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事情虽解决,但却不知有多少后续还要处理,赤门主自己根本走脱不开身。
天尘道人道:“都什么时候了,性命为重,走,我们同去与他说,再说了,女儿是他的女儿,要是他真冥顽不灵,那咱们也已尽力,怪不得任何人。”
“也罢。”唐轩沉思道,“道长,你与萧德都跟赤门主有些交情,你们随去说就是,步渊停这儿我来打点。”
众人话毕,各自分头行动。
秋濯雪等人才赶至落花庄门口,忽听见远方马蹄声响,急遽而至,向着他们奔来。
众人望去,只见两骑前后奔驰而来,速度飞快,就在前面那匹奔马几乎扑上众人时,那马忽被扯住缰绳,长嘶一声,悬蹄而起,硬生生侧开了方向。
马上骑士不等它停稳,猛然跳下身来,直奔秋濯雪而来。
萧瑟微微色变,喝道:“什么人?”
秋濯雪却是面露喜色,迎上前去:“阿衡,你怎么……”
他话还未说完,人已被伏六孤双臂一揽,紧紧搂在怀中,秋濯雪见着他也十分欢喜,正要再说话,又忽然被他扯开。
还没等秋濯雪反应过来,伏六孤的一只手已在他身上拍了四五下,拍得他险些岔了气。
“濯雪!”伏六孤神色稍稍放松了些,“看来你也没什么大事嘛!亏我从藜芦那儿知道象征你的那条相思蛊死了之后,直接就从墨戎冲了出来,还把他也揪了出来,想着要是还有口气,说不准死马能当活马医,再不然也得赶上给你收尸报仇,结果你看起来倒比我还精神!”
他本是忧心忡忡,可看到秋濯雪安然无恙后,语气越发放松起来,到最后便几乎有些口无遮拦了。
相思蛊?
天尘道人跟萧德的脸不由得扭曲了一下。
“我倒是快被你拍出内伤了……”
秋濯雪无奈道。
另一骑来得较缓,并未靠近众人,只是单骑停在树下,不远不近地等待。
藜芦不曾下马,而是居高临下地扫过众人面容,见着越迷津对他怒目而视,平静地转开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
骑士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西方骑士,是骑在马上的人。
相思蛊这个实验之前在墨戎是提到过的2333不知道多少人还记得。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房间内的气氛有种微妙的焦灼。
起码对天尘道人与萧德来讲是这样, 他们二人正如门神一般站在房间的两侧,看着藜芦坐在萧锦瑟的身旁。
墨戎前来的客人有一双石雕般的眼睛,不似古蟾那般, 对待病人充满关怀,也没有寻常医者对奇症的兴奋之情,沉沉冷冷, 看不分明,浑然不似活人。
这样一个人,说出任何结果, 都不足为奇。
萧德几乎有些紧张起来。
“原来是这样的东西。”藜芦检查一番后忽然说道, 声音轻慢, 眉目清冷,“哼, 再这么多治两日,就可以埋了。”
他捏开萧锦瑟的口,将手指探入咽喉之中, 不过片刻就夹出一只通身发红的丑陋虫子,形如肉瘤一般, 正在指尖挣扎扭动, 仿佛随时就要爆裂开来,看起来令人作呕。
藜芦神色仍然平静, 只向伏六孤伸手:“拿来。”
“你不是要养吧……”伏六孤露出嫌恶表情, 不过仍是听话地在身上摸索片刻, 找出个小小的竹筒来递过, “这东西很厉害吗?”
藜芦道:“也许。”
他语焉不详, 脸上终于露出半点兴致来,叫人不寒而栗。
与一心扑在爱子上的萧德不同, 天尘道人独身至今,目光反倒疑虑地在几人之间转来转去。
江湖上的传闻,大多他都听说过。
姑且不谈信是不信,不过天尘道人看得出来,墨戎的风气跟中原一定大有不同。
就算撇开秋濯雪不提,连伏六孤跟这位藜芦大夫看起来都有些怪怪的!
萧德忙上前问道:“这位公……先……大夫……这位朋友,敢问犬子可是好了?”
