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道友可要瞧瞧?”他将阴月白转到茅绪寿跟前,茅绪寿刚握上银柄便瞳仁收紧,赶忙一手持诀施起退煞的咒法,随后诀向自己握刀的颤抖手臂之上,敕令一声法向阴月白,仓惶将刀塞到吴巽怀里,额前已渗出冷汗,抚上阶栏平抚气息
“你是没听过这玩意儿怎么的?竟然敢伸手!想死也别死这老破旧的地方啊!”
王玖镠眼中埋怨地瞥向吴巽,嘴里边责难着茅绪寿边从布挎之中掏出一小束荷包,从中倒出一粒不大的丸药,径直塞到茅绪寿嘴里,让这气息还未平缓的人舌尖霎时甘苦蔓开
吴巽却笑得古怪,瞧着茅绪寿艰难无水地将那丸药咽下,将阴月白重新包裹进那符箓方布,没等二人就先一步上到了二楼的廊厅
“给二位赔不是,突如其来两个毫不相识又各自拜师旁通七圣的弟子想必换了个人也会防备不已!我本打算进了这宅子还算太平就寻个契机验验二位成色,可怎知遭了三位高功的重创此地还是猖獗如此,王道友又替我挡下了那老太婆的轻薄,我这……”
没等他说完王玖镠一声不屑地也到与茅绪寿并肩到了廊厅,他瞧着吴巽似乎打算从右边的开始探查,便头转向左,口中弥漫出不小的火气
“你这还是恩将仇报了!你谨慎疑心,可曾问过我们乐不乐意当条暗蛇遭罪来寻人!如若不信,那我们这就先一步出去了,贫道恰好多日未得睡个饱觉,眼下只想在软榻暖被之中酣然大梦,至于陈堂主的托付,吴道友有命全身而退,寻我们就是!”
怦然一声,他启开了这二楼花厅的门大步而入,茅绪寿并无言语,环顾一圈这同样宽大的二楼大略后也随之入内,吴巽并未有道歉的打算,因为这会二人已听到了往右方向,房门启开的回响,王玖镠放下手中拿起的珐琅金西洋钟,朝着门外翻去一个白眼
“不再此处,大约是邻间再相隔的那间。”听得出茅绪寿已缓和大半,他似乎对这一屋子的西洋家私,华美贵物无甚兴趣,这就要往门出去,却被王玖镠攀上肩头截下,回头而向,身后人面带讥笑地朝门抬了抬下巴,低声道
“咱们真的先出去罢,你瞧人家都没一点歉意!”茅绪寿回正头去
“那地基主咬上你时他已收了那罐子油,可你这么替他一挡,他就没再犹豫泼了那些宵小,何况你就这么甩手,王堂主能绕得过你?”
王玖镠听着来气,这就绕过他身前朝着他打量上下,甚是不悦
“你当真是在我家住了多日的那人?”这是个什么古怪问题,茅绪寿眉头再蹙而起,对面的人眉眼也不轻松,亦是忽然反常的严肃
“那位跟着我从博罗县回来的仁兄道友可是心胸狭窄、冷漠无情再添上些不解风情的惹人嫌,我怎觉得自打上了船身旁就只剩了副躯壳,否则作何解释这天没降雷人没大病的,就一夜之间多了如此多的人情味!”
茅绪寿也朝着他上下一通瞧,但王玖镠没打算等他开口这就往外了去,茅绪寿本以为他会真的下楼不顾吴巽。谁知王玖镠启开了花厅临间的门,一股陈腐不透的浊气扑鼻而来,古怪的是其中还有些苦涩的花香,这屋子被大小高低的柜子占得拥挤,王玖镠随手启开一扇,柜中皆是大小坛罐或是布袋束口的茶叶,这想必是下人备迎客所需的小间
“你既觉得我招人嫌,何不早些送客出门”
王玖镠毫不客气地在狭窄的过道之中开了这门瞧那门,身后那冷淡的问话原本没打算应答,但一转身瞧见那人跟寻着了债主的阴魂一样立在道中盯着自己,没得闪躲了,只好也挺直了腰板迎上
“那你觉得,你自己打来小琉球的路上与平日相比有何差别?”茅绪寿只是摇头,还未等这二人阴阳怪气地对问出个结果,门口暖黄接近,吴巽行至门前咳嗽一声,眼神闪躲地吞吐问道
“那边我都瞧过了,除去几个躲着的东西,没别的不妥,你们可有发现?”某些事回身而向答了他,可吴巽瞥见王玖镠那不悦的脸色还以为依旧是自己的招惹所致,又机灵一下,搭上一话
“方才若不是尾房遇上那老妖婆我就想问一个,你们可觉得一楼西侧那几间陈设相同的小间有何古怪?”茅绪寿眼中一动,似乎想起了异点却还是摇了头,王玖镠终于露了笑,走到二人之间叹到
“你说他这破烂模样没人伺候是该的,我瞧着吴道友你的样子,可不像是房中没人替手的呀!”
