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船行驶多久,他在船头站立多久,直到灵船穿透层层云层,降落在玄风仙门的地境内。
玄风仙门已经安排人在等候,连忙躬身迎上来:“邵长老,盛仙友。”
邵岩收起心里繁杂的思绪,从容地与他们回礼。
几人又往后瞥,下一刻,直接呆愣在原地:“仙、仙尊?”
区区一个宗门大比,居然能惊动望宁仙尊驾临?!
玄风仙门的人又惊又喜,正要大步上前恭迎,眼帘中又撞入一道清冷的身影。
衣摆层层叠叠,遮掩住四肢上的锁灵链,青年一双眼平静清明,如同浸透了凉水,脸颊雪白晶莹,宛若春梢枝头的薄雪。
几人一下子哑了言语,眼神发直,失去了所有反应。
邵岩脸色微变,又苍白了几分,望着青年昳丽如仙的侧颜,心下一阵恍然。
这等姿容,连男子都把持不住,何况望宁与容瑟日日朝夕相处…
“带路。”
冷漠低沉的声音刺透众人的耳膜,望宁漆黑的眸子蓦地沉了下来,强大的灵压铺天盖地地扑向玄风仙门的人。
几人后背浸透一层冷汗,冷不丁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去前方引路。
一路所过之处,玄风仙门的弟子纷纷避让两侧,驻足观望。
经过某一处位置身边,容瑟身形微微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目送一行人走远,人群中的某个人抬起头来,身材干瘦,不算高但又不算很矮,皮肤发黄,干巴的面庞瘦骨嶙嶙,两颗眼珠深深陷人眼眶里面,像两个黑漆漆的窟窿。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拍在后脑上。
干瘦的青年回过头,对上外门掌事肌肉横甩的脸,粗眉倒竖,豆大的眼睛挤在肥肉里几乎看不清。
“不好好在外门做事,跑到前门来干什么?要是冲撞贵客,有你好看!”
青年下耷的眼睛转动一圈,嘴角露出个谄媚的笑容:“小的不是初到仙门,实在是好奇仙人长什么样的么?小的马上回外门,仙长莫动气。”
他的手往袖中掏去,掏出一锭银子,熟练地塞到掌事手上。
掌事颠了颠,脸上的怒火逐渐消退,假模假样地哼一声:“算你识相。还不快回去干活!”
“好的。谢谢仙长。”青年点头哈腰,转过身去的瞬间,面色骤然阴沉下来,眼中一丝笑意都无。
—
其他仙门已经先一步到达,听到望宁亲自前来,一众人纷纷随门主出来迎接。
看清望宁身侧站着的青年,云渺宗的夏侯理脸顷刻拉下来,甩着长袖冷哼。
“带一个非季云宗的人来,季云宗怕不是没人了!”
邵岩皱着眉,语气严肃:“夏侯宗主,请注意言辞。”
夏侯理冷笑,死死盯着容瑟,字字句句恶意满满:“季云宗做得,其他人却说不得,是个什么道理?本座的侄儿心甘情愿奉上全部家产,季云宗不收倒罢,反而毁去,险些伤我侄儿的人!”
家产?
容瑟纤长的眉尖微蹙,长长的睫羽在脸颊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宛如蝴蝶轻轻栖息。
什么家产?
咻——
一道强大的灵力横扫向夏侯理,夏侯理狼狈地躲开,狠狠看向出手的人。
望宁眸色黑沉,平静得令人脊背发凉的声音幽幽地响起:“收起你的眼神。”
警告之意,没有分毫遮掩。
夏侯理脸色刷地涨得发红,荒唐!容瑟又不是季云宗的人,望宁居然还护着!
邵岩抚着胡须,四两拨千斤:“夏侯宗主说错了,容瑟还是季云宗的人。至于宗主的侄子…他既是心甘情愿,季云宗不论如何处理,他想必都会接受。”
“——你!”
