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撇开头,脖颈雪白晶莹,宛若枝头薄雪,语气冷冽似击玉:“不要唤我瑟儿。”
不论前世今生,他与望宁的都达不到唤小名的亲近程度。
望宁在装什么呢?
上一世不是不肯相信他,连查都不查一下,直接判他死刑吗?
以望宁的手段,不可能查不到端倪,还他清白,归根究底不过是不相信他。
“仙尊要打要杀,容瑟都奉陪到底。但是请不要侮辱我。”
都是重生的人,容瑟懒得和望宁打哑谜,瑟儿什么的,他听着只觉得腹腔里翻涌,简直比任何刑罚都侮辱人。
“侮辱?”
望宁手握成拳,下颚绷得紧紧地,周身的气场压抑而强势,平静下去的魔气又开始剧烈翻搅,压迫着周遭里的一切。
容瑟凝神静气,身周漂浮的符箓流光闪烁,反射出阵阵的金光,一瞬之间即可启动。
但是望宁久久没有动作,翻滚的魔气又一度被强行压下。
容瑟眉尖微蹙,耐心濒临告罄。
他雪白的脸颊半隐在阴影之中,袖中的指节微动,又跃现出几张符箓,打算先发制人——再继续与望宁待在一处,他会窒息。
望宁忽然从幽暗中站起身来,清醒的红瞳攫取住他,脸孔上的神情晦涩不清。
“瑟儿想解除两不疑灵生花吗?”他没头没脑的问出一句。
重生后会拥有两世的记忆,容瑟不奇怪望宁会知道两不疑灵生花的事。
灵花是他身体里潜伏的毒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反咬他一口,他自是想解除的。
不过碍于他对灵花的了解不多,本打算明日离开季云宗,去找季衍衡问一问有什么解决之法。
“两不疑花常是道侣之间所用,服下后只能和彼此行床笫之欢,否则会遭到反噬,痛不欲生。”望宁不紧不慢道出花的作用:“除此之外,还能感知到对方的位置。”
“……”
怪不得不论他怎么逃,望宁总能找到他,两不疑灵生花不正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留踪阵吗?
容瑟卷翘的眼睫低垂,眼中的光芒幽幽,望宁会这么好心帮他?
容瑟不信。
容瑟轻轻开口道:“不需…”要。
话没说完,望宁的身前魔气盘旋,凝结出一朵孩童手掌大小的透明花朵。
他抬手在花的朵瓣上轻轻一拨。
下一刻,容瑟身上的力气像是漏空底部的水桶,哗啦啦的往外流逝,抓都抓不住。
一团火在体内蹿生,顺着肌肤寸寸蔓延,全身都似要烧起来。
“——!!”
容瑟身体一颤,身形踉跄了一下。
他费力的想要动指尖催动符箓,凝聚在房中的魔气全部蹿回望宁的体内,男人从榻边一下闪身到他的面前,抓住他一刹那的晃神,紧扣住他手腕上的灵脉,封住他体内的灵力。
面对望宁,一刻的失误都是致命的。没有灵力支撑,容瑟的身躯朝前软倒。
男人血淋淋的长臂舒展,稳稳接住青年。
容瑟被望宁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包裹着,鼻息间都是冲鼻的血腥味,他感觉到望宁横抱起他,一步步往床榻走去,低沉沙哑的声音自上而下钻进他的耳中。
“两不疑灵生花是为道侣而生,怎么种入的,怎么取出来。灵花的效用被本尊一次性催发到最大,你暂时会丧失体力,发挥不出灵力。等灵花取出,你将再无任何束缚。”
爱上一只飞鸟,不是折断翅翼困囿牢笼,而是送它冲破云霄,翱翔九天。
爱是成全克制,不是占有禁锢。
望宁花了一世,才明白这个道理。
望宁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着,等抱着容瑟走到榻前,他所有的伤口都结痂,留下一道道凸出粗糙的疤痕。
“瑟儿,本尊放你自由。”
第146章 空壳
“……”
陌生又熟悉的热度在身体里蹿腾着,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猛烈。
容瑟不是当初不经人事的白纸,猜出望宁要做什么,他身体一颤,气息不可遏制地变重一瞬。
