵杂乱又不是他说明了的交谈随着三五脚步打自己门前而过,他脑中的这段好景致被粗鲁地打成了宿店里冷冰的陈设,本该有火气的他却在只言片语当中听懂了些许字眼,赶忙将自己那有些泛潮了的裤带系紧理正长褂,这就推了房门叫住那四个已换去了破衣的人
他们依旧立领窄袖,只是没有了已往那黑蓝的整齐,你是浅褐他花灰的,在吴绪涎眼里瞧着活脱就是将母鸡尾巴上的四色掰开了各取一种,晃眼难看
“你们刚刚可是说肖先生曾经来过清远,还在哪处占了别人的堂口养下了他新收的兵马?”
他对着岭南粤地的言语是一窍不通,但毕竟待了些日子,怎么的也就能自己猜得几字,刚刚在这七嘴八舌里听到了肖苇将人打伤又熄了那家主炉,还带了个靠近便寒凉无比的瓷瓮留在那处,他便晓得了这是让自己的兵马养在已经神龛不灵的宫庙之中,由自身散出的阴戾引来弱小可怜的游魂吃去得以壮大之后再择日取回
几人本想敷衍几句过去,可吴绪涎又搬出了那句肖苇来送药那夜的话,那三哥只好再费了些口水将自己陪着肖苇在小雪的前一日来过清远,又将等闲倾的街巷给了他详细,吴绪涎这才善罢甘休,还交代他们一定要在这城中最好的酒楼给他送来晚饭,不要牛肉不可葱蒜之类一连串,惹得阿四在他房门关上之后一口唾沫打上了门槛
“不就那夜肖先生给了他一句可自由进出了,他这就把咱们当了下人使唤起来!哎哟喂,不是说他从前还是哪个气派庙门里出来的吗,我看倒像个穷架子的无赖!”
其余两人也冷哼附和,三哥听完他刚刚那番话也头疼得很,却还是左右安抚上了身旁的两个肩膀
“谁叫人家是法师呢!不甘心的就去求肖先生收你们入门去,我不是同你们说了嘛,他要不是拿了先生找了多年的秘法,你觉得就这么个被逐出门的,光会吃不能干的无赖能活几日?”
与那阿四年岁同样的似乎听到了新鲜,这就问起他为何被逐出师门,三哥回头瞧了瞧吴绪涎那间,进屋之后紧了门才跟这三人咬上耳朵
“先生找到他那日我恰好顶了龙大哥去雷州,虽然被差去了收拾那些死人,但多少也听到了一些,听说啊,他是因为喜欢男人,把他师弟弄去了自己房里睡觉被师父抓到了,你们说这在大庙正派里留得下吗?”
几人一听皆是牙缝之中倒吸一大口,紧接着喉中翻腾地胡乱抢起了桌上整齐的瓷杯,却忘记了除去上房雅间之外,平铺房间若想喝水品茶的皆需自行提壶去往账房后角!
腊月的傍晚最是消沉,风自北而起在街巷狂奔,本是死气沉沉的行人与清闲打盹的小贩齐齐牙缝一个倒吸,被那冷风带起的黄尘碎土惹得眼前一片蒙蒙的混沌。
魏家兄弟并肩先出了香火铺子,仰天见着瓦灰的天色之上突兀着一道也染得浑浊的晚霞,魏通宝心中一颤,不禁想起了那个自己破衣烂袄,脚上无鞋地随着爹娘逃难到广州城中的某日傍晚,一户炊烟惹得难民们腹中叫苦连连的人家的小婢将一盆残渣碎骨的汤羹泼洒上街,也是灰白之上的混浊的裂出一道
“师哥,你在想什么?”魏元宝瞧见了身旁的不对,这就拍了拍他肩头将人拉回,魏通宝见那三人也准备齐全,这就长吐一口带出蒸腾的气,领路往着等闲倾方向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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