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神的,你门边站稳就是,我寻一圈,如果这里没有,那就是那条甬道之中还有玄机……”
可他当即意识到自己话语不对,走僵浑身僵硬无比,只能向前直行,如若需要转弯转向,那便是考验驱尸人或赶尸匠的修行,那两具走僵都是快及书橱顶的大汉,怎的可能像人那般躬身而出!
茅绪寿嗅着鼻壶,退后几步往书阁门板上倚着,苦笑道
“这又是哪门的技法,还是说他们所出跟我们进的不是一处?”
“那还能有哪?!门塌僵出可是四只眼睛都瞧着的!你若说有哪种可以挪移整屋的玄机,如此大的屋子加上这些书本陈设的斤两,院中该有地动之感才对!”
王玖镠一边小心着手中小灯的火种一边捶墙敲柜,可精细一圈下来也没哪处再有暗门,泄气望向门外,茅绪寿当真双臂抱胸垂眼耸头地在门边站得稳,直至他又是一通辛苦地回到门边与其对面,才抬起头来幽幽一句
“没有?”他没答,这就再躬身往外要去,但身旁这人却没动,又拖拉的语调抛出句
“我是说,玄黄堂中的术籍秘法都未丢失?”王玖镠又立直身子,思考片刻后又踩着杂乱往房间中去
他翻找了几个暗格之中的秘法,书本倒是都在,可随意打开一本,却看到所有涉及亲传弟子法术的典籍之中,皆有被撕下缺页的残损,茅绪寿瞧见这人的背影中透出的又惊又疑便知自己猜得准确不少
“出去吧,得确定一番咱们是被人救了,还是撞了什么偏门的运!”
二人又原路返回,离了暗门近处那活僵的嘶叫与一声声撕裂已到了耳旁,二人这一出现,原本撕咬着那两具走僵的活僵立马顿下,随后脚下敏捷地就往殿中二人扑来,怎知那满地的灯油滑了脚下这就被王玖镠再一把“女儿怨”扑了面门,但是这遍地狼藉不仅仅绊住了活僵,瞧着出殿无望的二人选择了往神龛一侧的窄洞门后退,退至后殿,随后出殿入院,合力将两扇厚重合上
忍着门上落灰呛得鼻喉发痒,二人各自结印念诀,沿门槛洒下盐米,以指腹血封符于门上,退至后院之中,待到又一声闷响撞得积灰散漫,茅绪寿又与那偏殿之中相同法子借门施术,那力道让不少鸡血砂嵌上了门,又随着一阵屋中撞落的哐当破裂而震落坠地
王玖镠疲惫地暂舒一口气,却被身旁人轻拍了肩头,顺着目光所指向下一瞧,这才察觉这四方窄小的后院之中有两处脚下拖拉向正殿的痕迹,再换向二人的鞋尖,皆沾了少许这地上黑褐的泥土,还有淡淡腥腐窜鼻
“他们是这出来的?那为何那处暗道门蹋得如此恰好!”
二人不用细看便知这一地黑褐的由来,两具走僵是提前被炼尸人带来了此处,随后施术,将炼尸地掩埋在亡人身上的泥土封于走僵脚下作为稳术之法,随后只需待时观之,法显术到之时多少都会起风炁动,前院之中的种种让二人费了不少心力,当风动带起的掩尸土被打散之后,走僵便会朝着有活气的那处而去!
可是想到此处茅绪寿讥讽一笑,手中拘魂链撺得更紧冷道
“能从岭南追来这处,我都该想想自己是否之前得罪了哪方道友才是!这又是他搬来的哪路救兵”
这稳尸法术生僻缜密,所需修行功力也并非三五年!这与他们一路交手的驱尸人不是一路货色,只是这层解释在了情理,那么那突然塌下的暗门又是怎的回事,二人以防万一不敢多走动,盐米画圈设界在脚下,靠背而向,眼观四面防止再来
“那便只有撞术了!多半是你的可能,你在院中施术之时恰有哪种撞了书阁主人在门上的术法”王玖镠觉得这样一来顺畅合理,可茅绪寿却迟疑
“如若那暗门之中是处整齐的藏宝阁我倒也认你这说法,可那之中杂乱不堪又已长久无人出入,这就表示术法在门上之时定已有人进入过那处,如此一来,还费力封门作何!”
王玖镠也并非刻板头脑,他不是不知茅绪寿想说那副猜想,只是如此一来能想到的人便只有一个
“怎么可能!如若是他,怎会不现身!就这么让我们就在自家的堂口又砸又打!”
