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先生”肖苇这就摘下了手中入了灵的宝石戒指与洋表,径直走到一口缸的面前伸手入水,在那三个道人瞠目结舌之中从水里摘下了一棵生在亡人身上的水草
“弟子还未开口让倚云开帮忙打听双阳草的下落,那祝由王家的就先当了上门客去求,咱们鬼王宗寻了这么多年聚阴的湿地沼泽,终究不是放几个人进去淹死了撒种开坛就能种出这稀罕阴草的,越南沁阳县那块沼泽曾经是阮家王朝一处水刑之地,上百年的怨气求不得,这才长得出堪用的双阳草!”顾良潇摊开了手掌接过肖苇手中湿漉深绿的水草
名为双阳,实为极阴之物,这便是因为其长成契机需在阴阳相煞,物极必反的阳生阴的湿地或沼泽里生辰纯阳横死的男子身上,一片浮殍也未必个个会爬上双阳草的痕迹,且又因此物喜湿热不耐寒,更是只有粤闽南洋才有遇上的契机。
肖苇在以鸿禧商行的名义买下亢龙山之后就了山中阴沟死水里投过亡人试图以人为之力,浮殍为养料种处双阳草,可收效微乎其微,存活下来些许的也皆不堪用,仔细回想正是因为此事他挨了那位涟先生的法刑,也正是在他那会奄奄一息之时这个比鬼还恶的男人让顾良潇与他交欢,供他取乐。当年顾良潇与那青月谷谷主陶芝玉的短暂情缘之中有失防范,中了那青月谷的‘永白头’与其他女子寻欢作乐便会五脏碎裂而亡,涟先生这一起先让二人皆是惊骇的命令,却成了顾良潇日后派遣宣泄的出路
顾良潇仔细瞧了瞧这被浮殍养得根粗叶壮的双阳草很是满意,随后一口塞进了自己嘴里,在力夫与许多旁观瞧见的人目瞪口呆里咀嚼得有滋有味
“这东西让我想起了些旧事”他这忽然冒出的一句让肖苇脸色惨淡起来,好在此时有三四人挣扎的叫喊从那船舱里接连而出,肖苇如同抓了救命稻草一般赶忙转身,朝着被立领人押解着的人厉声吼去
“给口饭吃,他们可是得见亲人的,可别弄死了!”立领人得令这就将人压走,即便其中一个蓬头垢面的想要抵抗,也因为这海上漂了两三日水米不禁而使不出力气,那三个道人瞧着他身上残破的衲服更是不屑地一口唾沫啐地
“还是个老道呢,才几天没吃饭就跟个拿烟膏当饭吃的一样,修辟谷可是谁都逃不掉的啊。”肖苇觉得他们几个实在是又聒噪又没用,若不是眼下要忙的事情太多,这就要找人押了进山去做兵马或是毛僵的菜人
“大先生,我这就去安排人手封锁进山的水陆两路”他刚转身却被顾良潇拽上了腕子,顾良潇摆了摆手让那些力夫将双阳草的缸子拉去妥当的地方,随后凑到肖苇身旁
“涟先生在出发之前来了火信,说是山中的局他来设,进山的路也不用紧着”肖苇不禁有些意外,这个比鬼神还难寻踪迹的怪物竟然要亲自坐镇,回想起自己上次见到他人已经有五六年的时间
“他还说……”顾良潇忽然将双手从后搭上了他的肩头,鼻息凑到了他的耳旁让他又心生恐惧起来
“他还说,今晚就来,要先看看你我这些年的默契”肖苇浑身一颤,感到那挂得低沉的鬼面灰云之中变化出了一张在他眼中比得过一切厉鬼怨魂都要骇人的脸……
几声闷雷受了天色的怂恿在逐渐稠密的云中欢腾起来,葛元白推开了身后的半扇窗户向上瞥去,那轮已有西沉之下的金盘已入了被云絮纠缠的困境,风从北来携着河湖的水气,再刮几回,就该有点点滴滴打在枝叶瓦顶,落进小塘荷蕊
“晚些怕是得落一阵不小的雨,诸位作何打算,怕是这就得有个定夺,雨夜难行,早一步离开少一分险”他合上窗户朝着一屋子各有所思的人问道
陶月逢早起便揣着一卷古怪的书卷把这一众人闹得鸡飞狗跳,怎知众人坐下一通翻看就到了这本该晚霞初现的时辰,不觉肚饿也没多困倦,反是心中混乱不堪,辨不清是惧怕还是愤怒
这书卷里面笔墨有陈有新,显然是经过多年的整合才成了一卷,此物与宝泰隆里韩不悔亦是多年成卷的搜罗有一处相似,那便是一个名叫“阮青涟”的阴山术士