夏侯理气红脖子,却哑口无言——邵岩说的是事实,陈识清确实没有半句怨言。
相反,得知容瑟脱离季云宗,与宗门断绝了关系,他重燃了希望,兴致勃勃地又吩咐工匠重铸家主令,再找机会送给容瑟。
全府上下怎么劝,他都不听,一意孤行。
眼看场面再度陷入僵滞,门主站出来打圆场,笑着邀请众人进殿。
邵岩压低声音道:“一路舟车劳顿,容瑟修为低,身体恐吃不消,不妨放他去休息。玄风仙门处处有守卫看护,不会有事的。”
望宁步履一顿,看向身侧的青年,对方如今体质不能与修士相比,一路上即便有他用灵力舒缓,亦不免有几分倦怠。
看出望宁神色间的松动,邵岩趁热打铁,召来守候在一旁的守卫,带容瑟去客房中休息。
—
玄风仙门靠近魔域,四周比较荒芜,空气泛着阴冷的潮湿感。
两守卫在亭台楼阁间穿梭着,视线频繁地从眼尾往后瞟去。
容瑟似什么都没察觉到一般,从善如流地跟着,行至一处拐角,一道残影迎面而来。
在两守卫没反应过来之际,一举定住两人的身,直逼到容瑟面前。
“仙长。”嘶哑的音质丝丝缕缕摩挲过耳朵,掀起一股刺骨的寒意。
干瘦的青年微微仰头,普通平凡的面容上扬起别有深意的笑容:“好久不见。”
容瑟垂敛着鸦羽般的睫,面上没有一丝惊慌,似乎是早有预料。
—
仙门百家在殿中议事近一个时辰,才纷纷走出殿,去往安排的阁楼休憩。
邵岩眉头紧锁,心事重重地走在望宁后面,等四周攀交的人流散去,他深吸口气,鼓起勇气喊住望宁。
“仙尊,能否挪步一叙?”
望宁面色沉静如水,寒潭似的深眸微垂,幽暗难辨,仿佛能将他看透。
邵岩浑身一抖,咬着牙关,硬着头皮道:“…事关容瑟。”
望宁这才抬步走到一旁人少处。
邵岩四下里望了望,又设下几重禁制,隔绝掉声音不外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一字一顿道:“请仙尊放过容瑟!”
话音刚落,周遭的空气猛然停止流动,温度径直往下降。
望宁双眼中浮冰迅速地凝聚,没有丝毫的温度,宛如冰封万年的深潭,浑身透着肃杀之气。
“邵岩,你想找死?”
邵岩额头冷汗直流,腰身在强势的威压下快直不起来,依旧毫不松口:“请仙尊放容瑟离开季云宗,再这样下去…他、他会死的。”
死?
望宁瞳眸微微紧缩,脑海中又闪过在宗门大比的比试台上,青年气息奄奄倒在台上,刺眼的鲜血像是无底洞一般,从他身体的各处汩汩流出…
他的手猛地紧握成拳头,连骨节都微微泛白:“容瑟为什么会死?”
容瑟怎么可能会死?
邵岩的话语透露着不安,声音微微战栗,似乎在承受内心的巨大压力:“他是不愿意的,对吧?…他拼了命要离开季云宗,与宗门断绝关系,必是不想与季云宗有任何牵扯…您是在逼迫他。”
他不知道容瑟的真实处境前,尚且觉得望宁强势独断。
知悉容瑟的真实处境,他才发现,望宁实则是一味的在掠夺。
成年男人的掠夺包含着什么,他一清二楚,最坏的可能早就已经发生了——容瑟失去元阳,就是最铁的证明。
他甚至不敢去想容瑟是什么样的心理状态,被一直以来仰慕的师尊按在榻上,以男子之躯承欢人下,不知该有多崩溃。
望宁步步紧逼的强势掠夺,不给对方半点喘‖息的机会,终有一天,容瑟会被逼得窒息的。
“你以为本尊将他当成玩‖物吗?”望宁神色冷漠,眼神锐利如刀:“他是本尊的首徒,亦是本尊唯一的伴侣,本尊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至于你担心的事…绝不可能发生。”
他时时刻刻在青年身边,除了放其离开,他什么都会依顺着他,就算是有什么意外,伤到容瑟的可能性也几近于无。
“可是…他不喜欢您,对您根本没有超越师徒之外的情感,是吧?是你强行囚住他…"邵岩焦急地解释着,意图说服望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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