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抱得越紧,囚笼越牢固,他失去容瑟的可能性就越小一些。
他不能放开容瑟。
容瑟是他心尖儿上的那块肉,是他心头上的那一滴血,是他藏在七寸之下的珍宝,没了容瑟,他会没命的。
他无法忍受。
“……”
狄不凡捏紧十指,坚硬的剑柄挤压着掌心,指甲陷进肉里,他却感觉不到疼。
他目眦欲裂地盯着半空中的两人,心尖寸寸凌迟着,前所未有的酸楚与愤怒缠绕在他的心头。
直觉告诉他,抱着容瑟的男人就是容瑟的师尊,季云宗的望宁仙尊。
可他身体在密不透风的威压下,连动一下都不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容瑟受辱,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尖利的女音打破庄子里的死寂。
容锦仰着头,死死地瞪大眼睛,脸色惨白,神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整个人都在发抖:“不可能的!!不会的!!不该是这样的!!”
不对!
不对!!
错了!
全都错了!!
“他是男子!仙尊你怎么可以喜欢他!!”容锦指着容瑟的背影,声嘶力竭。
仙尊应该厌恶容瑟!
应该抛弃他!
应该觉得他恶心!
应该杀了他!
望宁微垂下眼,雕刻般锋利的眉眼完全显露出来,下颌线利落流畅,看着很是冷漠不近人情。
他的眼睛迅猛地锁定在容锦身上,眼神不复看容瑟般痴迷火热,而是无尽的冰冷与厌恶。
第119章 反噬【中】
“找死。”
望宁大掌轻轻包裹住怀中人的后脑, 按在宽阔的胸膛中,挡住他的视线,不让青年看到他残暴嗜血的一面。
全身的气势骤然放开,庄子里的气压愈发低, 密密麻麻地宛如泰山, 压在容锦身上, 她直起的上半身一寸寸被按回地面。
浑身的骨骼断裂声、肢体弯折的声响不绝于耳, 听得人心惊肉跳, 头皮发麻。容锦口吐着鲜血,乱发粘连血液,覆在她的脸上,不复之前的娇媚,显得很是狼狈。
“……”
盛宴垂在身侧的手不动声色的握紧,手心里全是滑汗, 心底里掀起一片惊天骇浪。
望宁没有留半点情面,堂堂的大乘期巅峰的修士,在他面前依旧宛如蝼蚁, 不堪一击。
狄不凡倒吸一口凉气,冷汗从额头滑到脖子,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全身的汗毛都炸起来。
他看着望宁抬起手臂, 似要给容锦致命一击, 脱力虚软的青年忽然动了动。
望宁的动作顷刻停下,小心的放松按在青年后脑上的力道,目光全部落回青年的身上, 赤红的眼瞳中全是一个人的影子。
“她是你的妹妹,你是不是不想我杀她?好, 我不杀她。”
下一刻,笼罩在庄子上空逼的人几近窒息的威压烟消云散,不留一点痕迹。
庄子里的下人、大夫劫后余生般吐出口气,脱力的瘫软在地上,汗水浸湿了整个后背。
狄不凡亦有点腿软,他翻转手中的剑柄,剑尖插在地面,借着软剑细微的撑力,堪堪稳住摇晃的身形。
容瑟在高空中,庄子里的一切他尽收眼底,睫羽轻颤了一下。
望宁在…讨好他?