“虫子已经取出,至于消耗的精血,就要靠日后补养。”藜芦道,“我不过止损,不能帮忙复元。”
伏六孤较他亲切许多,立刻补充道:“就是已经没事了,只是这虫子□□血,他现在还太过虚弱,你找人抓些温补身体的方子,喂点鸡汤参汤的,等气血恢复,包他就跟往日一样活蹦乱跳了。”
“原来如此,多谢。”萧德感激至极,忍不住一拱手,又忍不住问道, “不过,这样就好了吗?会不会落下什么……”
只是他到底还有些顾虑,就连神医古蟾都头痛至极的病症,真就这样随手打发了吗?
“不会不会。”伏六孤拍着胸膛道,“蛊虫这种东西啊,被吃空就神仙难救,没被吃空就还勉强回得来。”
萧德:“……”
天尘道人:“……”
秋濯雪:“……”
蛊虫岂是如此寻常之物,藜芦的目光淡淡扫过伏六孤,仿佛在看一个拙嘴笨舌却又试图解释的愚钝学生,半带无奈,半带宽容。
秋濯雪只得咳嗽一声道:“萧大侠放心就是了,既藜芦大夫也说了,往后固本培元就是了。”
还没等萧德反应,门外就听得脚步声急,原来是古蟾健步如飞地冲了进来,看他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双手一开大门,四下观瞧,声如洪钟,倒有几分不知老之将至的意味。
“那会蛊道的大夫在哪里?”
藜芦头也未抬,秋濯雪知古蟾好医,对蛊道颇为好奇,只是苦于没有门道,便下意识目光一转,忽然微笑道:“这位老人家就是之前秋某所提到救治双生男婴的大夫。”
“嗯?”藜芦眉毛一挑,“我怎么记得,你说是自己所遇到的病例?”
秋濯雪面不改色:“秋某亲眼所见,帮古大夫打过下手,有何不对吗?”
“你倒是一如既往。”藜芦轻笑起来,“也罢。”
而这时候古蟾正被心急如焚的萧德抓过去,又为萧锦瑟诊治了一番,大惊道:“还真好了?这脉象正常了!”
他惊诧地看向藜芦,忽然跳起来,一把抓住藜芦:“你跟我走!还有一个病人,我要看看你是怎么治的!”
藜芦目光一沉,伏六孤怕他起性子,忙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走吧走吧,我也一起去。”
藜芦:“……”
几人吵吵嚷嚷,推推搡搡地走了,萧锦瑟又才转危为安,萧德自然放他不下,留在房中,秋濯雪与越迷津也不好打扰,一同退出。
挤得满满当当的房间转眼间就走了个精光。
秋濯雪跟越迷津才回房歇上一会儿,又很快有人来请,说是赤姑娘已经醒了,特意请他过去一叙。
来的还是个赤火门的弟子,神态格外愤愤不平,活像秋濯雪偷摘了他家的花。
秋濯雪若有所思,还是披上外衣跟随而去。
越迷津之前强冲穴道,到底有些不适,就没有一道跟去。
等秋濯雪到了赤红锦房外,只见众人都坐在外头,见着他一来,皆是神态古怪,却是谁也没有说话。
秋濯雪甚是莫名其妙,他推门入内,只见赤门主大马金刀地坐在窗边,冷哼一声道:“小锦儿说有事要跟你谈!”
险些丧命的爱女一醒来,忽然要找一个男人,不管是什么理由,做父亲的心里当然不太舒服。
古蟾与藜芦都不在房内,想来是到别处辩论医理去了。
床榻之上,赤红锦模样消瘦,面色略显黄态,憔悴不少,正微微睁着眼,虚弱道:“秋大侠,请你到这儿来。”
床边放着一把胡凳,应是之前赤门主坐的,他这会儿让出位置,心中老大不在意,面上虽装作不在意的模样,但仍是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秋濯雪坐过去,赤红锦病容犹存,身体轻轻颤抖,他便柔声问道:“赤姑娘,你有什么话,好些再说也不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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