隔空打牛,这等法术当真是高功之人才能完成的,如若真是陈带白让他们入了书阁,即便他再颓废荒了祖业,自己的堂口被人布下困神的尸油灯阵大施别派法术胡作非为,闾山派可是斗法破坛的一把好手,怎会忍受!
“或许……他自己也身陷一处呢?!那供灯可都是燃了小半去的,那陈夫人的话定有掺假,那么玄黄堂中事,眼下怕是绕不开管个闲事了!”
又一阵撞击从门后而起,原本从容的二人随之肩头一颤,相觑一眼,各自心生担忧
第52章 返门前
星罗洞三层有一处最是显眼的朱漆门配镂龙柱,其头顶正悬金丝楠匾洒金字,离门尚有数十步便已有淡淡熏香惹来人正眼,这正眼的一落十之扒九会到了那与门柱一般笔直,身着着厚缎马甲素锦褂的门后人身上
他与来人四目一对后更是不敢动弹,生怕自己气息大些会失仪,可解袭洪哪有心思估计这些,仅仅敷衍地对着躬身恭敬的他颔首,便携着身上更胜一筹的法兰西香水味袅娜匆匆入了倚云开,这股香让这常年弥漫,沾了天南地北客座衣衫的“云中君”节节败退,不知是也如人那般对着西洋本能的怯懦,还是它只是自甘臣服于那凝脂高仰的下颚,毕竟这袭牡丹红的洋裙是如何坐上那九龙啸天的拔步床,它也是个见证
解袭洪很是不喜这星罗洞中数一数二的富贵门面,也不喜她日日穿梭而过的,那一扇扇祥云富贵,暗八仙精致天工的月洞屏门与这铺子中的一切,即便她也知这些随便一件便价值不菲,随手一指皆为让人咋舌的金贵,可她就偏爱了那西洋修葺的明亮荣华,而不是在这处陈腐的富贵之中,面色紧绷地享受着稍有不慎就化为烟云的恭敬!
终于在拐绕进出了七八后,她赌气地往小室之中的鹅绒软椅上坐下,三两口饮尽婢子送来的高馡,这才定住了神,舌尖满是苦甘地望着正对那西洋丝穗雕纹的妆奁镜中憔悴的妆容,在心中将那不断浮在眼前的面孔捏碎
一袭墨绿晃入眼角,她偏了偏眼睛,婢子将她手中的珐琅金丝瓷杯接过,蹲了个福,绕过了那圆满髻整齐的妇人,解袭洪勉强挤出个嘴角,只觉这一身黯沉配上她不苟的神情让人喘不上气,该是说,一般能让荣总管午前找上门来的,都不会是什么欢喜事
“当家人”荣总管蹲福,随后将几张油墨浓重奉书纸与书信工整的洒金笺交给解袭洪,她垂眼候着,待到主人开口
“其实,并不算不顺!”听到这句荣总管舒展了些眉眼,微微点头
“是啊!这几味药材可都是多年无人来提的稀罕货,眼下一路五关,关关不同一处人,倚云开分号的那些人能如此麻利就回了话,也是您改良有方的功劳!”解袭洪将手书放到高几,又扫了扫着那几张油墨纸张,荣总管心里明白,便主动开口
“双阳草虽是合浦县的分号传回的话,可也如信上所言,这两样东西是他去年与一个越南药商吃席时那位提及的,眼下那处是法兰西称王的地界,怕是来到这处这一路放闸所要铺出去的,可是笔大数!再加之那阴风解则说要靠近满洲国,那日本要的数目……”
解袭洪甚至都不用再问便估算得到,倘若没有东风可借,她那日收下的两条小鱼和两千大票,可能看到了货后就只剩两盒胭脂钱了,摇头苦笑,揉了揉发胀的眼角穴,荣管事赶忙将备好的茶水斟进茶盏,给主人递上
“华宵阁那边不是让洞中各家去饮茶吗,今天的风声是多大的好事?”
华宵阁是关六爷位于洞中料理药市事务,集会管事商贾,会见贵人之处,其余的爱不爱进那扇门解袭洪不知,但她是极度厌恶的,单单想起她出任当家人时那盏茶喝的,就比菜市口的斩首示众还难受,面对着洞中各家以及关常禧身旁那四个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走狗冷嘲热讽,指桑骂槐她还得满脸恭敬不得失仪,怕是换个女子坐不住一刻钟就能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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