吴巽这就答来自己家境是安溪一处不大的茶庄,虽说不是高门大院,修行之前屋中也的确有着一长了四岁的小婢与小厮,现在不宜问多余的话,王玖镠往这身侧的柜门一挨,整理起布挎之中的东西
“那你也该晓得那几间是哪些人的所住吧。”吴巽一掌上了靠门的矮斗柜
“这就是我不解之处啊,你说这宅院分明也是有给下人住的后屋,可怎么楼里有如此多间好似下人所住的小间,还都是女子的,可再阔绰的人家,也不会给小婢婆子用上紫檀贝母的柜罢,还有那每间之中的玉佛手,你们可也瞧见了,那成色现今可得个五六十银元罢!”
王玖镠对他所答很满意,这时墙侧传来了敲打之声,三人虽皆齐齐瞥去,却皆没挪动的打算
王茅二人的盘算便是如此,一来是在一楼耗费了大力气需要缓和不宜莽进,二来则是想瞧瞧外人到来会不会有些没下楼的过来找死,如若有,便瞧瞧这些先行于前的成色,也大概能知暗处会有多大危机,可磨蹭到眼下也仅仅得了几声敲墙,实在不好估计是这阴暗里的在于他们较量耐心,还是真的没了难对付的
而吴巽似乎欠考虑了这点,瞧见则两人还是原地不动,这才恍悟地掏了把与段沅那把相似尺寸,系着黑色符布条的师刀,王玖镠瞧着这小子终于开窍,也就没吝啬答了他
“可不是,那三间小间颇为古怪,床与衣柜皆是毫无漆器的下等料子,但其上的铺盖与新旧不符的妆奁斗柜,还有那玉佛手都不与这两样相符,这便说明了这些东西是主人后面添置的给其中女子的,大户人家有通房的丫头哪叫稀奇,估摸着住在主楼也就是方便了主人召唤”
这也是眼下最说的通顺的猜想,那隔墙处又传来连续三声敲打,韵律规整,三人互觑一眼,这地方实在也久留不得,也就各持法器到了与华亭相仿的西洋花雕漆木门前,吴巽用师刀抵上,手中发力将门启开,往这屋中第一眼便使三人齐齐惊吓不已
也就在此时屋中平地起风,传来模糊细小的呜咽,厚重的门板被这阴风撞开又拍打出几声巨响,房中被符绳捆绑吊起,已是恶臭阵阵,尸水满地的女尸也随风摇晃打旋,如同结茧挂树的蛾蛹一般,摇摇欲坠
“就是她了!”吴巽这声带着些许喜悦的话让二人更是一头雾水
他毫不忌讳地走向了那具摇晃的女尸,就这么借着自己小灯的火燃了她脚下的白烛与残留的灯油,硕大的房中光亮集中一处,映出女子污遭朽败的绸料衣裙,与蓬乱的头发之下,已黑褐干涸的前额上一个凹陷的窟窿
王茅二人皆脑子一闪,一人一边查看了女子的手,果不其然掌心也被人挖出两处,而吴巽则掏出几张爻金格挡,在女尸的赤足之下也瞧见了脚心处整齐的凹陷,摇头骂了句
“残忍”
三人仔细查看了女尸脚下的坛阵与绳上的符箓,锢魂炼魄是南传旁通秘术之一,需找契合阴年阴月阴时阴刻生辰的女子在亥时开坛起法,女子需穿着裹尸布所裁成的衣衫捆绑牢实,待醒坛完成后,阴术士会用其法器配合口诀在四肢眉心以及胸前天枢穴、后颈哑门穴各开洞放血,且必须在炼魂之人清醒之下完成,待血染红裹尸布衣之时,炼魂之人也因血流过多而亡,死法极其痛苦而怨戾浓重!
一定等到人彻底没了生气,阴术士则再施法上坛进行锁魂固魂于亡人体内,不可泄魄分毫,一些修行欠火候的则会在此期间给流血的七处塞入提前炼制的定魂珠稳魂,但三人在房中仔细寻找,也未有遗落的散珠,且这主人屋子相对其余房间整洁不少,除去蒙灰与被褥衣物的腐朽,倒是比屋里其他处更贴合仅仅荒废一年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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