陆真人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知晓了这阮青涟在马来亚的一些底细,此人凭着谋害深山修行的阴术士霸占夺取他们的法器阴物是一,他更是让不少凭借自身阴术而赚了不菲法金的那些有堂口的屈服其下,替他谋财做事,随后凭借着这些钱财开了好些赌坊烟馆与妓楼,此举一来是得钱生钱,二则是给有所求的术士信众一个找着他与其门下弟子“孝敬”与“祈愿”的门路,他自己好赌,却总是遮掩面容在赌坊坐庄,来者若是从他赌局里胜了,便可为所欲为提任何春秋大梦或痴心妄想,输掉了,则以命或亲人的命来偿!只是此人于光绪二十八年末的一次南洋在地与渡海而出的道门术士伸张讨伐之后没了踪影,赌档之中依旧有人赌命压运,却不可再与他一桌对坐了
第152章 分两路
护国运动的确保住了南方的“共和”,可那些原来刚刚走马上任打算大干一番的袁党们可没几个乐意搬出自己还没坐热的那把高椅,终究这仗是打也百姓苦,不打也被除了新派们自己才分得清谁是朋友谁是贼的一伙人日日扰得更加苦不堪言。
一日之中总有三五个法令沿街叫喊,一个说天黑不可不携“居民证”外出,另一个却说无论何人,除去公务行走与捕房巡夜之外一律宵禁,一时之间举国上下大总统、小总理,南北内阁四方军的好不热闹,你方唱罢我登场,比着末帝出了紫禁城还要天昏地暗
“几日之前也是搭的你的船,当时可才一块三的,你这两天涨了五毛二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那船家在吴巽的吼骂下越蹲越低,这可让刚刚也询过他这船价钱的几个青年人驻足探头看起了热闹,他们心里暗快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漫天要价的遇上了膀大腰圆的横客,待会找着了价钱何时的船上也有些闲侃的谈资
那船家不敢抬头去看这个无论身形还是嗓音都把他压得心惊肉跳的少年,可自己也是在这私埠蛮横惯了的,即便心里怕得要命却还是发狠的嘴脸,牙间打颤地回了他一句
“你们来的时候是赶上了那几日一群文人军座的斗得没空闲理街面水上,可这不是北平的丧也哭够了头七,一个大总统还不行,现在还有军令下来,我这走的近了赚不够他们两家都要的那月税;行得远了遭人骂我没良心,可这一路孝敬那些搜‘暴烈分子’的军爷还有泊靠的钱我朝哪个哭去?不如你自己问问老天爷乐不乐意替你补了这船票去罢!”
吴巽这就抬手要往他头顶盖上打去,好在王玖镠及时将人拦了,这就掏出了几块小洋纸到他手里,那船家一把抓过跑去了舱里点足了数,这才敢探出头来让他们按着钱数上船
“不对啊,来的时候不就我和你嘛,你刚刚给出去的好像是三个人的钱数,还有谁?”恰好韩不悔拎着三坛句容的‘菊花黄’与两盒洋烟悠哉过来,朝着吴巽挑了挑眉
“他那山里是个什么东西你该比我清楚,王小子这个年纪能撑到今天即便没被他耗没了命也是跟阴曹隔了层纸的,我这供着九凤将军的不去,凭着你们想把那东西弄去什么雷州?!”
吴巽虽然鲁莽单纯,可他这些日子跟着王玖镠在那缺这少那的地宅里住了一阵也遇到过后山起煞的情况,加上那夜的种种与那口大棺上毛诡狰狞的血痕,顿时有些羞愧地先了一步钻了舱里
“多谢了,韩叔”王玖镠接过他的布挎,这就将吴巽再骂出舱打点还在岸上的东西
韩不悔则燃了一根洋烟,转头往了那也付好了船钱的大舫,比起他们三人,茅绪寿他们可谓是人多物沉,尤其是柳家的那位,竟然雇了三个力夫才将他那些从盛京带出的大小行头搬得清楚,韩不悔带着他来句容那会儿就曾经嫌弃不已,说他这不是去斗坛比法的,数数数目倒像是哪家小姐要嫁去南方!
“没我,您多忍着点柳家那个的脾气,要彻底了解咱们这敌暗我明的糟心日子没了柳家的怕是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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