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能拿得来六爷所要的消息,四面八方乃至满洲,一切关卡六爷毕佑一年的平安,且过路无需伸手进钱袋,协助六爷得到的,提任药市第五位大管……”
解袭洪摆手截停,将那几张奉书纸又是一掷,吩咐了让荣管事安排给传回消息的所有分号去信拨钱,但凡能找到贵客说的那三味药草药材的,无论价钱
“现在可是什么洪宪元年了!这时候夸此等海口,我或许真该去坐坐,免得不知钱该送往谁手上,又该学说哪国的番鬼话!”说罢摆了摆手向身侧人
荣管事带着满脸疑惑退下,她也需要个时间去编纂个说法给倚云开中解释,其实如若不是她在马来亚时从情郎口中听过其中两个名字,她定会将王玖镠送客,而她将这人所拿来的定钱带去佛山,告知了此事,男人高兴地拿走了一条小黄鱼对她说
“你寻给他就是,哪有打发了买卖送客的道理!你寻给他,取货之时告知我!”
正是因为这句,她知道她做了件让他开心的大事,眼下又得到了几处回应,不禁又捻着粉颈上的宝石把玩起来,想着那人这会儿是否吃上了午饭,猛地起身想入书阁写去几句挂念之言,却疏忽了几沿被放得摇摇欲坠的茶盏,瓷裂满地,一声哐当……
同是一声摔出几瓣,王玖镠原本装着黑狗血的那小瓷瓶落地得碎碎平安,茅绪寿满怀结实,后退一步将那险些摔下的人放稳在地,二人顾不得瞧一眼那几瓣碎裂,这就轻着脚步往这玄黄堂后街寻起出路,路过他们翻墙而出的庙后门时,王玖镠还狠狠地往那泥色挺新的土墙之上狠狠一脚,顺便将其上血印盖上,犬牙钉稳的符纸扯下
“这人是个什么脑筋,知道将后门封死也懂施术障眼让这边不引人注意,他是认为入庙的都想不到翻墙这条路吗?!”
王玖镠有些哭笑不得,这玄黄堂后街还算宽敞,只是眼下已是晨昏初染的天色,一些作坊小铺已闭上了门,一些大些的铺子也开始了洒扫,茅绪寿随便问了个门前忙活的妇人便得知了转回堂前的路,望着两个匆匆纤长的身影,妇人心中还暗叹一声“这是哪逃难而来的白面少年家!”若不是被自家女儿扯了裤脚,甚至没察觉自己出了神
“可能并不是他没想到若是真有人想逃命会翻墙,那封门墙的火熏味如此重,估摸也就是前两日才匆忙砌上的,外加这种术法特耗心力时间,他的能力怕是只能做到如此!”
王玖镠自然也是如此猜想,他终于能喘上口气将自己本就束得随意的头发整理一番,心中暗道他们这副狼狈模样是否会被别人瞧做逃难的游道,好在一路之上也没几个人往这边多看,当他们从入巷的路往那香火铺来时,原本手持拘魂链,神情紧绷的段沅是又疑又喜,三两步小跑上前,瞧见二人灰头土面,身带阴戾的,便也猜出了其中的不轻松
“还好吗?人还救得活吗?”
“至少还能让你问几句话!”王骞如从香火摊里探出半个身子,他已是满手污浊,寒凉的日子却满额大汗,二人听后赶忙入内,一股浓重的铁锈腥窜得鼻头发痒,虽说王骞如已在被这二人紧急封去了那被活僵咬上的颈脖的糯米再添了覆盖,可这等命门之处出现了口子窟窿最是难医,此时这人已是满身半干不透的红褐很是吓人,而那脖颈上被血凝固的糯米,像极了一只张牙舞爪,吃人血肉的邪怪,四人还隐约听到了有人的动静微微一颤,只是太过虚弱,没法睁眼,口中挤出一句含糊的“不想死”
“这是什么仙丹妙药?!我们到这时我瞧见他的模样以为是个死透了的,结果王堂主这一阵忙竟然……”
段沅也很是惊讶,这祝由难道真如坊间传的那样有起死回生之术,可王骞如却摇头催促
“不是仙丹,这药是阿镠在人还未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给人塞去的,我派短暂续命的丹药——固魂丹,加之糯米急急退尸毒,这才让他还能活到眼下,只是你们若是再晚一刻,我就真的没第二种法子了!”