之前望宁强迫他的可怕记忆又浮现在他的脑海, 恐惧如潮水涌上他心头, 他浑身发冷, 脊梁一阵发凉。
无力感充斥着四肢百骸, 容瑟连呼吸都费力, 他咬了咬舌尖,勉强发出声音,尾调带着一点轻颤的微哑:“我不需要…你帮…你放开我…”
望宁高大健硕的身躯不动如山,他靠着床榻的头端坐下,宽阔的肩背抵靠在墙面上,紧实的手臂扣紧容瑟的腰肢。
容瑟眼前一花, 被迫坐到望宁的身上,身体虚软地向后仰倒,被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稳稳托住。
“别害怕, 瑟儿。”望宁的大手伸过来,指腹搭在青年耳后,掌心轻轻地抚着他发白的脸颊:“本尊不是他,不会伤害你。”
“那个人…强迫你, 弄伤你, 害你差点失去性命。本尊不会放过他。”
“他会付出代价的。”
望宁最后一句话极其清晰,又极其低沉,周身散发出一股冰刺似的强烈杀意。
具体是什么代价, 他自是不会详细地描述,他会让对方永远无法再靠近容瑟一步。
容瑟微微仰着白皙的脸庞, 无力的喘‖息着,眼前一阵阵发昏,心里觉得无比讽刺。
前世望宁对他的伤害还少吗?
上一刻不是在说前世今生是同一个人,怎么这会儿又分得跟两个人似的?
望宁眼下不也正是在强迫他吗?
容瑟想说些什么,唇瓣张了张,喉管无力的颤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两不疑灵生花的效用明显比丝绕、春缠双管齐下还要猛烈得多。
容瑟除去仅存一点理智,他的身体完全违背他的意志,不听从使唤。
只能任由望宁一手托着他的背,一手抽去他发上的发簪,让他长长的乌发似瀑布流泻在空中。
望宁扶着容瑟的后脑,轻柔的拥他在怀里,削薄的唇触着他的额头,很珍惜怜爱地落下一个轻吻。
“别怕,瑟儿,别怕。”望宁耐心地安抚着,低沉沙哑的嗓音出奇地温和:“本尊慢慢的,不会让你痛。”
容瑟莹白的十指抓在望宁两条肌肉鼓胀的手臂上,使不上什么力气,像是松松地搭在上面,手腕微不可察地发着抖。
他心中的害怕没有减少一丁点。
不能怪他。
今生的望宁多次强迫他,只想着嚼烂他的骨头,吞食咽腹,侵占他的全部。
无数次的欢好里,容瑟几乎没怎么感受到舒适。
望宁有今生的记忆,自是清楚这一点,他并不急着步入主题。
他的唇滑落到容瑟的唇上,含吃着他的唇瓣,深邃的红瞳里满是容瑟的身影,眼神好像把他当成失而复得的易碎珍宝。
容瑟没有力气抵抗,哪怕心中千百个不愿意,还是被男人一点点地打开唇齿,一寸寸地入侵,在他快喘不上气时,又缓缓地退出去,轻咬上他雪白的耳垂,一路顺着耳廓往下。
窗台没有遮掩,明亮的月光镀照到房中,榻上的情景一览无余。
面容昳丽的青年仰着面,躺在疤痕累累的手臂上,修长的脖颈拉长着好看的弧线,颈项间深埋着一颗黑色的头颅。
男人的唇在他颈上轻咬着,落下密密麻麻的吻,不放过一寸肌肤。
高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后,引动着身体里难以忍受的热涛,一波波地冲击着他为所不多的清醒。
容瑟的气息泛着一丝微颤,白皙的脸颊泛出一层浅浅的薄红,卷翘的长睫扑簌着,投下的弧影蜿蜒坠在眼尾,要掉不掉的。
眼眸半阖着,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黑润润的,似乎倒映着满屋的月色。
羞耻、抗拒、厌恶丝丝缕缕从身体里渗透出来,却一丝一毫都不能阻拦男人。
他感觉脖颈快要被望宁吻破皮了,望宁的气息轻轻拂过,都能带起一片细微的战栗。
但似乎…又与以前望宁强迫他时不太一样 ,没有要吞没他的急切,没有要将他啃噬殆尽的威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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