容瑟头脑昏胀着,视野一半清晰一半花,看了一眼便闭上了眼睛。
他缓出口气,压下心里荒诞的想法,心底的深处涌出一丝丝的绝望,居然连死亡都不能摆脱望宁。
容瑟前世被废除修为,逃亡流窜,不得安生,没有人比他懂得怎么在九死一生中谋求一点生机。
望宁要废他的修为,以他的实力是无法与之对抗的,他只能拼尽全力,护着一点神识,维持住丹田不彻底被摧毁。
但是,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苏醒,却还是落入望宁的手中。
“……”
容瑟袖中的手指一点点攥紧,胸腔里充斥着不甘,对望宁的排斥与厌恶又达到一个新的顶峰,不加一丁点儿的的掩饰。
望宁呼吸一滞,一瞬间胸膛仿佛痛到没有知觉。
明明怀中的人虚弱得不行,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像以前一样,强硬地再将他占为己有。
明明青年脆弱得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拿捏,他全身的肌肉、血脉也都在叫嚣着,要将人融入骨血,合为一体,永远也不分开。
他的身体却违背他的意志,指尖剧烈的颤抖,像是被火石烫到一般,连忙从青年的后脑上移开。
他的喉管抖颤着,眼底如同要沁出血色一样,一片通红,低哑地伏在青年的耳边:“…她对你不敬,我怒火攻心,一时失手…你看看我,看我一眼,我可以去救她。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
分明是强势的掠夺者,说出的话却有种心痛刻骨的感觉。
救容锦?
望宁的出现确实出乎容瑟的预料,但是省了他不少麻烦。
容瑟并不想再功亏一篑。
容瑟缓缓睁开双眼,微微仰起脖颈,第一次用正眼看望宁。
在他有些模糊的视野之中,男人的五官如利刀雕刻而成,一张脸孔线条分明,与以前并无不同。
除了…一双截然相反的血红双瞳。
他没看错的话,望宁似乎是…入魔了??
望宁是先天圣灵根,又修的是无情道,心性最是稳定坚固,应是三界最不可能入魔的人。
前世他临到死,都从未曾听说过望宁入魔。
容瑟脸上的表情并未有半点变化,心里却泛开一圈一圈震惊的涟漪,他微低垂下卷翘的长睫,遮掩住眼底细微的波动,又是一贯的清冷疏离。
“…不。”
他轻轻地开口,清列的音质带着些许的沙哑:“不用救。”
望宁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清清明明的双眼,低沉冷漠的声线竟是蓦地沙哑了,如被烟火燎烧过,干涩地应道:“好,不救。我杀了她。”
容瑟纤长的眉心微蹙,脱口而出道:“不能杀。”
他留着容锦还有用。
望宁又立即应道:“好,听你的,不杀。”
容瑟微微一怔。
“……”
下方的三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半空中不可思议的一幕。
苍白虚弱的青年被望宁的手臂紧箍,近乎禁锢地被囚在怀里。
本该是弱势的一方,掌控者却低下高高在上的头颅,将主导权完全放在他的手里,对他言听计从。
容锦从口中挤出两口血沫,艰难地转动下颌,身体僵硬着不能动弹,瞳孔不断的大张着。
“不…不是的…”她不停呢喃着,理智一点点皲裂崩塌。
不是的。
直觉告诉她,不应该是如此。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和她预想的画面完全不一样?
瞥着容锦宛如魔怔一般模样,容瑟回过神来,心中压下去的荒诞感又翻涌上来。
望宁又发哪门子疯?
以望宁前几次的作为,决计不会对他放软姿态。难不成是入魔,导致他心性大变?
容瑟的眸光闪了闪,脑中的猜测一个接一个,几个转息,他深吸口气,试探性地启唇:“…放我下去。”
望宁高大的身躯一僵,咽喉里发出一丝含糊不清的声音,带着几分艰涩:“你又要逃离…”
容瑟微一停顿,又补上一句:“我有事找她谈。”
望宁血红的眼睛直直地倒映着他没什么血色的面容,眼底荡漾着浓的化不开的情愫,似在看他有没有说谎。
一两息,他颔首:“好。”
望宁弯下腰,一把横抱起容瑟,踏着虚空,如履平地一样落到地面上。
狄不凡与盛宴的面皮陡然拉紧,全身的肌肉尚未来得及戒备紧绷,胸膛便传来一阵剧痛,震得两人摔飞出去,重重跌瘫在地上,丧家之犬一样喘‖息。
两条疯狗罢了,怎么可能能真正把容瑟拥入怀里。
望宁步履微不可察地一顿,眼底划过一丝嘲弄。他环顾一圈,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青年轻放在主座的座椅中,就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白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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