固魂丹算是熹元堂的镇堂之一,只是平日之中若非情况紧急一般不会拿出医治,一来是除非斗法打坛被对方下了死手的术士已经魂魄不定,普通人哪怕真倒霉撞上个索命鬼也极少有动用到这等大还的药物;二则此药所需药材讲究,炼制困难,甚至连烧制的干柴都需以本门术法扶持,阴阳相互,福兮祸依,能被这丹药捡回条命的也多数要身子虚弱个三五年既不能耗力,也不可染大疾,否则就只是阎王让你三更死,苟活片刻至五更的结局!
虽说利弊一线两头悬,可旁通祝由一脉的这固魂丹,还有得了个丸药之中的七星续命灯的赞誉
可茅绪寿却开始满眼不安,王玖镠原本已坐到了一处斗柜之上,这又跳下,憋笑去安抚那脸色三遍的身侧人
“别慌,别慌!他吃那颗是我爹炼的,足功足料!你那颗是我带出来以防万一的,偷工减料,也就能当个大补的药,保证不损你修为!”
这话却让王骞如与段沅再次紧绷起来,几乎异口同声问道玄黄堂中又遇上了哪些
“先问他!先问他!我们这不都没个残缺出来了嘛,现在不问,还得开坛招魂呢!”说罢俯身蹲下,清嗓两声让这半死不活的人听到自己是哪个,随后问道
“你身后那些阴魂各个对你怨恨颇深,可是你手上沾的人命?”那人先是微微一颤,随后挤出个虚弱的不字,血肉模糊的眼睛颤抖撑开一缝,再吐出了“黄禀”二字
“那么你为何帮他?玄黄堂中事你又知道多少?”茅绪寿也蹲下,王玖镠瞧向已在手中拆解布包的王骞如,随后王骞如俯身垂眼,往这摊主头顶的通天、承光以及两侧天冲穴刺下几根极细的长针,那摊主忽地赤红双目大瞪,咳出一摊紫黑的血,好在王玖镠估算准确,扯着茅绪寿与自己偏身一侧,否则定是一身污浊
“黄禀在陈堂主往败西村伏尸那年好上了耍钱,我与他在赌坊相遇,起先他还是与我们这些苦哈哈一般耍上个五六小满,他走大运,一年之后就戴上了金镶玉,也抽起了福寿膏,还时常赏我们这些邻里的一些小钱……但是随后三年他气运落了山,烟瘾也大了,便开始挪玄黄堂的账目,也因为陈堂主回来之后对堂中越管越少,他……”
说道此处,原本声亮已如常人的摊主又开始渐渐弱下吃力,王骞如再去掏针,手却先悬半空朝着二人,也是说给此人听
“只能再下两针,真一拔,便真的上路了!”那人却有些带笑地点了点头,两针再入头上穴,又得了力气……
第53章 障眼路
车上轻了两具走尸的重,那陈夫人也被换到了与几个家仆一齐,面对着三个携着各种法器又面色不善的人,即便有哪个睁了眼,也将那口没嚣张出的声响在喉间咽下,只敢怯怯而望
有一家仆被陈夫人的阴戾染大了胆子刚冲出半个身子,怎知王玖镠一把香灰就撒进了他的嘴里,腕子发力将那被附煞之人的嘴合上,几下抽动后那人便老实地昏厥过去,其他煞物见状后连牙缝间嘶声都再小下去
三人皆是面色凝重,王玖镠向来不拘小节,眼下连茅绪寿也瘫得没个坐相便可知玄黄堂那不足一时辰的耗费
段沅听完了那摊主所言后腹中翻腾头脑发胀,从前下山之时常在茶楼食肆透出之中略过几耳朵“财是世上养命根,白银催动黑人心,赌坊大门一脚入,孔方成虎能杀人;富贵从来远三门,哈欠连天云烟绕,家财上了西洋船,身弱无力任人宰……”
她瞧见过烟鬼的苟延残喘,见过赌徒荒野暴尸,但也仅仅见过,本以为这些都是些本就宵小之徒的罪有应得,可听了一道下来黄禀从一个心中敬神到因自己染烟好赌而蒙了心智的唏嘘后很是触动,王骞如上车前曾无奈安慰道“这皆是人之常情”她头一回觉得自己寡闻粗鄙,不懂人事,觉得这熟悉的四字竟透出了她从未触及过的凉薄
“不报官当真妥当?”茅绪寿理着自己布挎中的物件担忧而问,王骞如给他递去冲泡好的药茶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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